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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生世世小说网 > 清穿之作精公主的团宠生活 > 第69章 第 6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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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舜安彦靠在乾清宫前的汉白玉围栏上,侧首笑看元衿那模样。

    “奴才记得,五公主小时候并不喜欢这个称号。”

    “你知道神话里,天鹅是被偷了衣服变不回去,才留在那户人家里的吗?”

    “这样……”

    “但苏赫嘛,时间长了你也知道,他心眼直,根本不知道这些弯弯绕。”

    舜安彦点头,他以前也被苏赫缠过,可后来才知道他的心思是真正的纯正。

    他这样心思恪纯的人去漠北陪伴四公主,或许是个正确的方向。

    “这事应该可以落定了吧?”舜安彦有些疲惫地问。

    “可以了吧,怎么了?”元衿看看他,自从那天普度寺吐了口血,这人总是有些累的样子,“还没养好?完了,鄢少爷不会真要先走我一步了吧?”

    “京城里宅子太小,奴才想回京郊歇歇。”他揉了揉胸口,“城里雾霾重,需要去京郊呼吸点新鲜空气。”

    “是雾霾重?还是香味重?”元衿踮起脚往前探了探,调皮地问,“或者是,表妹的茶味重?鄢少爷,你知足吧,她给你调的香都是放了十足的**调和的,**价值千金,宫里每年配都是有额数的。”

    她又都知道。

    舜安彦笑了,“我找了祖父,给她说个亲,离我远点。”

    “喂,你别棒打一片痴心啊。”元衿调侃完,突然警觉,“不对,你想做什么?你还没交代呢,你不会真答应了皇阿玛要做额驸,现在忙着清理家里吧!”

    元衿指着他就要骂街了,“鄢少爷,你做个人行不行?我们什么关系呢,你乱凑上来,我警告你,你要敢随便应这种事,我打断你腿,折了你胳臂,放彦寻挠死你啊!”

    舜安彦求她轻一点,“这里是高台,青山还在下面呢,声音容易传下去。”

    “她习惯了我抽你了。她上次还和我说,就没见过我对谁的脾气能那么差,差得她看到你,也想替我抽两下。”

    舜安彦一窘,问:“那个,公主当时没有一点可怜我?”

    “没有!”

    他呼吸一滞。

    “本公主觉得她夸大其词,就前几天,本公主还亲手给你送了饭呢!”

    “啊……”舜安彦揉了揉后脖子,“是哦,顺便抽了下奴才。”

    “啊呀,看你这个婆婆的抱怨样!走走走,我再请你一顿。”

    她拽着舜安彦衣袖让她和自己走,舜安彦指指乾清宫东暖阁,问:“不等结果了?”

    “肯定可以了,不可以我再去掀屋子。”

    元衿笑着带他去了宁寿宫花园,叫青山让小厨房备了个羊肉锅子来,就在宁寿宫摆开了宴席。

    当元衿给舜安彦递筷子的时候,舜安彦先是接过,然后惴惴不安。

    “鸿门宴。”他如此评价。

    “没有。就是谢你。快!点!坐!”

    元衿给他下了片羊肉,和他说道:“我一直说苏尼特的羊最好,以前皇祖母都是吃科尔沁的,后来我品评了次,五哥也同意我,从此皇祖母就选苏尼特不选科尔沁了,你不知道,科尔沁好几个上贡羊羔的亲王贝勒都在后面戳了我几年小人了,可又没办法,我的评语就是让人信服。”

    她说的理直气壮,自有股神采飞扬的傲气。

    舜安彦夹了片羊肉,吞下去后应和道:“嗯,是好。”

    “你分得清楚?”

    “分不清,只是您的口味,肯定是对的。”

    论吃,元衿就是最强的,周钊和元衿相亲后,说自己二十多年的人生才被打开味蕾。

    “鄢少爷,你到底习惯性顺从我了,还是真心的?”

    舜安彦想了想,说:“都是。”

    他怕元衿不信,还补充了句:“若只是顺从,供您好吃好玩也就够了,何必……”

    他戛然而止、点到为止。

    元衿没多说什么,催促他多吃几口。

    吃得差不多了,舜安彦用帕子擦擦嘴,说起另一桩埋在心里的事情。

    “他要走了。”

    他没说是哪个他,但聪明如元衿,一定会明白。

    元衿没理他,手上的筷子也没停,羊肉锅的热气蒸腾在她脸上,热出一头汗?怼

    舜安彦不知道她什么意思,但安静地等着她。

    若不答就不答,倒也安生。

    好不容易,她把剩下统统都吃完了。

    末了,擦了擦嘴。

    大约是擦得太用力,嫣红的唇色更加深了些。

    她说:“你以为,我谢你什么?”

