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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赵宣德眼前仿佛是尸山血海，无数读书人倒在他的面前，数不尽的白骨铺满大地，天地间唯有巨人般的姜若尘矗立，睥睨四方，杀意冲霄。
赵宣德心中涌出无限恐惧，双眸紧紧盯着姜若尘，心底愈发忌惮。
尽管知道武夫杀性重，但赵宣德没想到姜若尘小小年纪便有如此杀意，即便军中武将也无法与之相比。
这特么是杀了多少人啊！
好在姜若尘的杀意虽汹涌磅礴，狂暴凶猛，却是仅仅瞬间就收敛了回去，就好像从来没有释放出来一般。
刹那间，赵宣德只感觉从凛冽寒冬瞬间春暖花开，缓缓松了一口气。
“赵大人的面子当然要给！您放心，只要他们不来惹我，我肯定会让他们活过今晚。”
而就在这个时候，赵宣德耳边缓缓响起了姜若尘淡漠的声音。
闻言，赵宣德的心又提了起来，双眸紧紧盯着姜若尘，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原本赵宣德以为姜若尘收敛杀意，这事儿就算过去了，结果特么只是让东荒特使活过今晚！
赵宣德很想撂两句狠话，警告姜若尘不要放肆。
但一想到姜若尘疑似四品武夫，今日又帮他解决了大麻烦，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不过就是海外小国的特使罢了，即便死在金陵城，他赵宣德顶多会被朝廷训斥几句，根本不会有什么其他问题。
没再言语，赵宣德散去文气，迈步向四海楼的方向走去，姜若尘依旧背对苍生，跟着走了过来。
这一次赵阳自然不敢再刁难姜若尘，深深看了一眼姜若尘后便小心翼翼跟在了赵宣德后面。
只是赵阳心底却非常好奇赵宣德对姜若尘说了什么，为何还要用文气隔绝声音。
不只是他好奇，张芊芊，魏如烟，千雪晴等人也都非常好奇。
一个是封疆大吏，一个是九品秀才，他们两个之间有什么是不能当众说出来的么？
“千雪特使，请吧。”
与此同时，走到四海楼前的赵宣德呵呵一笑，向千雪晴说道。
身躯娇小玲珑，穿着东荒特色服饰的千雪晴听了赵宣德的话，先是微微躬身行礼，这才开口说道：
“赵大人客气了！”
话落，千雪晴微微侧目看了一眼肤白貌美大长腿的魏如烟，双眸微微一闪，随即便跟着赵宣德一起进了四海楼。
今日赵阳赵大公子包场四海楼，十二层楼内已经站满了金陵城的读书人，不仅仅是众位新科秀才，还有不少举人。
一行人自然是没有在下面逗留，通过墨家读书人研究出来的机关楼梯，迅速到了四海楼顶层。
赵宣德身为金陵知府自然坐在主位，而千雪晴是东荒特使，却是被安排在了赵宣德右手边的座位，司马雷则是站在她的身后。
赵阳，魏如烟，张芊芊，秦风等人各自落座，随即一道道目光便落在了跟着众人进来的姜若尘身上。
背对苍生，装了一路十三的姜若尘依旧没有转过来，随便找了个桌案背对众人坐了下去。
虽说整个十二层除了他自己之外就只有赵宣德，赵阳，秦风和司马雷四个男人，但姜若尘宁愿被误会成狂徒也不想看他们白花花的娇躯。
身为坐怀不乱的读书人，这个定力他必须有！
至于赵阳，张芊芊等人投来的目光，姜若尘根本没在意，看了一眼前方桌案上的珍馐美味和琼浆玉液，自斟自饮起来。
“不知这押题文会如何开始？”
就在这个时候，千雪晴的声音忽然在众人耳边响起。
听了千雪晴的话，赵阳，张芊芊等人这才收回了目光，不再去看姜若尘。
现在谁都不知道姜若尘和赵宣德是个什么关系，最明智的应对方式就是什么都不做，直接无视就好。
而随着千雪晴的话音落下，身为这次文会的组织者，赵阳缓缓起身，轻笑开口：
“千雪特使可知我朝科举都考哪三科吗？”
听见赵阳的问题，千雪晴微微抬头看向了赵阳，轻声说道：
“第一科经义，第二科策论，第三科诗词。”
闻言，赵阳轻轻点头，随即便向千雪晴说道：
“押题文会也是如此，在场各位读书人只需说出你认为今年可能会出现的考题，大家各自作答便可。”
实际上能进入四海楼十二层的读书人，除了秦风和司马雷两个武夫之外，其他人都有自信通过乡试，获取八品举人文位，押题不押题根本不重要。
而听了赵阳的话，千雪晴却露出了了然之色，随即目光微转，看向了魏如烟，缓缓说道：
“听闻如烟小姐乃是金陵第一才女，我想问问如烟小姐可知：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此为何解？”
随着千雪晴的话音落下，殿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起来，一道道目光向魏如烟投去。
千雪晴所说乃是《论语》第一篇的第一句，这是九州读书人七八岁便要学习的经典，却被千雪晴拿来考验魏如烟的学问。
虽然这事儿表面上挑不出什么毛病，但实际上千雪晴的意思却是魏如烟空有其表，真正的学问也就跟小孩子差不多。
魏如烟自然明白千雪晴的意思，却不见她脸上有丝毫情绪变化，依旧冷傲淡漠，缓缓开口：
“东荒小国寡民，不知圣人经典，倒也情有可原，既如此，我便为汝讲解讲解！”
话落，不等千雪晴反击，魏如烟便一本正经的解释起来。
“漂亮！”
听了魏如烟的话，坐在主位上的赵宣德微微点头，一脸笑意的在心中赞叹。
千雪晴拿《论语》考验魏如烟学问，却被魏如烟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一句轻飘飘的小国寡民不知圣人经典，怼的是真漂亮。
关键是魏如烟还真就一本正经的为千雪晴解释了起来，一副千雪晴真不懂的模样。
与此同时，千雪晴听了魏如烟的话，脸色顿时微微一沉，却没有再开口还击。
而魏如烟解释完了千雪晴的问题之后，没有停下，继续说道：
“圣人经典对尔等来说还是太过深奥，不过倒也无妨，我九州还有《三字经》《千字文》等蒙学经典，千雪特使想不想学，我可以教你！”
听了魏如烟的话，即便是姜若尘也在心底喝彩起来。
千雪晴才刚说了魏如烟的学问不如七八岁的孩子，魏如烟回过来便说千雪晴连三岁孩子的蒙学经典都不懂。
要说嘴毒还得是女读书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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