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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喜欢的东西。”王蛇简言意骇。
“谢谢你,崽崽们一定会很高兴的。”洛西接过袋子,礼貌向他道谢。
王蛇点点头,没什么,转身上了车,开着摇摇晃晃的破皮卡消失在眼前。
等王蛇走了,洛西瞄了眼袋子里的东西——一些花里胡哨的玩具,还有被她叫做垃圾食品的零食。
洛西叹了口气,收好袋子,放在崽崽们能看到的显眼位置。
今天洛西起得格外得早,因为她有两件事要解决,一是把给庆儿治腿疾的红玫汤送过去,二是……
洛西凛了凛眼神,她得去见见她的合作对象,金檀。
当然,她要去地下城,肯定得去见见蓝蓝,洛西不仅带了辅助性药剂在身上,还带了防身的攻击性药剂。
金檀此人的危险程度洛西不敢觑,而且唐君也告诉过她,金檀每天派人把手在她的房子周围,似乎很想抓到洛西。
自己离开林区这么久,再加上星盗和金檀之间的合作,如果星盗跟金檀还在不停联系的话,对她来,最坏的结果就是如何在金檀面前解释这两个月发生的事情。
洛西担心的就是这点,她在星盗面前了不少假话,恐怕金檀知道了不会那么好话的。
收拾好东西,洛西披上宽大的黑袍,走出大门,径直往林区外走去。
首先是要去见面包铺赵老板,洛西记得路,走到街尾,一眼就看到了面包铺熟悉的装潢。
赵老板还是记忆中胖胖的身材,坐在摇摇欲坠的木椅上,看着面前来往的行人。
平时的他,就只是坐在这张椅子上看着来往的行人,偶尔有买面包的人,他才会稍微起身动一下,脸上鼓起笑容,热情地招待着。
没有人来买面包时,赵老板总会坐在木椅上发呆,回想起以前发生的事情,其中回忆得最多的,就是庆儿落下腿疾的那天。
但他并不会总回忆不好的事情,比如有时候,庆儿起身的动静会让他一下从回忆里抽离出去,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他想去帮助庆儿完成所有事情。
可惜庆儿和他想的完全是背道而驰,只要他表露出想帮他的一点动作,庆儿都会很生气,毫不犹豫掌着轮椅移到其他地方去。
赵老板苦恼的不行,他何尝不知道庆儿的心思,但他毕竟是父亲,本就心怀愧疚,让他对自己孩子坐视不管根本做不到。
“老板,买两个面包。”
一个裹着黑袍的人停在面包铺前,声音听上去意外的温和,露出来的一截手臂苍白细瘦,能清楚看到青色的血管。
赵老板赶紧“诶”了声,低头捡了几个刚做好的新鲜面包放纸袋里,然后往前一递。
对方没有着急接,不紧不慢地从黑袍里掏出几个银币,问:“多少银?”
赵老板抬起头,:“一个两银,你买两个,就……”
“你回来了?!”
洛西唇角微微扬起一抹弧度,对上赵老板惊喜的眼神,轻轻颔首,道:“几天前回来的。”
赵老板的脸上露出笑容,语气显而易见变得轻起来,“你怎么不跟我一声就来了,我好做点东西什么的。”
洛西:“也是临时决定的。”
赵老板把纸袋放到洛西面前,又匆忙去拿新的纸袋想再装点,“还是得拿点东西走,我给你多装几个带回去吧,拿这么点我都不好意思。”
“不用,”洛西赶紧止住赵老板的动作,速将手里的四个银币放到赵老板手里,“买是买,得按价格给。”
“这……我怎么好意思收你的钱。”赵老板推辞着,想把钱还回去,却被洛西反手按住了,他动了动手臂,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被对方完全压制住,使上劲都无法让洛西的手动分毫。
意识到洛西的力量超乎寻常人,赵老板索性就不再动强行塞钱给洛西的动作。
洛西收回手,拿出自己此行目的的药袋,道:“我今天来并不是来买面包的,我是来给你送这个的。”
赵老板的心随着洛西手上的一举一动给牵动着,他看着药袋,一种妙的想法突然窜入脑海中,心脏跟着猛烈跳动起来。
洛西专门为此而来,所以这会不会是……
“这就是治庆儿腿疾的药物。”
洛西仿佛听出了他的心声,笑着地肯定了他的想法。
话音落下,赵老板被巨大的喜悦给砸昏了头,他有些激动地盯着袋子,嘴都有点不利索了:“真的是,是治、治庆儿的,腿疾。”
直到药袋被送入手中,赵老板都没法从喜悦中脱离出来,他看着只比手掌大一点的药袋,就像在茫茫黑暗中看到的一缕希望。
庆儿的腿疾,终于有救了!
