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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生世世小说网 > 摇香乱 > 第65章 月轮高: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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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承琪望着台上的玉奴,想着那天晚上的事,地图已经画好,他等鹰爷来,如果可以挖个地道,那所有的人都可以通过地道进去,还种什么蛊?他一想起玉奴说的虫子,头皮发麻,身上又起了层鸡皮疙瘩,他不由用手去抚脖子,却见玉奴对着他邪魅一笑。

    这个男人!承琪在心中暗道。他说下蛊可以在对方不察觉的时候,吃饭、喝水、走路、睡觉,只要下蛊的人愿意,他可以随时随地往你身上放上虫子。

    承琪从小到大就没怕过谁,怕过什么事,但这个男人,他还真有点怕。关键是他还没有完全了解他,他的身份,他的本事,他的秘密,这些,都是承琪还不知道的。

    这样倒也蛮有意思。承琪抚着脖子,望着他在台上的一举一动,你越是神秘,我就越要解开你和张家的所有秘密。

    随着众人的喝彩,玉奴在台上鞠躬,缓步退下台。承琪刚想起身,却见罗军拿着信过来,他展开一看,立即沉了脸,眼里陡然蒙上雾气。他起身匆匆往玉奴的房间走去,罗军紧跟在后面。

    信是李鼎克写来的。如承琪所料,杀手的确动了手,原本想抓住了盘问,没想到这些个人武功厉害,不仅杀了周与平与杨光与,还把化妆成修王的诸葛晴杀了。李鼎克也受了伤。

    跟着自己出来的十二个死侍,一下折了三个,还不知道对方是谁。这次输得够惨。

    承琪铁青着脸进了房,右腿往后一蹬把门踹上。玉奴刚把头饰拿掉,正在抹脸。见他脸色,笑道:“谁又惹你了?我今天可没唱砸。”

    承琪一步上前,抓住他的衣襟,厉声问道:“什么人杀了修王?”

    玉奴被他拽着,一半脸擦了一半脸妆还在,他缓缓道:“你问的问题,我哪里能回答得了?”

    承琪哼了一声道:“修王的两个公子,在不在张家古堡中?”

    玉奴笑道:“你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我若捉了你,他们会来谈判吗?”

    “不会。”玉奴摇头。

    承琪松开他,靠在桌上喘气,第一次有无力的感觉,他一时不知道怎么办。假修王被杀,真修王暂时是安全了,但带出来的人死了,他心痛得很,如何接近张家进入古堡?不铲除张家,承珞的危机就没有解除。只是现在……他望着玉奴,难道他真的让他在自己身上放入虫子?不能受他控制,绝不!

    承琪摇着头,除此以外,还有什么办法?

    玉奴擦完脸,又脱去戏服,放下头发,他转头道:“我和你,是不是有点像?”

    “哪里像?”承琪没好气地说。

    他靠近他:“我看不透你,你也看不透我。”说完,他突然举拳朝承琪脑袋打来。

    承琪猝不及防,把头一偏,一股劲风贴着脸过去,他不及多想,也挥拳朝玉奴打去。玉奴侧身避开,同时他的两只手连续出拳,击打承琪的胸和头。承琪双手挡住胸前,太阳穴却被他一拳打到,立即眼冒金星,身体摇晃了几下软软倒下。

    玉奴盯着他,脸上露出了冷笑。

    等承琪醒来,他已经置身在马车上,驾车人瞧背影正是玉奴。

    “哎。”他叫,双手被缚住,他挪动身体坐起来。

    玉奴回头看他,笑道:“你的顾侍卫不在还真没人保护你,这两个人太笨了。”

    他见他戴着自己的半截面具,再往自己身上瞧,却是穿着玉奴的衣服。

    “你是绑了我吗?”

    “我想到一个办法,既不用下蛊,也不用成婚。”玉奴道:“把你抓了献给大大。”

    承琪也笑:“这倒是个好主意,咋不早说,还打疼我。”

    他不理他,只将皮鞭抽打着马。

    “你能不能停一下,我要那个,憋得慌。”承琪叫。

    “尿身上。”玉奴冷冷地道。

    “哎,亏你还是个角儿。”承琪蹬着腿,大叫:“停车停车。”

    玉奴勒住了马,跳下来伸手把他一把拎下来:“到树那边去。”

    “松绑。”

    他冷冷地看着他,承琪又叫:“你不松绑我怎么办?”

    “我帮你。”

    “别!”承琪跳开:“弄脏玉奴爷的手可不成。我又打不过你,再说了,我比你还想去张家,不会跑。”

    玉奴上来松了绑,承琪迅速朝树下跑去。

    他看了一会,也走到他身边解衣。

    承琪见他过来立即侧了身。他哼了一声道:“咋,还不能看?”

