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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他感觉到的是饥饿和口渴，来自身体的虚脱和酸痛。
多半是过度使用堕天使之力的后遗症。
以及来自精神深处的疲惫和困倦。
并且他没有自己昏迷的这段时间的记忆，大概是动用盲目痴愚之眼，导致了脑死亡。
“你醒了？”
后方，传来一个熟悉的，清冷傲慢的声线。
陛下。
李锡尼刚想转过身，就听到了那个声音轻哼了一声。
“不准回头！”
李锡尼一愣，然后就听到了背后传来????的声音。
他只是沉思了一秒，被老师称之为东大陆最聪明的头脑飞速思考了所有的可能性，然后用了毕生最的速度，闪电般扭过了头，睁大了眼睛。
咔嚓一声。
他的脖子断裂了，但他并不后悔。
“不是让你别回头么？”
葳尔蒂亚娜嗔怪地撇了他一眼，没好气道。
此刻的陛下，坐在一个废旧的垫子上，只穿了一件黑色的背心，露出圆润的双肩和精致的锁骨，饱满的胸脯被束缚着，露出白皙平坦的腹，她的白裙沾染了一些灰尘，裙摆下丰腴雪白的大长腿并拢着，赤着晶莹的玉足。
那双高筒靴整齐地摆在旁边，那件军装上衣被她拎在手上，已然破碎不堪。
“可惜了，我还以为陛下把衣服全脱了。不过，这件背心也挺好看的。”
李锡尼耸肩：“没想到吧？我宁愿扭断了脖子，也要看一眼。”
葳尔蒂亚娜冷哼一声：“如果我真的不想让你看，我会用深渊烈阳包裹全身。”
李锡尼心中一动：“原来如此，女性不像是男性，在战斗过程中难免会损坏衣服，我看报纸上那些因为跟牛头人和哥布林交战导致全啊裸的女冒险家也不在少数。所以，陛下的做法是用魔力燃烧成火焰，包裹住全身，这样就不会走光了。”
葳尔蒂亚娜抬起下，淡淡道：“是的，所以只有你见过我穿成这样，开心么？”
“当然开心。”
李锡尼望着近在迟尺的绝色美人，忽然又想起了时候的事情，摇头失笑：“还好，你虽然忘记了我，但没有完全忘记。这些年，也没交男朋友。”
高傲如女皇，能被她看上的男人，大概是不存在的。
李锡尼是唯一的一个例外。
葳尔蒂亚娜心中一动，难怪当初在诺亚平原得知他死了，自己会那么的难过。
那是因为，潜意识里那个被困在白色城堡的女孩，也在悲痛欲绝。
所以她才会不顾生死，强行的闯入了深渊。
就像当初她许下的誓言一样。
无论如何，都要把他找回来。
相对的，李锡尼虽然也忘记了当年的事情，却也做到了他的所有承诺。
哪怕是生死，都没能把他们分开。
“毕竟我可是答应你，要陪你在海边建屋的。”
葳尔蒂亚娜突然想到了什么，声线渐冷：“起来，你身边倒是有不少女孩啊。”
李锡尼心里咯噔一声，连忙换了话题：“咳咳，陛下，我昏迷了多久？”
葳尔蒂亚娜明知道这家伙是在转移话题，但却并没有继续深究下去，因为难得的独处时光，她也不想让自己不开心，撇嘴道：“你昏迷了整整三天，这三天里跟一个死人几乎没有任何区别，我还以为你又言而无信了呢。”
“你看，我这不是活的好好的么？”
李锡尼摊开手：“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葳尔蒂亚娜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不是你留给我的纸条，让我带着你直接冲向光明神国么？当时的情况很危急，无限接近神级的冲击已经掀起了时空乱流，然后你忽然就睁开了眼睛，眼瞳里亮起了圣光，将我们传送到了这里。”
她抬起双手，把披散下来的金色长发扎了一个马尾辫，颇有深意道：“我得提醒你，现在我们并非身处光明神国，而是在教皇国的首都，涅诺瓦。”
