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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七：“娘，扎个马尾就行了。”
柳氏训她，“那怎么行，不男不女的，像什么样子。”
江青山嘱咐道：“把花带上，别跑远了，天黑之前要赶紧回来。”土匪的危机还没解除，据他们几人猜测，那些逃走的，极有可能跑进山里，指不定哪天晚上摸进村。
江七领着花，跑出家门。还没过正月十五，虽已过了立春，但真正的春天还没到来，外面依旧很冷。晚上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商议。
江七道：“后天就是上元节，广阳府有花灯，咱家做了好些东西，都得抓紧时间卖出去，哥，咱明儿去看看阿丑，顺便跟他商议一下。”
江青山不同意，“让你哥把阿丑他们叫到村里来，你就不要去城里了。”
柳氏也是这个意思，“你爹的对，你还是不要去了，上元节那天城里人太多。”
江七不依，“我得去跟他们一声，把事情安排好。”
柳氏道：“那你把花带上。”
江七摇头，“花不能带，要是让那个姓宋的看见，又得找我的麻烦。”
次日一早，江七起的很早，江伍已经准备停当，吃着包子在堂屋门口等她。
江七折了柳树枝当牙刷，混合着木炭跟粗盐刷牙。
江伍看的直撇嘴，“你这又是从哪学的，也不怕?死。”
江七吐掉嘴里的残渣，用清水漱口，完事用干帕子一抹嘴，没好气的道：“这叫刷牙，清洁牙齿，以后你也要跟我学，还有咱爹。”
江青山拎着草鞋从屋里出来，“又有爹啥事？”
江七：“爹现在天天抽旱烟，要是不刷牙，将来一张嘴，就是满嘴的黄牙，难看死了。”
柳氏跨着篮子回来，里面是刚刚洗好的衣服，“七的对，你现在烟瘾是越来越大了，浑身一股子烟味，臭死了。”
江七匆忙洗了脸，就去帮娘亲晒衣服，她注意到母亲的肚子，“娘，你身体还好吗？以后家里的衣服还是我来洗吧！”
柳氏笑道：“不用，娘好的很，怀你们俩的时候还不是照样做活，一直做到生的那天。”
江七又道：“那你看过大夫了吗？”
柳氏：“有啥可看的，娘心里有数。”
江七：“那可不行，今天您跟我们一块去城里，爹，能不能找人借头驴子拉车？”
江青山很赞同，“闺女的对，找大夫瞧瞧，咱都放心，我找村长借。”
柳氏拗不过他们，只得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家里教给江青山照看，兄妹俩带着柳氏进城。
驴车出了村子，拐上蜿蜒的村路，慢慢吞吞，一颠一颠的走着。
驴车上放着装满稻草的垫子，江七就不停的把垫子往柳氏身后塞，“娘，颠吗？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要是不行你就，让哥哥赶的慢些。”
柳氏笑的温柔，“娘没那么娇弱，你过来，娘抱着你。”
七道：“我坐这儿就好，娘，等咱赚了钱，我也给咱家置办驴车，哦不，是马车，买一辆马车，让您舒舒服服的坐着。”
柳氏攥着她的手，“好，娘等着。”
“请问……红叶村怎么走？”一个突兀的声音，一个突兀的人，拦住他们的去路。
江七乍一听，只觉得他的声音好好听，再抬头去看，只见一个黑衣人骑在黑色的马背上。但他的脸好白，嘴唇好红，眼下有血丝，红红的，红眼病的感觉。
江伍：“沿着这条路，一直往前，就到了。”
白九点头，“谢了！”
他拽了下缰绳，马儿让到一边，慢慢经过他们。
江七一直盯着他看，还扭头追着看。
就在他们距离越来越远时，黑衣男回头了，冲她邪魅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江七愣了下，眉头微微皱紧，便不再看他。
白九心中鄙夷：乡下丫头，就是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无趣啊！
他只期待能见到那只花豹，最好能拐走，带着豹子出行，一定帅爆了。
柳氏：“七在看什么？”江七摇头，“没什么。”
驴车进了城门，就那么巧，又碰见宋辉当值，在盘查过往的百姓。
宋辉拦下驴车，“丫头，咱俩还是冤家路窄，你这刚大牢里出来，也不在家里好好反省，又跑出来干什么？是想再进大牢里住几天？”
江七跳下车，气势汹汹的站在他面前，“这位大叔，咱俩这身高，咱俩这年纪，你用冤家路窄这四个字，怕是不妥当吧？应该用恃强凌弱，以大欺，这过路的百姓多着呢！传出去也好叫你脸上有光！”
宋辉气的脸部肌肉抖动，“牙尖嘴利，老子早晚给你满嘴牙拔了！”
江伍上前，“大人息怒，何必跟个孩子计较。”柳氏也把江七往身后拉。
宋辉冷哼，“她可一点不像孩，老子甚至怀疑她是鬼上身，要不是君少给你情，老子定叫你死在牢里。”
其实宋辉本来就想奚落她几句，只要她低头闷声，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可这丫头，见了棺材也不肯落，撞了南墙也不肯回头，非把他肚子里的火勾起来。
“唔唔！”柳氏死死捂着七的嘴，不让她话。
宋辉这才注意到柳氏，色眯眯的盯着，“哟！这是你们的娘？你爹倒是有福……”
江伍脸色阴沉，赶忙牵着驴子，绕开他就走。
城门口人来人往，还得查奸细，所以宋辉没有再为难他们。反正只要他们还是广阳府的人，以后遇到的机会多的是！走了一段距离，柳氏才放开七。
此时的江七，已经冷静下来，低着头，闷闷不乐。江伍道：“以后咱们见到宋辉，有多远躲多远。”
柳氏觉得这话的在理，“那是个人，咱惹不起。”江伍气鼓鼓的噘嘴，真该让花把他咬残了。柳氏看她脸鼓的很蛤蟆似的，好笑道：“你还，等你再长大些，咱有了依仗，才能跟人家硬碰硬，现在你只要记住一个字。”
七：“忍！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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