    *

    二月,草长莺飞,康熙连下了多道诏书。

    赛音诺颜和土谢图两家老王都没熬过草原的严冬,在他们咽气前,朝廷命理藩院册封了两家的世子——赛音诺颜家自然是名扬大漠的神童巴拜特穆尔,土谢图家则是一个没什么用甚至有些蠢的敦多布。

    伴随着世子册封的旨意,还有漠北牧场重画的旨意,最没用的敦多布拿到了最多最肥美的牧场,最知名的巴拜特穆尔让出了至少三百里的肥沃草场,又让出一百里草场供法王及其转世专用,并新建圣寺。

    在两王死讯传来后,康熙再下旨,赛音诺颜降亲王爵位为郡王爵位,钦定漠北三部以土谢图为尊,同时下旨在漠西与漠北诸王扎萨克上设置安北将军台,命班第亲王之子贝勒苏赫与四公主成婚后同镇蒙藩。

    康熙最后的坚持,是四公主得把苏赫收了做额驸。

    而苏赫则对四公主说:圣旨归圣旨,本心归本心,他绝不强求。

    之后,朝廷并理藩院忙忙碌碌,要给新的安北将军台准备人马和物资,也要把在京逗留的法王和新任扎萨克郡王给送回去。

    皇太后早就住不惯紫禁城了,在三月下旨朝廷大安之际,就和康熙说要带着元衿回畅春园住。

    康熙没多想,大手一挥宣告同意,自己留在宫里带着一群儿子朝臣继续忙碌。

    远离紫禁城,元衿就会少沾染很多事,也少听闻很多事。

    每日一早就坐在湖边看看天空,会发现越来越多的大雁往南飞去。

    “彦寻,今天几号了?”

    舜安彦也在忙碌,他早早把猫送来了畅春园,后来也有十几天没再出现。

    “二月末了。”

    是舜安彦。

    “鄢少爷忙完了?”

    “嗯。”舜安彦蹲下来,伸手让彦寻舔了下,小声说,“骑装在吗?”

    “干什么?”

    “换上,带你出去次。”舜安彦急促地说,“他今天出城,去送一送吧。”

    元衿愣了愣,问:“可是皇阿玛那儿……”

    “傻不傻,他知道了你还能去,快走!”舜安彦看了眼怀表催促她,“今天到底是谁婆婆!快点!”

    舜安彦备了两匹马在畅春园东门外,康熙不在园子,整个守卫十分松散,今天看门的他熟识,给了两锭银子后,他把一匹枣红马的缰绳递给了元衿。

    “快,跟着我。”

    他们一路飞驰,沿着昌平官道向北。

    “出京城去漠北,不走古北口,会沿着昌平官道去怀来,他们昨天出城,今天大概十二点会先停在昌平县城歇一歇,然后翻过关卡再夜宿怀来。”

    “翻的是八达岭?”

    “对,就是翻过八达岭!”

    舜安彦挑的两匹都是良驹,脚程极快,她的双雁怀表指向十二点半时,看到了昌平县城外的驿站。

    理藩院派出的八旗兵勇围着一群红色袈裟的喇嘛,正在分食干粮和水。

    看见有人来,带头的理藩院人和蒙古都统率先拔刀喝道:“什么人!”

    “吴都统,是我!”

    这次护送巴拜特穆尔和法王的首领是吴耷拉,他看见舜安彦惊了惊,“佟少爷,您怎么来了?”

    “麻烦您通融,我来见个人。”

    “这……”吴耷拉已经看到了他身后的女子,“敢问佟少爷……”

    “不是你敢问的,吴都统,万岁爷问起,责任我担,和那天普度寺我开枪时一样。”

    普度寺那天,舜安彦处理的过于优秀,事后康熙也在吴耷拉面前称赞他守口如瓶、配合得极好。

    少年英雄,吴耷拉如此评价如此想。

    于是,他挥手让下属放开一条路,他们策马直奔驿站最里。

    巴拜特穆尔手捧一卷书坐在廊下,他没有再穿血红袈裟,但还是白麻衣襟,外面罩着一件白衣外袄,一直光秃秃的头顶生出了半根拇指长的短发。

    眉目淡然,依旧是那个超凡脱俗、高洁傲岸的人。

    听到马蹄声,他抬起了头,继而笑了。

    “公主。”

    舜安彦默默退了出去。

    元衿握着缰绳,笑笑说:“巴拜特穆尔,不告而别吗?”

    又抿嘴笑笑,“袈裟脱了?”

