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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生世世小说网 > 摇香乱 > 第50章 未应晚:寻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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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宜宾,雪下得更大,前方探路说道路因雪而封,估计需要两天时间才能把路清理出来。

    承琪正好借此休整一下队伍,他在房间里就着炭火炉,写着密信。

    顾加笑站在门口,承琪抬头看到,对他说:“你也不用总站着,过来坐吧。”

    顾加笑闻声走了过来,在桌边坐下,看着承琪写字,他突然问:“公子,你有没有怀疑过我?”

    承琪并未抬头,只道:“为何要怀疑你?”

    顾加笑支吾着:“你就不怕我是李相他们的人?”

    “是又如何?”承琪搁了笔,将信折起来,装进信封,用蜡封了,吹了口气,举起信看蜡是否流下来。

    顾加笑见他气定神闲的,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觉得自己去引这个话题真是蠢。

    承琪望着他一笑:“你每天都跟着我,就差睡一张床了,要杀我,随时都可以。如果李则简他们要什么消息的话,能得到什么消息呢?”

    顾加笑说道:“我是怕你对我有戒心。”

    承琪指了指门外:“我哥给我找的人,我都没戒心,何况是你。如若你真是李相的人,我也认了。”

    他将几封信整理好,塞给他:“送出去,记住,和以前一样,地址我写给你。”他拿过一张纸,写了一行字。

    顾加笑接过信,拿过纸条仔细看了,又还给他。然后他凑近承琪,盯着他的脸说:“公子,你是个男人啊。”

    承琪见他凑近说这话,手不由抓紧了桌子,颤声问:“怎么?”

    “为什么你的皮肤这么好,我都长东西。”顾加笑满是疑惑地问。

    承琪大舒一口气,拿起桌上的一叠纸,打在他脑袋上:“还不快去?”顾加笑嘻嘻笑着跑开,承琪道:“把刘都统叫进来。”

    从承珞的宫中回府,承琪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他的心始终狂跳不已。他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难道自己真的不喜欢女人?为什么承珞亲他的时候,他的身体居然那么享受?

    他极力地让自己冷静下来,回想和所有男人的交往,他对他们没有一丝想法,更多的时候,他接近他们,只是利用。

    那女人呢?他想着几个接触的女子,青楼的自不必说,黑燕子、绿萝,他没有想法。清瑶呢?他把她封在一个不可触碰的箱子里,可是,如果可以,他要她吗?一想到这,承琪的脸颊发烫,从身体深处涌上一股冲动,使他不由发出一声呻吟,清瑶的回眸,她的微笑,她柔软的唇,全部涌现在他的脑海,他闭起眼睛用力地摇头,想把她甩走,但他的身体在告诉他,他想要。

    这时,管焱在敲门,喊他,他也听到了绿萝的声音:“公子,需要绿萝给您弹曲吗?”

    承琪听到,一把拉开门,见绿萝和管焱一前一后站在门前,他俯身抱起绿萝,管焱一见,立即将门关上。

    绿萝突然感觉身体腾空,然后又被摔到床上,随即承琪滚烫的身子压了上来。绿萝不禁轻声呻吟,那是她多么渴望的身体,她看不到他,但能感觉到他的欲望。他吻她,她的脸,她的唇,她的脖子,她的肩。她幸福地喘息着,等待着那一刻。

    但突然,承琪离开了她的身体,她不敢动,听到他的喘息声在床的角落逐渐平缓,然后他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绿萝仍是没有动,过了会才幽幽地说:“我是公子的人,公子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承琪一愣,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是公子的人,公子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承琪低下头,想了一下,笑道:“我是他的人,他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你走吧。”他说道,声音平静,绿萝起身,摸索着走到门前,打开门出去。

    管焱见了,立即进了屋,对承琪说:“公子,我吩咐帮你烧水洗澡了。”他回头望了一下绿萝的背影,道:“你怎么这么快?”

    “什么?”承琪一挑眉。

    “没,没什么。”管焱笑道,“我去吩咐取水来。”

    承琪道:“我没有。”

    “我明白了,绿萝太瘦了,你不喜欢,我去满庭芳帮你叫两个丰满的来。”

    “住嘴。”承琪喝道,然后问他:“你常去?”

