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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古老的城市距今已经有三千六百年的历史，自从布伦塔尼亚帝国建国以后，历经了无数次的战事，却始终没有被攻陷过，号称是不落之城。
之所以从未陷落过哪怕一次，是因为这座城市有着天然的壁垒。
背靠冰海，三面被禁忌之地所环绕，形成了天堑。
只有一条能够通往城市的主干道，易守难攻。
今日，生活在这座城市里的人，发现了一件事。
乌鲁森城，变天了。
“咳咳。”
尤瑟咳出了一口鲜血，面容苍白如纸，嘶哑道：“这瓦勒里乌斯一族本家的身体确实很好用，但记忆的冲突几乎要导致灵魂被撕裂了，我想要再次恢复七阶半神的水平，还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不过，还好我有这个备选的身体。”
他顿了顿：“否则真的要被盖乌斯给杀了。”
此时此刻，他俨然换了一副模样，变成了一个银发黑瞳的中年男人。
湮灭眷族的身体。
他坐在城主府议事厅的主座上，眺望着远方波光粼粼的大海，脸色绝不好看。
“那我呢？看看我！我甚至连换身体都做不到！”
尼奥，这位古老的第一始祖，他坐在角落的阴影里，声音嘶哑至极。
他伸出右手，只见手背上的皮肤有一大片已经金属化，仿佛跗骨之蛆一般。
纵然他以浑身的血液活性来抵抗，也无济于事。
“以我们两个重伤的代价，换走盖乌斯，怎么都是赚的。”
尤瑟淡淡道：“没关系，葳尔蒂亚娜也基本算是废了，她是天使。在历史上，还从没有过天使能够晋升神阶的。大不了再等十四年，十四年以后她就死了。”
尼奥沉默了片刻：“你的女儿是好解决，那么我的女儿呢？”
“奥古罗拉啊，确实很棘手。”
尤瑟端起一杯咖啡，轻抿了一口，感慨道：“包括霍德尔，他也还活着。我有一种预感，这个老家伙一定会给我们准备一个惊喜的。”
尼奥咂舌，道：“约希阿姆醒来以后，也会不顾一切的跟你复仇吧？你占据了他的身体那么多年，还把他的儿子洗脑成了你的棋子。”
尤瑟放下咖啡杯，眼神变得玩味起来，失声笑道：“所以，这就是谎言被拆穿以后的代价。起来，你所建立的黄昏修道院呢？亚历桑德罗恐怕还不知道，当初是我们利用了瓦勒里乌斯一族，害得他们险些被灭族吧？”
“没关系。”
尼奥无所谓道：“圣天使堡一战，他的灵魂和肉身都受到了重创，正在缓慢的恢复。你可以随时趁虚而入，再次修改他的记忆。至于艾蕾，你倒是不用担心，她是我一手培养起来的，并没有什么家族的观念，是一个很好用的工具。”
尤瑟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
现在的局势，确实不利。
首先，忠于他的玫瑰之剑学派，已经被灭了。
原本可以利用的始祖家族，也不在掌控之中。
军部的军权也丢了。
这位布伦塔尼亚帝国曾经的皇帝，甚至都觉得自己要得应激障碍症了。
这两代守夜人，是真的讨厌。
“虽然计划失败，但也不是没有翻盘的余地。”
他眼神变得森冷起来，道：“唯一的问题是，我们原本打算利用湮灭眷族制造大规模杀伤性人体兵器的计划，因为瓦勒里乌斯·李锡尼的出现，而搁浅了。”
尼奥望向远处，感慨道：“当时我就跟你过，赶紧把他扔进时空乱流里，这种怎么杀都杀不死的东西，真让人害怕。现在好了，他长大了，湮灭眷族的王。啧，不过这也合理，如果湮灭眷族真的能够肆无忌惮的使用湮灭之主的力量，那么的确应该拥有不死不灭的身体，可以无限制的释放湮灭之力。但问题是，我不相信永恒。”
这位存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第一始祖，坚信着这个世界上没有真正的不死不灭。
只是你没有找到方法。