    “脱了。”

    他短促地重复了一遍:“脱了。”

    “山高水远,你要小心。”

    “好。”

    “我说完了,走了。”

    元衿牵着马要回头,巴拜特穆尔叫住了她,“等等,公主,能求您个事吗?”

    “什么事?”

    “等等,等等。”

    他回身去屋里取了个装满水的铜盆和一把剃刀来,“能请公主,为我剃一次度吗?”

    “你不是不做和尚了吗?”

    他低头一笑,还是那般温文尔雅、风轻云淡的样子,“最后一次,好不好?”

    元衿走上前去拿起剃刀,他坐在廊下任由元衿摆弄。

    “这么快就留发了?”

    从旨意颁布到他出京不到一个月,他的头发却长得有些长了。

    “我小时候剃发都是被我额娘按着的,并不是很想。”

    “这样啊,原来你不想当和尚,那回去当汗王也很好。”

    “公主知道我家乡在哪儿吗?”他抬手指指天空,成群的鸿雁正在向北飞去,“你看它们,它们的终点就是我的终点。”

    “你看了这么多年,总算今年能和它们一起回去了。”元衿手抖了下,刀片划破了他的头顶,流出了一丝血迹,“抱歉,我不会做这个。”

    “没事,没事。”

    就在元衿要抽手的时候,巴拜特穆尔突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公主,大漠苦寒,若塞上有江南的那天,你愿意来玩一次吗?”

    元衿握紧了剃刀没有吱声,他声音略略颤抖,说:“没事,是我说错话了,那里太遥远,哪块才会是江南呢?江南有桂花有好茶,那里什么都没有。”

    他轻轻松开了手。

    “若是有的那天,你在那里的第一座寺庙放上一盆格桑,我会去的。”

    他笑了笑,“草原格桑遍地啊,我怕您分不清是哪一个。”

    元衿从怀里掏出一串东西来,递给巴拜特穆尔,“通身是口挂虚空,大漠东西南北风。有去无来人身灭,滴丁东了滴丁东。三十年来漠北历灾历战亡失百万,僧侣无可为,只等风摇铃动以悼亡失。我也无可为,这个给你,祝你们有塞上江南风景异的那天。”

    她没有再看巴拜特穆尔,而是牵上马快步走了出去,与舜安彦一起奔出驿站。

    “回去了。”她立在马上平静地说了句。

    舜安彦瞧瞧她,指指远方的山,“定军山,这里是京城的第一道屏障,你以前去玩过吗?”

    “没有。”元衿想起了什么,莞尔一笑,“但我记得这地方,周钊说你喜欢去静心。”

    “鄢洵”已经抱怨不动周钊这个人了,把他的底漏的和筛子一样。

    “走吧,去瞧瞧吧。反正这回我必然要被万岁爷骂死,就别浪费这个机会了。”

    他一扬马鞭,往山道上奔去,元衿赶忙跟了上去。

    曲曲折折,弯弯绕绕,到了一处平坦的山顶。

    一眼望去,八达岭、居庸关尽在眼前,极目处是北方雄壮的燕山山脉,守卫着千年京都。

    过去如此,未来依旧如此。

    即使康熙已下诏不再修缮长城,可长城依旧蟠伏这片崇山峻岭千余年,早已化成疆土山河的一部分。

    “你看!”

    舜安彦举起马鞭指向山谷间的人马。

    他们正在向前,这是最后一个山口,跨过这里,便是草原。

    天上是冬天的鸿雁,声声鸣叫,展翅向北。

    白衣之人骑在马上,一点点远去。

    在消失于山口前,他蓦然回头,高举起手腕,转动了三下。

    滴丁东了滴丁东。

    似乎看见他笑了笑,然后策马向前。

    而元衿始终没什么表情,颇为木然地看着远方,看着马队消失,无声而镇定。

    舜安彦颇为不合时宜地开口说道:“万岁爷想给赛音诺颜部的新郡王取个汉文名字。”

    “为什么?”

    “这次之后,法王之地会与其他各部切割开管辖,我给理藩院拟了个条程,建议以后法王寺中多培养些识字认字之人,过几年还可以特开蒙古科举。可以拿神童做榜样嘛,他就是精通满蒙汉藏的。万岁爷觉得这主意很好,要他编些蒙汉对照的书出来,署名也要汉化。”

    “主意不错,那地方蒙昧,是需要教育教育。”

    “其实我连他的汉名也想好了,公主想知道吗?”