    管焱抓了抓头:“没有啦,偶尔。男人嘛。”

    承琪鼻子哼了一声,道:“去取水来吧,明天出发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好了,一早就可以走。”管焱吐了下舌头,一溜烟跑出去。

    承琪抚着胸口,人冷静下来,自己是正常的,只不过那个人是承珞。他对承珞,就如绿萝对他,无论对方做什么,他都会接受。想到这里,他长舒一口气,承珞一定要做好皇帝,而他,要帮助承珞扫清一切障碍,无论用什么方法和手段。

    但顾加笑刚才的举动还是让承琪本能地紧张,同时他的话也让他警惕起来。

    随他一起出来的十二位死侍,加上两个镖师,以及他和顾加笑,一行十六个人,一路走来这么多天,他并没有仔细地去观察过他们,承琅让高沐云找的人,他完全信任,但此刻,这班人的确需要关注一下。

    刘珏进屋,承琪道:“这两天大雪走不了,正好也让弟兄们休息一下,我请大家喝酒,麻烦刘都统去买些好酒好菜。”

    刘珏看了一眼承琪道:“公子你不可喝酒。”

    承琪笑道:“我不喝,弟兄们喝。”

    “那行,我去买。”刘珏道。离开峨眉之后,他们每天紧紧盯住承琪,几乎不让他做任何事,连马车也很少让他下。

    “多买点肉。”承琪吩咐道。

    所有人都集中在客栈的大厅里,这客栈因为下雪,没有生意,被他们全包了,所以在大厅里闹腾,倒也不影响别人。

    众人的面前都放满了酒菜,承琪站起身,对大伙说道:“这些日子,承蒙大家竭力照顾,与我一起远赴贵州,一路辛苦,玉诤也没有好好犒劳大家,这两天不用赶路,各位就喝个尽兴,能喝多少就喝多少。”他举起了酒杯,唐巴山一见喊道:“公子不可喝酒。”

    承琪一笑:“我若不喝,就不是真兄弟。但我的身子骨不行,今天就喝三杯,接下来以茶代酒,望各位兄弟见谅。”说完,仰头喝下一杯,接着又倒又喝,连着三杯。

    众人一见,纷纷站起,刘珏道:“公子如此豪爽,我等兄弟佩服得紧,此次能随公子同行乃三生有幸,自当竭力护卫。”他喝下杯中酒,对大伙说:“大伙干了,谢公子。”

    大家齐声道谢,纷纷将杯中酒喝完。

    承琪道:“接下来不必客套,随意喝,喝开心。”

    然后他就笑眯眯地望着众人喝酒吃菜,他知道这十二个人,大部分都是从江湖各门派中挑选的,也有从军中提拔到宫中的,每个人都有绝技,他们跟随他,这一趟有可能有去无回,想到这里,他心头一热,为什么还要怀疑他们呢?承琪啊,你之前的豪迈去了哪里?

    这时众人酒酣耳热,只见席中站起一人,走到院子中间,冲大伙一拱手道:“鄙人巴中李朗,自幼随家父学习长枪,今天献丑耍一套。”说罢,从院子兵器架上取下长枪舞动起来。

    承琪看着,院子里有积雪,李朗舞动长枪时,将地面和两边树枝上的雪扫了下来,可见力气极大,使出的枪招招凌厉,是个好手。

    李朗舞完,众人叫好。

    随后陆续有人站起,有舞刀的,有耍棍的,还有硬气功的,一旁看的人一边喝酒一边喝采,如此一来,气氛异常热烈,不多久,就开始勾肩搭背称兄道弟起来。

    承琪见大家耍的开心,不禁手痒,站起身走到卢鼎克身边,他是用剑的,承琪一伸手,将剑从他的腰间抽出,一个旋子跳到院中,舞起剑来。

    众人立即住了声,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只见他身子旋转,剑随人动,剑花飞舞。舞到兴处,他将剑往高处抛去,身子跃起,将剑接住,同时身子连续打旋,剑不断地在他旋转时刺出,剑气所到之处,隐隐有声。

    众人不禁拍手大声叫好,这些人中,只有刘珏、唐巴山等少数几个知道承琪身份,大部分人都不知他是谁,更别说知道他会功夫。只以为他是个病怏怏的贵公子,却不曾想有如此功夫。

    卢鼎克接过承琪递来的剑,不由说道:“公子这剑,我恐怕也得忌惮三分。”

    承琪一笑,舒展双臂,大声说道:“畅快!”

    这时大家都上前来和承琪喝酒,特别是年轻的死侍们,眼里都是敬佩。他用茶和大家干杯,几轮下来,倒是喝倒了几个。

    承琪见上前敬酒的人也用的茶水,笑问道:“你怎么不喝?”

    来人是罗军,他回答道:“今晚我值勤,不能喝酒,不知今后有没有机会再与公子喝。”

    承琪点头:“好样的,今晚你不喝,明晚我和你单独喝。”

    罗军大喜,道:“公子此言当真?”

    承琪未语,只笑着望他,罗军将茶喝干,道:“那我明晚就打扰公子了。”

    “自然。”承琪道。

    威远镖局的两位镖师也前来敬酒,承琪喝了他们敬的酒道:“两位镖师辛苦,玉诤十分感激。”

    王镖师道:“再往前走,出了宜宾过去,就要贵州了。但我俩仍想跟着公子走。”

    “与镖局有协议,到了贵州自不必你们辛苦,前方风险未卜,两位镖师还是返回为好。”

    王镖师摇头道:“我俩已经决定,贵州虽然没有威远的分号,但贵州当地有家铁龙镖局,与我们也有往来,我们在,也可有照应。”

    承琪又喝了一杯酒,对他们说:“如此说来,我在这里先谢过两位了。”两人也端起酒杯一干而尽。

    见众人都喝得差不多,他先回了房间,顾加笑就跟进来说:“我要不要把你绑在床上?”

