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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了眨眼。
扭头，不可置信地看向裴念。
“你说多少一斤？”
“七八两银子，还不是想买就能买得到。”
他镇定地朝断崖抬了抬下巴，“铁皮石斛多长在陡峭的崖上，药农采它要冒着生命危险。而且据我所知，很少能一道崖上长这么多，通常要寻很久才能凑齐一斤的量。”
赵宜年的视线，再度落在迎风招展的黄绿小花上面。
忽然觉得它们也挺可爱的。
确信无疑。
她也是老天爷的亲女儿，以后再也不会妄自菲薄！
“裴大哥，你也会医术？”
回过神来之后，她好奇地问了一句。
“只是认得几种药草罢了，不像兴平兄是真正懂医。”
话突然就到这里。
他目光微闪，迟疑片刻。
最后还是故作轻描淡写地问出口，“对了，他这身医术是跟谁学的？倒是比军营里的好些军医还要高明些。”
赵宜年弯起嘴角，嘿嘿地笑。
“祖传的！”
“赵叔好像不会医……”
他说到一半，赵宜年侧头看他。
他便停了下来，轻声道歉。
“抱歉，是我逾越了。”
没有再多问。
断崖上。
赵家兄弟小心翼翼地攀爬在一块巨大的岩石上，逐渐靠近旁边那几株长势良好的植物。
那块岩石离地面约一米多高，凸出崖面的部分正好能容人下脚站立，不算太危险。
不过。
赵宜年的视线逐渐往上，嶙峋陡峭的山崖浇灭了她眸底的欣喜。
刚才裴念说采这药有生命危险，确实不是在骗人。
就算能从另一侧爬到崖顶，绑条绳子再下来，她也不会同意两个哥哥去冒这种风险。
“上面太陡了，不能爬上去。”
光长在低矮处那几株，怕是称不起多少重量。
她冷静片刻，还是觉得没有必要。
往前走，“还是先把他们喊下来吧！”
裴念一个大侧步，拦在她面前。
“我能上去。”
他的语气平淡又肯定，好像是在跟她聊今天的天气。
即便如此。
她依然毫不犹豫地拒绝。
“不行，你也不能上去冒险！”
裴念怔了怔。
随后嘴角不由自主往上扬，声音也莫名温柔了几分。
“我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相信我。”
赵宜年还是不同意。
大步走到靠近巨岩处，仰头喊赵兴平两人也快些下来。
半刻钟后。
兄弟俩平安回到崖底处。
赵兴泽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火急火燎地把背篓举到赵宜年面前邀功。
“三妹你看！大哥说这些不是普通的石斛，光这么点没准就能卖一两银子！”
她笑着同他俩商量。
“一两挺多了，咱们没带工具不好攀爬，剩下的，今天就不采了吧？”
刚才赵兴平看这道断崖的眼神发着光，她怕直接劝他打消主意，他没那么容易接受。
话音刚落。
知晓这东西价有多贵后的赵兴泽，抢在大哥前面嚷嚷着反对。
“高处爬不上去，低处还有不少呢！既然来了，我们还是再上去一趟，把能采到的先采了。对吧，大哥？”
好在赵兴平虽然兴奋，还没被利益熏昏头脑。
回头仰视断崖片刻。
沉声道，“听宜年的，以后再来。”
“大哥？！”
赵兴泽不可置信地大喊，“不是采了去还咱们借的钱吗？”
“二哥，钱再重要也比不上你们的安全重要！”
赵宜年也拔高音量，朗声打断他的话。
“你们要是磕到碰到，或者不小心从上面……家里往后怎么过？”
她神情严肃。
一旁，赵兴平也劝说道，“三妹的顾虑也有道理。咱们手中什么工具都没有，万一摔下来不死也是重伤，哪怕不幸中的万幸只摔了胳膊和腿，卖药材的钱估计还不够给咱们买药喝。”
赵兴泽陷入了沉思。
少顷，挠了挠头放弃道。
“那就不去了！”
她这才笑起来，“这还差不多！”
赵兴平随即提议道。
“时间也不早了，不如就在这附近转转，要是收获不多，就早点赶去花椒林。”
其他几人都没有意见。
沿着崖底往四处探寻搜索。
裴念走在最后。
敛着双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之后。
赵兴平又找到了不少药材，不过都是寻常的文三七、党参一类的。
更别提，来之前赵宜年期盼的“新发现”。
连个影子都没见着。
失落是有点。
但经历了刚才崖边的大起大落，她已经很确定自己的幸运有限。
倒也还是能稳住心态。
几人边走边挖，回到常走的区域附近，已经不知不觉装满了一个大背篓。
裴念道，“山里鲜有人迹，不如把药材留这里，回去时再来拿。”
兄妹三人都觉得可行。
找了棵高大的树木，把背篓稳稳卡在几桠粗壮的枝干间，以免放在地上有动物路过给踏坏。
赵兴平还怕放在树上会被鸟啄，细心地在药材上铺了层树叶。
几人轻装上阵，又已经往返过一两次，没花费太长时间便到了花椒林。
采花椒，挖树苗都十分顺利。
裴念甚至带着赵兴平又过了一趟河，给她摘了不少青花椒回来。
赵宜年叮嘱赵兴泽。
“回去别跟爹说，免得他又担心。”
“知道的！”他干脆利落应下。
晚饭也是在河边解决的。
生了火，就着肉干烤饼吃。
赵宜年还以为他们会在河边过夜，第二天再早起赶路回家。
没想到。
吃完晚饭，裴念拍拍手站起来。
“咱们现在出发，还能赶在天黑前走到藏药材那处，不如就在那里过夜吧。”
赵兴平本就担心那一背篓的药材，晚上会不会安全。
闻言，没多想便点点头。
“也好，这样明日早上也能少赶点路。”
赵宜年只好又给水壶灌满水，跟着他们匆匆往回赶。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总觉得最前面的裴念，似乎走得比来时还要快。
脚下生风，好像有事等着他一样。
也许，是为了赶在天黑前尽快到达目的地。
赵宜年吃饱喝足，背篓被赵兴平背着。
等他们采青花椒时又美美地休息了半个多时辰，所以还算勉强跟得上他的步伐。
便没开口说话，闷头跟着他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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