就像一个普通人，面对一个百万吨重的石门，无论你怎么用力也推不开。
可如果找到钥匙呢？
人和动物最大的差别，就是会寻找捷径。
“如果这个方法连你都不知道，那我们就更加无从得知了。”
尤瑟抬起一根手指，敲击着桌面：“现在的问题是，他不仅仅杀不死，而且还能够直接夺走被我们释放出来的湮灭之力，用我们付出惨烈代价召唤出的东西，对付我们。”
尼奥颔首：“我懂，就像是你辛辛苦苦花了半辈子的积蓄娶了一个老婆，结果却被别人给骗走了，还要反过来搞你，让你破产，让你死。”
尤瑟冷着脸：“我不太喜欢这个笑话，虽然我对女人没什么兴趣。”
“现在在世人的眼里，你是反派。”
尼奥阴阳怪气道：“不知道有多少人诅咒你被牛呢。”
尤瑟不想在这话题上继续纠缠，冷冷道：“既然湮灭眷族的路子走不通，那你就去通过西塞莉，去寻找真正的尸食眷族的踪迹，我们需要这股力量。”
“至于瓦勒里乌斯·李锡尼，就交给教廷来对付吧。”
他道：“卡赞大教司还活着么？”
“活着，虽然差一点就被瓦勒里乌斯·李锡尼给杀了。”
尼奥道。
“那就让他，把瓦勒里乌斯·李锡尼的真实身份，透露给教廷。”
尤瑟唇边泛起一丝莫名的笑容，淡淡道：“身为湮灭眷族，他绝无可能拥有光明的力量，一定是霍德尔这家伙，动了什么手脚。”
当初，哈特大教司被杀的时候，他赫然在场。
甚至还出手试探了一下那个少年的实力。
只不过，最后在光明神国降下惩戒之光的时候，光之大祭司却出现了。
亲手庇护了那个少年。
这里面藏着大猫腻。
尼奥也想到了这一点，眼神变得阴毒起来了。
很显然，瓦勒里乌斯·李锡尼拥有光明之力这件事，是有问题的。
对半是那对曾经的最强二人组动的手脚。
但是，黄昏修道院的成员，来自各个势力的叛徒。
内线遍布世界各地。
包括教廷。
“至于王都那边，瓦勒里乌斯·伯恩，一直在尝试着联系我，想成为我的盟友。”
尤瑟微微一笑：“是时候给他们找点乐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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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赞美光明！” 伴随着虔诚的赞颂，圣光打通了虚幻和现实的界限，光明神国的大门洞开。
李锡尼这是第二次来到光明神国了，这次他依旧降临在他所在的那座古老教堂里，仿佛这就是他的固定传送点，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地盘。
“在这里，我的身份依旧是瓦勒里乌斯·李锡尼，是瓦勒里乌斯一族分家的人，正儿八经的人族血脉，一个因为没有加入光明体系，导致被认定为废物的教廷成员。”
他顿了顿：“但是我很有天赋，虽然不算是圣职者，但也不比圣职者差。”
葳尔蒂亚娜浑身藏在兜帽和袍子里，就这么抱着怀里的迷你光之巨龙，冷眼看着他胡八道，阴阳怪气道：“那我呢？我在这里的身份又是什么？”
李锡尼沉思片刻，掏出了老院长留下来的笔记，仔细翻阅了一下。
“唔，光之信徒被接引到光明神国的，有两种。第一种是被光明所选择，就像圣职者们，以及我在这里的身份一样。还有一种，是在外界被教廷成员选中，带到了光明神国，只要你信仰光明，光明神国就会赐予你光的力量，让你成为信徒。”
他顿了顿：“很显然，陛下不是被光明选中的，没有接引者。所以只能采取第二种法方式，但这里就有一个问题了，被教廷成员带到光明神国的，会自动生成契约关系。”
葳尔蒂亚娜瞥了他一眼，淡淡问道：“什么契约？”
“主仆契约。”
李锡尼迟疑了一下：“在光明神国，第二类的光之信徒，是低等的。”
葳尔蒂亚娜眯起美眸，眼神变得危险又锐利：“哦豁？主仆契约，你是主？”
“啊这，演戏而已嘛。”