    “当然。”

    “你就高傲吧。等到了张家地牢,你所有的高傲、尊严、矜贵全部都没,你会像条狗一样。”

    承琪听了转过头望着他,他的眼睛似冰一般寒冷,他的声音也冷:“你真的不了解我承琪是什么样的人。”

    玉奴点头:“我就是想看看,平王府的三公子,到底有多大能耐。”

    车子一直往深山里走,在山脚绕来绕去,时而边上是高高陡峭的悬崖,时而又是农田,时而是溪水,时而是土坡。承琪被巅得迷迷糊糊,玉奴一路上不再和他说话,哪怕他逗他、喊他,他都一概不理会。只到吃饭的时候塞给他饭团,也不管他吃不吃,继续赶路。

    就这么过了三天,承琪在山峦中看到不远处出现一座木构的寨子,和之前所见的不同,寨子的高处有旌旗招展,赫然一个“张”字绣在上面。

    “真招摇。”承琪咕哝着:“深山老林的,给谁看?”

    他听了不理他,只抽着鞭子,不一会儿车子就到了寨门口。有人伸手勒住马,玉奴道:“我绑了平王府公子来。”话音刚落,有两个人朝承琪走来,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头上就被罩上头套,身体被架起,拖拽着往前去。

    转了几个弯,又下了一大段台阶,承琪听得厚重的门被打开,随即一股冷风吹来,同时伴随着一阵恶臭,他的身体被人用力一推,跌入了草堆中。

    门被关上,他知道自己到了玉奴口中的地牢,伸手将头套拿走,四周仍是一片黑暗,他闭上眼睛,再睁开,适应了屋内的黑暗,朝四周瞧着。

    一间不大的石屋,墙壁全是天然的石头,伸手一摸,湿乎乎的,地下堆着茅草,却不知是有多长时间了,望上去黑乎乎的一片。

    在石屋的东南角顶上,有一小块空隙,将外面的空气送了进来,但空隙又小又高,根本没办法驱散这屋里的臭味。

    实在太臭了,承琪忍不住干呕。他不知道之前这屋里关过多少人,人关在这里,其他不说,大小便如何解决?也只能在这个地方,人与粪便共处。

    一想到这里,他更是不停呕起来,肚子空空的,黄胆水都吐了出来,仍是恶心不止。

    他想起玉奴的话,如果关上几天,他真的要像狗一样浑身恶臭了。

    他举起袖子捂住口鼻,玉奴的衣服隐隐透出香气,他脱了衣服盖在脸上,才觉得稍稍舒服一点。

    墙太湿,他不能靠着,只能抓过一些干草,盘腿坐在上面,闭上眼睛,如老僧入定一般,他得让自己先冷静下来。

    在古堡的一间屋子里,玉奴喝着茶,身边坐着三个长者,一人问道:“他真的是平王府的琪三?”

    玉奴点头,斜了一眼老者道:“三叔,哪件事你不知道?明知故问。”三叔道:“这琪三狡诈,我怕被人调包。”

    另一人道:“三弟,要相信玉奴的本事。”他是张家老二,玉奴的亲爹。

    “我们自然相信玉奴,但三哥的话也对,这琪三,不得不防。”另一人道,他是张家老四。

    “都关到地牢了,没两天,他就得求饶。”老二笑道。

    “只是,玉奴将琪三绑了来,我们要了这个人又如何?”老四问道。

    玉奴呵呵一笑,并不答话。

    张老二道:“他是那皇帝的亲信,在我们手里,总是多了一个筹码。”

    张老三道:“先关他个几天,不是都说这琪三貌比潘安吗?我倒要看看,在我们张家地牢关过的人,还怎么个漂亮法?”

    众人皆笑,玉奴只望着这几个人,仍不说话。

    他爹对着他说:“玉奴,修王已经被我们杀了,这两年受苦了,爹给你报仇了。”

    他听了,转过头去,眼里却浮上了泪。他想起承琪对他说的话:“你的痛是真的。”他想起承琪布满伤疤的身体,他在地牢里能挨过几天?

    送去的饭承琪一口没吃,送饭的人将消息汇报过来,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道:“难道他还嫌饭菜不好?”张老三道:“给他送只鸡去,我就不信他成了仙。”

    “鸡也不吃。”送饭的人回来说。

    “一点没吃?”

    “一点都没碰。”送饭人回答,“再送新的,里面快要放不下了。”

    张老四问:“那他在干吗?”

    “坐着,头上盖着衣服。”

    “啥?”老二望了望他两个弟弟,那两个人也一脸狐疑。

    “不好。”张老二突然道:“这小子要绝食寻死。”

    “带出来带出来,不能让他死了。”张老三喊着,有人立即朝地牢跑去。

    过了会,两个人架着承琪来到堂前,三人坐在椅子上,望着眼前这个闻名已久的人。

    承琪一脸憔悴,长时间盘腿坐着,脚已经麻木,他站着,尽量挺直了背,脸上挂着淡淡的笑,眼睛逐一从三人身上扫过,每个人的目光与他相碰,不由都吃了一惊。

    两天不吃不喝,他的脸颊凹陷,面色发黄,眼睛就显得更大,黑眼珠子像深潭般见不到底,磁铁般吸引着人要深入地探寻下去,但猛然间又闪过寒光,那光是千年深潭的冰寒之气,让人的脊梁骨一阵阵发冷。

    三人互望了一眼,一时不知说什么。

    这时从门外走进一个年轻人,口里叫道:“皇帝身边的红人,我倒要瞧瞧。”承琪眼睛往他身上一瞟,见他穿着一件灰色的皮袍,头发乱蓬蓬,摇摇摆摆地进到跟前,盯着承琪上下仔细看了一遍,又绕着他的身体转了一圈,一边看一边点头。

    张老四道:“张千万,你干什么?”