李锡尼心想这倒是在意料之中。
原本，光之大祭司就跟他过，他作为神术的使用者，是有这个权限的。
也就是所谓的，虚境神术。
一旦遇到危险，就可以直接从世界上的任何一个角落，穿梭到涅诺瓦。
弥赛亚圣教因为要抹除天使的存在，因此不计一切代价下达了必杀令，却不知道他们反其道而行之，直接进了对面老家，来一招灯下黑。
这也是他原本用的逃生计划。
“我是，我们为什么会在地下室？”
李锡尼环顾四周，发现这是只能落下一点点阳光的，阴暗潮湿的地下室。
以前大概是个堆杂物的地方，已经废弃很久了。
葳尔蒂亚娜眼神闪烁，似笑非笑道：“因为我想让你提前熟悉一下。”
李锡尼一愣：“什么？”
“没什么，逗你玩的。”
葳尔蒂亚娜双手抱胸，蹙眉道：“现在有一个问题，我们现在在敌人的老巢，虽然你我都有灰雾的不可知特性，以及光明之力，不用担心被发现。但是，我总不能穿成这样出去吧？如果用深渊烈阳的火焰包裹全身，又会暴露身份。”
她鼓了鼓腮，有些郁结道：“我现在的身体状况很差，甚至连全盛时期的十分之一的战力都没有了。如果真的遭遇了弥撒亚圣教的那几个半神……”
“这确实很麻烦。”
李锡尼吐槽道：“更何况，光是你这张脸，就会让你暴露身份了。”
葳尔蒂亚娜陷入了沉思，这似乎真的是个问题。
作为东大陆第一美人，她的这张脸和身材，那可真是太显眼了。
“我的灰雾空间里还有几件袍子。”
李锡尼试探着问道。
其实他现在也衣衫褴褛的，跟个乞丐一样。
葳尔蒂亚娜嫌弃地撇过头，无情回绝道：“不要，我甚至想把我身上的这件背心也换掉，勒得太紧了，让我有些不舒服，我总不能真空吧？”
真空，如果在家里的话也未尝不可。
李锡尼打量了一眼她饱满的胸脯，眼神里流露出欣赏的神色。
嗯，是老婆终生无法企及的境界。
葳尔蒂亚娜察觉到他的视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却并没有抬手挡住。
反而是刻意地挺了挺胸。
有色胆你就过来摸。
“其实，也不是没有衣服穿。”
李锡尼随手探入虚空，灰雾翻涌起来，委婉道：“我这里就有一套。”
完，他摸出了一叠女性的衣物。
酒红色的裙子，还有带蕾丝边的黑丝袜，以及一双高跟鞋。
包括折叠整齐的内衣和胖次。
葳尔蒂亚娜的表情瞬间凝固了，因为她一眼就看出来，这是她的衣服。
李锡尼也有点尴尬，当初陛下第二次进入灰雾世界的时候，他为了试验自己对规则的掌控力，强行的把这些衣服给剥离了下来，用作收藏。
从而导致，陛下是穿着衣服进入灰雾的。
然后全啊裸返回了现实的寝宫。
本以为是无心之举，没想到竟然在这个时候派上了用场。
“咳咳，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的仓库就莫名其妙就出现了这东西。”
他装傻充楞道：“尺码也都对得上，难道陛下在灰雾世界里换过衣服？”
葳尔蒂亚娜沉默了很久，想起了当初第二次进入灰雾的世界里，遇到的那只该死的骷髅头，让自己强行的敞开心扉，承认了喜欢眼前这个少年。
已知，李锡尼压根就没死过。
所谓的灰雾之主，自始至终也是他扮演的。
也就是，那个在幕后操控社死之王的人，也是他。
最终得出结论。
这家伙，利用那个该死的骷髅头，让她社死。 自己躲在灰雾里面，估计都笑成傻子了。
最后还要出来装好人，假装梦游亲她。
行。
瓦勒里乌斯·李锡尼，你可真行。
好事你全占，锅你是一点不背。
深渊烈阳的怒火燃烧起来，即将突破天际。
“瓦勒里乌斯·李锡尼，很好。”
葳尔蒂亚娜强忍着咬牙切齿的冲动，露出了一丝迷人的笑容。
为了大局，她暂且忍了。
等回到王都在。
“很惊喜么？灰雾的空间就是这么好用。”