    承琪诧异道:“为何?”

    “又喝酒又舞剑,等下又吐血。”他拉着脸。

    “今日感觉特别好,回春丸还是有用的。”承琪笑着摇摇手,表示没有问题。

    “不过,我还是第一次看公子舞剑,如果你不受伤,这功夫杀人,也是一把好手。”顾加笑眼里的佩服是真的。

    “你可以问问薛彪当年我在边关的名号。”承琪就着铜盆洗了脸,顾加笑把炭火挑了一下,让它烧得更旺。

    “如果回春丸有效,公子,你有没有考虑去找张家后人?”顾加笑道。

    承琪想起净慈的话,回春丸现在也救不了他,但如果可以延长点时间,他便能多做些事情。张家后人在神湖守护海陵张氏的财宝,据净慈说也在贵州,到了贵州再说吧。

    想到此,他点头道:“可以考虑,看机会吧。”

    屋里逐渐暖和,承琪脱去了棉袄,穿一件夹衣,向顾加笑伸出手。

    他从怀里取出一叠信递给承琪:“寄信时收到的。这么多,我子时来喊你睡觉。”

    承琪点头,坐到桌前,顾加笑又帮他挑亮了烛火,然后走出门外将门关上。

    站在门口,看到院子里的罗军,便走上前对他说:“你小子,怎么诳公子和你喝酒?”

    罗军仰起头,嘴一噘道:“咋地,公子愿意的。”

    “公子有伤,不能喝酒,你明天意思一下就行了。”

    罗军眼里充满好奇:“玉诤公子到底是什么人啊?”

    “不该问的别问。”顾加笑语气平淡,看着这个年轻人,脸上还有稚气,很像当年的自己。一晃,自己跟着承琪好几年了,他很后悔问承琪是否怀疑他。他自是问心无愧,但如此这般却是对承琪的不敬,自从他跟着他,承琪把他当作管焱一样信任,很多事都带着他,但他还是看不清承琪,他觉得他的每一个笑容背后,总有他不能理解的东西。

    那是自己太笨了。顾加笑想。面前这个人,这次去贵州还能平安回来吗?他自是不怕死,甚至想过如果承琪死了,他将以死相殉。

    可是看到罗军青春的脸庞,甚至胡须都没有长好,如果他死了,太惋惜了。他突然有种美好的东西被撕裂的痛楚感,他突然间似乎明白了承琪眼里闪现的忧郁,那是他在独处时时常有的眼神,也似乎明白了他竭力在维护的东西。

    他拍了拍罗军的肩:“小子,将来你会知道的。”

    又在院子里站了会,夜间寒冷,还有些许雪花飘下,他看子时已到,便推开房门进去,果然,承琪还在读信,眉头紧锁,眼神阴郁。

    遇到难题,他总是这样一副表情,顾加笑不敢去喊他,知道喊了没用,弄不好还惹他发火。他过去拨了一下炭火,已经快熄了,把凳子上的棉袄拿起披在承琪身上,他出门到大厅去拿炭。

    进入大厅,却见一人坐在黑暗中,顾加笑立即手握住刀柄,低声喝道:“谁?”

    那人取出火石点亮了桌上的油灯,道:“是我。”

    顾加笑看清后道:“刘都统怎么还不睡?”

    此人正是刘珏,他不看顾加笑,盯着桌上的酒杯,缓缓问道:“顾护卫可知公子此去贵州,意欲何为?”

    顾加笑摇头:“公子让我干吗就干吗,我不问。”

    “贵州是修王的封地,公子这次去,明摆着去找修王的,弄不好,要打起来。”刘珏皱了眉。

    “公子是替皇上办事,这天下都是皇上的,修王不过是个藩王,难不成还不能去了?”他看了刘珏一眼,道:“即使要打,就打呗,刘都统不会怕死吧?”

    刘珏哈哈大笑:“先帝时我已经是侍卫了,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呢,还敢说我怕死。”

    顾加笑冷笑道:“既然如此,你也该知道公子的脾气。”

    “公子去边关前我们就一起喝酒了,他回来做了皇上贴身侍卫,更是经常在一起喝酒,我自然知道他的脾气,只是这次我担心修王,若有异动,对公子不利。”

    “那就是我们要做的事了。”顾加笑找到木炭,抱在怀里说:“早点睡吧,我给公子加点炭火去,这天真冷。”

    回到屋里,却看到承琪和衣倒在床上,他把木炭放进盆中,转身来到床边叫他:“公子,你起来把衣服脱了,否则着凉。”

    但承琪已经睡着,他只得将承琪的身子支愣起来,帮他脱得只剩单衣再把他放平在床上,盖上棉被,摇摇头道:“没人照顾你咋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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