    那叫张千万的年轻人朝三位老者道:“三位叔伯,这个人交给我,我保管他等下服服贴贴。”

    张老三嘿嘿一笑:“你能干出什么好事来?我可听说琪三爱的是男人。”

    张千万道:“今个破了他的身,三位叔伯,等着吧。”三位老者站起身走向后堂,承琪站着盯着张千万,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只见张千万从怀里掏出一只盒子,打开盖子,里面赫然趴着一只红色的大虫子。承琪一见,顿时浑身发麻,他不由闭起眼睛。

    张千万哈哈大笑,喊道:“来人,把他给按住。”

    立即进来四个人,将承琪按倒,四个人分别按住他的四肢,不让他动。

    张千万俯下身,将承琪的衣服解开,露出肚脐,然后小指的指甲挑起虫子,承琪不由叫了出来:“你要干嘛?”

    “干嘛?让你快活。”张千万笑着,将虫子放在他的肚脐上,眼见那虫子身子一扭钻了进去,承琪不由呻吟出来。

    那虫子一入身体,他立刻感觉到浑身燥热,身体像火山一样膨胀着,他头上、脖子上都暴起青筋,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嘶吼。

    他渴,身体极度地渴,他需要水,不是,他需要女人。

    张千万一招手,从外面拥进来几个苗女,只穿着肚兜,七手八脚地往承琪身上摸去。

    他双手乱挥,拨开她们的手不让她们碰,但依然被她们抚摸,他紧紧咬住嘴唇,想把身体蜷缩起来,但他的身体却在与他的意志反抗,他渴望被她们抚摸,甚至,他已经把一个苗女拉进了怀里。

    “清瑶,清瑶,清瑶。”他的嘴里突然不断地喊着这两个字,同时,他右手握拳敲打着自己的胸膛,一下、两下、三下……直到他的口中喷出一口鲜血,他倒地晕了过去。

    众人惊讶地望着他,虫子从肚脐中爬了出来,张千万咦了一声,眼里充满了不可思议。

    “你这个方法对他没用。”玉奴走到他身边,望着地上的承琪,冷冷地道。

    “还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人。”张千万歪了头:“宁可把自己打死?”

    他猛地弯腰去探承琪的鼻息,直起腰松了口气:‘还好,没死。’

    玉奴冷笑了一下:“别丢人现眼了。还不快滚。”

    张千万梗着脖子站了一会,狠狠地瞪了承琪一眼,悻悻地掉头离开。几个苗女一看,也立即跟了出去。

    玉奴蹲下身,把承琪的衣服拉好,弯腰把他抱起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承琪醒来见到玉奴,骂了一句“混帐”。玉奴笑道:“终于也有人骂我混帐了。”他伸出两根手指:“我又给你吃了一颗回春丸,这药精贵,你欠我两颗的钱了。”

    “先欠着,回京后给你,小气。”承琪无力地说。

    “你嘴里叫的轻摇是吗?那个是什么意思?”玉奴问。

    承琪笑道:“许你能下蛊,就不许我有咒语了?”

    “啥咒语?”玉奴奇怪地歪头看他。

    “我的护身咒。”承琪一本正经。

    “得了吧,你还有护身咒,谁信。”玉奴道,“你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得到张千万的红甲虫吗?”

    “那虫子还有人想要?”承琪打了一个恶心。

    “那叫快活虫。”玉奴意味深长地望着承琪,“让人欲仙欲死的虫子,你居然不好好享受,不要快活。”

    “不是自己喜欢的人,哪来的快活?岂不是和禽兽一样?”承琪冷冷道。

    玉奴奇怪地望着承琪,像看一个怪物。

    “我真是,看不懂你。”玉奴端过一只碗道:“喝了,带你见大大。”

    承琪接过,见碗里是红色的汤水,问:“不会又是虫子吧?”

    “我要下蛊,需要给你喝这个?这是补元气的,你不想死赶紧喝了。”

    承琪一听,仰脖喝掉,咂了下嘴道:“好喝,还有吗?”

    玉奴抢过碗:“知道这东西多贵吗?”他站起身道:“洗澡水准备好了。”

    承琪哈哈一笑:“知我者,玉奴也。”

    玉奴凑近他:“你为了不让自己臭,居然不吃不喝,真够狠的。”

    承琪眼光闪闪:“我狠的地方,你还没有看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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