李锡尼得意道：“现在不用纠结了吧？”
葳尔蒂亚娜矜持地嗯了一声，接过他手里的裙子，有意无意道：“这样我把裙子穿在里面，然后外面罩一下你的袍子，用兜帽遮住脸就可以了。对了，你的灰雾空间里有木桶和炼金香皂么？我想烧点热水洗个澡，可以么？”
扑通。
李锡尼从灰雾世界里拽出来一个木桶。
还有干净的毛巾，炼金香皂。
“如果陛下您想要的话，我甚至还能从灰雾世界里拽出来一张床。”
他微笑道：“我在灰雾世界里还准备了很多生活必需品。”
葳尔蒂亚娜若有所思道：“是么？”
“我在灰雾空间里储存的物资，足够我们在这里生活几个月了。”
李锡尼解释道。
“哦。”
葳尔蒂亚娜微微颔首：“看来你还挺喜欢这个地下室的。”
李锡尼又是一愣：“啊？”
“没什么，虽然这个地方简陋了一些，但还是挺有安全感的。”
葳尔蒂亚娜抬起一根葱指，轻点朱唇：“就一张床？”
李锡尼斩钉截铁道：“嗯，就一张。”
“呵。”
葳尔蒂亚娜抱着衣裙款款走到他身边，抬起细软的手摸了摸少年的脸，一双暗金色的美眸里满是戏谑的意味：“你该不会是想抱着我睡觉吧？”
这是赤裸裸的调戏。
暧昧的声线，御姐般高傲轻蔑的眼神，还有鲜艳的朱唇。
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让人血脉贲张。
李锡尼喉咙滚动了一下，感觉嗓子有些干涩，强撑着回答道：“时候又不是没抱过，当初我们跑累了，在草坪上休息的时候，我也是抱着你的。”
葳尔蒂亚娜轻掩红唇，幽幽道：“但是我的身材，跟时候可是天差地别。”
李锡尼挑起眉毛：“所以，不可以吗？”
葳尔蒂亚娜沉默了一秒，嗔怪似的斜眼瞥他，哼了一声：“可以，等我洗完澡，你抱着我睡一会儿，顺便给我详细的讲一讲，你是怎么死而复生的。”
李锡尼听到最后一句话，不由得有点紧张起来。
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
不过这已经不算什么了，陛下显然没有那么聪明。
而自己，背靠全知之神，知识与智慧的神明，百目酱。
我和我的百目老婆，难道还玩不过区区一个陛下？
“好了，转过身去，朕要洗澡了。”
葳尔蒂亚娜摸出了一个卷轴，上面记载的是一种最基础水属性的魔法。
在野外，这种低级元素属性的魔法很好用。
比如烧水，做饭什么的。
葳尔蒂亚娜没有水元素亲和，所以随身都会带一些这样的卷轴。
李锡尼试探着问道：“不能看吗？”
啪。
他的额头被戳了一下。
“让你抱着我睡觉，已经是对你的奖励了，还想要得寸进尺？”
葳尔蒂亚娜翻了个白眼，带着几分幽怨道：“瓦勒里乌斯·李锡尼，你虽然跟我表白过，但实际上你还从没追求过我呢，哪有这么就让你尝到甜头的？”
完她转过身，一道漆黑的阳炎喷涌而出，构成了一堵烈火之墙。
隔绝了视线。
“呵呵。”
李锡尼感觉有点残念，但却并不沮丧。
毕竟陛下这种高傲的性格，就得慢慢哄着来。
“李锡尼。”
烈火之墙后方，葳尔蒂亚娜犹豫了一下，轻声道：“我建议你到外面去看一眼，自从三天前圣天使堡一战过后……我就再也感觉不到老师的存在了。”
她的声音很轻，藏着一丝莫名的意味。
“嗯？”
李锡尼心里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立刻转身走出了地下室。
此刻是深夜，苍穹之上繁星渐多，漆黑的夜幕如水般流淌。
只见一尊通天彻地的，破碎狰狞的钢铁大剑，悬浮在云端之上，沉默地燃烧。
如梦似幻，仿佛一道不真实的倒影。
但却有种极其强烈的，酷烈的压迫感。
“老师？”
不知为何，如此森冷酷烈的灭世之剑，在他看来却有一种莫名的暖意。
“嗷呜。”