李锡尼颇有些尴尬，耐心劝道：“我们潜伏进光明神国，是有任务在身的，所以有必要做一些伪装。尤其是陛下，您这幅身材和样貌，就算刻意化点不一样的妆，也还是太显眼了。只有让你变成属于我的东西，才不会有人把注意力放在您的身上。”
葳尔蒂亚娜在心里冷笑，她还能不知道这家伙是什么心思。
刑啊你，玩得挺花的。
等朕修好了地下室……
她冷哼一声：“好吧，就按照你的办。”
“很好，那么在光明神国，陛下你的名字就叫做，蒂娜。”
李锡尼顿时愉悦起来：“我是你的主人，瓦勒里乌斯·李锡尼。”
葳尔蒂亚娜望向他的眼神，变得鄙夷起来了。
果然，这家伙喜欢这种情调。
其实摸着良心，李锡尼还真不是故意的。
老院长留下来的笔记就是这么讲的。
他也没什么办法。
只能将计就计。
不过，陛下这种高冷傲娇的女性，自尊心是很强的。
不好好哄着她，让她放下戒心和底线，是很难完成攻略的。
李锡尼目前可是已经收容了地狱之牢！
没有限制了！
也就是，只要攻略的到位，他就能跟陛下滚床单。
啧。
那是何等的享受啊。
啊不，做人不能这么没有梦想。
不止要滚床单那么简单。
陛下坑了他的千古骂名，那不得把各种玩法都用上，否则根本就不解气。
李锡尼斜眼瞥了一下身旁的绝色美人，不经意间抬起下。
呵，愚蠢的陛下。
这时，教堂的大门被敲响，有人推门进来。
“瓦勒里乌斯·李锡尼大人？”
安娜惊喜道：“您回来了？”
李锡尼望向这位光之侍者，嗯了一声：“回来了，你家里情况怎么样？”
安娜似乎很开心，道：“昨天不知为何，远古祭祀部的大人们忽然找到了我，他们因为我侍奉了一位了不起的大人物，因此给予了我赏赐。我父亲的老年痴呆被治好了，弟弟也到了两份特制的魔药。虽然母亲没有被赦免，但我已经很满足了。”
她跪在地上，双手合十，轻声道：“感谢您的恩赐，李锡尼大人。”
李锡尼看了这个女孩一眼：“不用谢我。”
“您是远古祭司部的成员吗？听最近，还出现了一位光之祭祀呢。”
安娜带着一丝好问道。
李锡尼笑了笑：“那位光之祭祀，是我恋人。”
安娜愣住了，大脑一片空白：“恋，恋人？”
天呐，难怪远古祭司部的人回来找到她，给她如此巨大的恩赐。
虽然没能成为光之祭祀的侍者。
但她也侍奉了一位了不起的大人物。
这时，她注意到了，角落里那个浑身笼罩在黑袍里的人。
“这位是您接引回来的光之信徒吗？”
她懵懂问道。
李锡尼干咳一声，解释道：“嗯，是的。”
安娜一愣，蹙起眉毛，望向这个黑袍人：“你只是一个被接引者而已，居然就这么站在瓦勒里乌斯·李锡尼大人面前吗？这很失礼，跪下。”
葳尔蒂亚娜：“……”
李锡尼隐约注意到，陛下紧攥的手掌，已经发出了隐约的脆响。
这是要打人了啊。
“蒂娜啊，这是第一次被接引到光明神国，我可以原谅你的无礼。”
他坐在了椅子上，淡淡道：“跪就不用跪了，过来给我捏捏肩吧。”
葳尔蒂亚娜深呼吸，饱满的胸脯微微起伏。
这时，安娜扭过头盯着她，眼神里带着毋庸置疑的严肃。
葳尔蒂亚娜什么时候被一个姑娘架到火堆上过，气不打一出来。
但是为了顾全大局，她还是绕到了少年的身后，轻轻给他捏着肩。
喔，舒服。
李锡尼惬意地眯上了眼睛，虽然目前是在敌人的老巢，但却比回了家还舒服。
“怎么样，力道还可以么？”
葳尔蒂亚娜低着头，在他的耳边呵气如兰：“尊敬的瓦勒里乌斯大人。”
李锡尼嗯了一声：“还不错。”
然而这时候，安娜又开口纠正道：“你是被接引者，应该叫主人。”
葳尔蒂亚娜：“……”
李锡尼在心里狂呼，姑娘你是真的不怕死啊。
你知道她是谁么！
葳尔蒂亚娜气到七窍生烟，强忍着发作的冲动深吸一口气，宛若冰块撞击般清脆的嗓音里，带着一丝咬牙切齿的温柔，轻声道：“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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