    元衿瞥了他眼,“说。”

    “赛音诺颜和土谢图都是黄金家族后裔,姓博尔济吉特,他们自己都称赵家人,于是姓便有了。”

    “然后呢?”元衿突然心里有点不安。

    “巴拜,蒙文是宝贝、贵重,特穆尔蒙文是铁,所以他的名字翻译成宝钢,最为贴切。”

    元衿呼吸一滞,心跳都停了。

    “赵宝钢?”

    “翻译讲求信雅达,我这翻的十分贴切了。”

    “你这也叫雅?我还鞍钢武钢大炼钢呢!”

    元衿劈手就要打他,被舜安彦躲了过去。

    边躲边讨饶:“我错了,回头公主亲自翻,一定比我的好。”

    元衿白了他眼,跳下马来,也不管脏不脏得席地而坐。

    舜安彦问:“怎么了?地上凉,你要今天出来生病了,我罪加一等。”

    “你下来,坐。”她指指对面的空地,“我和你有话说。”

    他老实地下马,从马鞍上取下了个包裹,坐在了她对面。

    元衿还未来得及说话,只见舜安彦从包裹里取出了一堆奇怪的东西来——

    极细的狼毫小笔,三个巴掌大的墨盒,一只高高隆起的软枕和一把小扇子。

    “你干什么?”

    舜安彦深吸口气,“送你个礼物。”

    他化开墨盒,里面装着三种深浅不一的红色液体,“植物胶调的,指甲油。”

    元衿捂着自己的指甲,瑟瑟发抖,“你想干嘛?”

    她的指甲她的半条命,前世今生都没少花力气保养。

    “唉……”舜安彦开始忏悔,“你知道我刚穿来的时候天天做恶梦,梦里都是公主,哦不,元大小姐找我算账的样子,每次算得账都不一样,但有一条,你的红指甲都断了几个。”

    她在他车上还在摆弄的红指甲。

    “吼,罪人,你还记得呢?”

    她最喜欢的红指甲,被车撞的时候一定断了好几个。

    “唉,也不知道容柳柳那个怨种,有没有在我葬礼上替我把指甲补上。”

    说起这个容小姐,舜安彦也记得,他边用笔蘸了点红色甲油边嘀咕:“我还梦到过一次容小姐指着我破口大骂,说我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什么东西也敢去找你对峙。”

    元衿撇撇嘴,把手放在了软枕上,答:“那你错了,柳柳肯定不会这么骂你。”

    “哦?”舜安彦问,“我和她不熟,她会怎么骂?”

    元衿笑而不语,她清楚,那个怨种肯定边哭边掐边打“鄢洵”边说:长得帅了不起啊?把我家衿衿弄没了,扣一百!

    接着哭天抢地地打开备忘录,把她的帅哥排行第一名扣一百后往后挪几位,然后又是崩溃大哭:你个害人精怎么扣一百还在前十呢!

    想想就不服气。

    元衿绝对不会说出来。

    “你少管闲事,好好做你手上的活。”

    舜安彦随便她,安静地替她画着指甲,他悬空着手腕,只有笔尖划过元衿的指甲,其他的地方半点都没有碰到她。

    “鄢少爷,练了多久?”

    “没多久。”

    “我不信,新手不可能画指甲一点也不出去。”她高中就偷偷画指甲了,这是老司机的经验。

    舜安彦笑了笑,向来冷峻的脸难得和煦,“换手吧。”

    元衿换了一只搁在软枕上,只听他说:“本来是想等今年公主生日或是你生日时候的,但你今天不是心情不好吗?”

    “我没心情不好。”元衿否认了句,又说,“你送礼还藏着呢?”

    舜安彦抬头嗔怪了地瞧了眼她,“公主,讲点道理,我脑容量也有限啊。”

    “那是你没追过人,学校里追人的男生把戏比你多多了。”

    “知道你很多人追过。”舜安彦小声地抱怨,“我又没追过。”

    他手上没停,还在认真地画着,沿着元衿修长的指甲和圆润的甲面一点点修饰。

    元衿挑了挑眉,看着他专注的神情,突然问了句:“鄢少爷,你不是喜欢我吧?”

    舜安彦顿了顿,问:“我为什么是条弯路?”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现在的鄢少爷:我想明白了,我要把我智商找回来了。元大小姐以后再给我下套我都能绕过去!

    后来的鄢少爷:啊,好美的坑啊!

    都补上了。

    希望魔都的小伙伴都安全,昨天的事是这样,我爷爷一直不肯离开自己的老小区,一直是家里轮流陪的,这次封控前也是,昨天说陪的家人可能阳了,还好最后复核说不是。

    如果有魔都的小伙伴还在看文吱一声,我发个大红包,希望大家都能平安,早点出去!

    其他的伙伴留言也发~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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