就在赵老板沉浸在喜悦中时,面包铺里,传来了咯吱的开门声。
轮椅碾过石子的声音清晰地传入耳中,洛西朝声音来源看去,黑得不见五指的屋子里,最先映入眼的是一双无力耷拉的腿。
而后,便是一张虚弱惨白的脸,细看与赵老板有几分像,但洛西猜庆儿可能更像母亲,因为他长相秀气得像个女孩儿。
“爸。”庆儿跟洛西大眼瞪眼,抿着唇,声喊了句。
“诶,你什么时候出来的。”赵老板的魂被庆儿一下就给喊了回来,他赶紧起身步走到庆儿面前,上下看他有没有哪里不对劲。
面对赵老板的神经紧绷,庆儿早已习惯了,“刚刚出来的。”
洛西注意到庆儿紧紧抓着轮子的手,看来他应该是在屋里听到了她跟赵老板的对话。
赵老板这才松了口气,反应过来自己过激的举动,回头歉意地对洛西:“不好意思,我实在是有些……”
“有些大惊怪。”庆儿面无表情的替他补充后面的话。
“诶,对对对。”赵老板出声附和。
洛西对人家父子俩的相处方式没有意见,继续接着自己的话:“我在药袋里面放了纸条,上面写了用量和时间,如果还是有不懂的,可以在光脑上联系我。”
“好的好的。”赵老板的脸涨得通红,一半是激动的,一半是感激的,“谢谢你,真的谢谢你,我、我不知道该做什么才能回报你。”
对于这种事,洛西只觉得是举手之劳,也没花自己多少时间,客气道:“不用,我当时在最困难的时候,你不也帮助我了么?”
谈起这事,赵老板摇摇头,道:“两件事性质不一样,如果你有需要我的地方,请告诉我,我一定会帮助你的。”
既然赵老板都这么了,洛西没有再推辞的意思,再拒绝就薄人颜面了,便道:“行。”
赵老板还想留洛西吃午饭,不过今天洛西还有棘手的事情要解决,只能表示惋惜的拒绝了他。
离开了面包铺,洛西轻门熟路地前往八街末尾。
隔了两个月,矮墙还是那个破烂的矮墙,砖石跟垃圾堆一样堆砌着,唯一的变化,估计就是守门的大汉了。
眼前陌生的守门大汉让洛西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又高又壮,手臂恐怕有她大腿粗,脑袋剃得光秃秃的,穿着一身黑衣,露出来的脖子上的纹身蜿蜒一直到耳垂后,密密麻麻的就像某种特殊符号。
“有会员么?”
洛西打开光脑,把会员的标识给他看,他眯着眼凑近看了许久,终于挥挥手,示意她进去。
洛西在他凑近的那一刻神经绷得死死的,甚至她在想,如果他认出自己是谁,想打晕自己,自己跟他对打有几分的胜算。
好在对方没认出来,洛西松了口气,走向通向地下一层的水泥阶梯。
喧闹,疯狂,炙热。
洛西来的正是时候,场上的两只斗兽正在激烈地厮杀着,伴随着每一次的撕咬,观众席上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相比于前两个月,似乎这些观众的情绪变得都更容易激动了。
洛西眼皮莫名跳动了几下,一股不安感由内而外地席卷全身。
砰——
一个浑身散发着恶臭的人突然在她面前直直倒下,洛西退了一步,低头看了那人一眼。
脖子上的青筋暴起,面黄肌瘦,头发乱糟糟的,衣服至少一个月没换洗过,否则不会散发出这股令人作呕的臭味。
洛西没有被吓到多少,走在十三街路上的时候,经常会遇到这些人,在地下城里更是见怪不怪了。
只是……洛西蹙了蹙眉,这个人,哦不,应该是这里所有人的精神状况好像出了问题。
是亢奋过度?
洛西正要从这人身边走开,却猛然听到一声喃喃。
“死……都死掉。”
什么?
洛西顿住脚步,蹲下身。
“你刚刚什么?”
“死……我们的命,和……一起。”
这人神智已经不清醒了,出来的话断断续续口齿不清,即使洛西认真地一字一句去听,还是有听不清的。
洛西还想再问几句,这时,她突然发现,这人的胸脯没有震动的痕迹了。
他死了。
洛西沉默了一会儿,站起身,往地牢走去。
一条潮湿阴暗的通道,两边是昏暗的烛火,地牢里安静得几乎只能听到洛西一个人的脚步声。
嗒,嗒,嗒。
粘腻的液体被鞋底踩住,提起时黑袍上溅上了不少浑浊的污水。
洛西一边走,一边用眼角的余光注意地牢里关押的斗兽。
越看越心惊,洛西不自然地加了步伐,除了不安感,此时多了几分慌乱。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多地牢都是空的!
明明两个月前,这里的地牢里关满了斗兽。
从走到跑,洛西一刻不停歇地速跑到了蓝蓝的地牢。
“喵。”
那双蔚蓝的眸子在洛西出现的第一秒便紧随着,与以往不同,它没有蜷缩在窝里,而是在栏杆边上,后肢弯曲,前肢直立。
就好像它在刻意等她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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