一头迷你版的光之巨龙，蹲伏在地下室的门口，带着一丝畏惧道：“盖乌斯·弗洛丝蒂安，如今已经被公认为人类历史上最强的术士了，他燃烧了最后的生命和灵魂，创造了三柄达摩克里斯之剑。第一柄剑，落在了涅诺瓦，重创了教会的五位半神。”
“第二柄剑，重创了布伦塔尼亚帝国的叛国者，不知道还有几个人活着。”
它顿了顿：“第三柄剑，永远的悬浮在了苍穹之上，为了震慑世间，保护你们。”
李锡尼神情凝固，眼瞳骤然收缩。
“燃烧了，最后的生命？”
那一瞬间，他感觉到自己的心里，似乎空了一块。
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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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三一神学院。
深夜里，天空中下起了雨。
霍德尔老院长坐在长街的椅子上，双手拄着手杖，戴着礼帽，穿着西装。
他仰头望着苍穹之上的达摩克里斯之剑，身影似显孤单。
“你啊你，永远都是这么自负，永远都那么爱逞强，别人欺负了你的学生，你就要欺负回来。三柄达摩克里斯之剑，连我都不知道你能做到这种地步。”
“弗洛丝蒂安家族的终极秘术，燃烧生命才能落下一道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在你的手里突破了极限。尤瑟都要被你吓傻了。哦，他现在应该开始选择新的寄生体了吧？”
“约希阿姆恢复了自由，但是位阶也从半神跌落。第一始祖的被你重创，至少一百年以内恢复不过来。至于弥撒亚圣教，更是对你恨之入骨。”
“有的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因为你无论何时都是那么的威风。”
随着老人的呢喃自语声，淹没在风里。
最后响起的，是一阵叹息。
“老友，敬你。”
霍德尔老院长端着一杯红酒，遥遥地向着夜空致意，然后把杯中的残酒一饮而尽。
“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完，他扶了扶礼帽，缓慢地拄着手杖，转身离去。
老人的背影，仿佛在一夜之间，被压垮了一般。
像是一颗年迈垂死的老树。
孤单，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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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的极处，浮空城。
“如果不是这个人的出现，我真的不知道金属系魔法居然能做到这种地步。不，这跟魔法本身没什么关系了，单纯是这个人过于强大。”
天文观星会的首领，站在城堡的天台上，沉默地望着夜空里那柄近在咫尺的达摩克里斯之剑，喃喃道：“这到底是个什么怪物啊？这是人类能完成的魔法？这真的是人？难怪祖父要把盖乌斯和霍德尔这两个人，标注为米茄级的术士。”
“一者拥有世界上最强大的杀伤力，另一人拥有世界上最强的辅助能力。”
她感慨道：“不愧是人类的迹，如果是在远古时代，他们会是当之无愧的人类领袖，按理来这两个人都应该顺利成神才对，怎么会死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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