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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冉”反问了一句，随后猛地将桌上的电脑挥到了地上。
她恶狠狠地盯着司九，忽的朝着自己的脸打了一巴掌。
顿时，红色的指印在苍白的脸颊上浮现，不过转瞬就肿了起来。
司九眉头微拧，但并未多言。
“因为陆小冉对我的言语侮辱，因为陈典的嘲弄讥讽，我死了，他们连最后的体面也不想给我，在我妈妈面前，拿我的残疾说事，拿我的单亲说事，一字一句都是拿钢针在戳我妈的脊梁骨。”
所以，孟美芳才会跟丢了魂一样跑出去。
真该死啊。
司九微微攥紧了拳头。
她可真不想让孟芸停下来。
只是，再这么下去，她就真的没机会了。
“孟芸，你已经杀了三个人了，放下执念吧，不为别的，只为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司九沉声开口。
“后路？”“陆小冉”嗤笑一声，“当初，她也是这么跟我说的，结果呢，把我关在恶灵盏里三年，我好不容易出来了，当年的仇，不能不报。”
司九心里咯噔一下，她果然是从恶灵盏里跑出来的。
这恶灵盏里的恶灵大多是沈词姐抓的。
她猜测当年孟芸目睹孟美芳魂飞魄散，被恨意激化化作恶灵。
她化作恶灵之时就遇上了沈词姐，这才会被关进恶灵盏洗去恶念。
可没想到……
司九叹了口气，恶灵盏破，终归是她的孽，她理应承这个果。
“是我将你放出来的，我就有责任将你带回去，孟芸，放下执念，回恶灵盏，我向你保证，等回到酆都，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陆小冉”望着司九良久，歪着脑袋考究着她。
“你是小鬼王？呵，我还真是没认出来，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司九红唇轻抿，神色复杂。
“你变得，不人不鬼了啊！”
“换作以前，我可能会对你心存畏惧，可现在，且不说你这样真能抓住我？就算可以，我即便是拼了魂飞魄散，也要陆小冉和陈典为我妈陪葬！我不在乎什么后路，就是奔着必死来的！”
“陆小冉”勾唇冷笑起来，她微垂着头，那双眼睛半露着眼白，笑得阴森。
那就是没得聊了。
笃笃笃。
“小冉？你在哪呢？”
忽的楼下传来脚步声，陈典的叫唤声隐约传了上来。
“陆小冉”忽的贴近司九，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嘘，忘了跟你说，陈典这个人特别花心，尤其是漂亮的女人，恨不得跪舔。”
“我附身黄梦浅浅勾搭了一下，他就上钩了，要和陆小冉分手，结果黄梦一死，他又来吃回头草了，还尽心尽力为陆小冉找律师开罪，买水军给她洗白，这不，我跟他说让他过来拿《诡玉》的大结局手稿，他毫不怀疑就过来了。”
“可说到底，还是钱对他更重要。”
司九感受着“陆小冉”身上的阴冷寒意，鼻尖是画笔特有的木质气味。
“我请你看场戏吧小鬼王大人，也当时感谢你将我放出了恶灵盏。”
说着“陆小冉”拉着司九往一边的立柜走去。
她拉开柜门，一把将司九推了进去。
司九并没有反抗，她转过身负手而立，摩挲着玉珠，透过镂空的柜门，朝外望去。
她很好奇，孟芸到底想做什么。
陈典的身影出现在了视线当中。
“下面怎么回事？你怎么连灯都不开，我以为你不在呢。”
陈典说着打开了灯，画室内顿时光线大亮。
“陆小冉”抬手遮了遮眉眼，眼睛下意识地闭了闭。
“画稿呢？你不是说结局已经画好了？”
陈典越过陆小冉走到书桌前，又瞥及地上的笔记本电脑，眉头一皱，伸手捡了起来。
“你又发脾气了，砸东西可不是什么好习惯，都是钱买的，到时候买新的花的还是自己的钱。”
“陆小冉”轻笑出声。
“那你说，对你来说，我和钱哪个更重要？”
陈典一愣，转过头看向陆小冉。
“怎么问这种愚蠢的问题？”
陈典一边说着一边走向“陆小冉”，伸手将她搂进了怀里。
“陆小冉”肉眼可见的露出了一副恶心嫌弃的神情。
但还是伸手环住了陈典的腰。
她靠在陈典的肩头，压着嗓子，甜腻开口：“那你回答我呀，是我重要还是钱重要？”
陈典明显有些不耐烦，却仍是耐着性子回答。
“当然是我的宝贝最重要了，不是有句话说的好，钱财乃身外之物。”
“陆小冉”推开陈典，双手攀上他的肩膀，歪着脑袋，笑眯眯问道：“那你应该不会怪我把《诡玉》下架了吧？”
“你说什么？”陈典重重一怔，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陆小冉”。
“陆小冉”面露无辜。
“我就是觉得《诡玉》到底是孟芸的作品，我们也用它赚了不少钱了，而且我不是她，实在不知道《诡玉》的结局应该怎么画，与其高开低走，不如借着这一次的命案，及时止损，对你也好不是吗？”
“陆小冉你他妈怎么不提前跟我商量就擅自下架，《诡玉》不是你一个人的。”
陈典一把推开“陆小冉”，怒气腾腾。
“陆小冉”脸色沉了下来。
“这就是你所谓的我更重要？陈典，我不仅把《诡玉》下架了，我还发了声明，告诉了所有人，《诡玉》是我和你偷来的，三年前孟芸抄袭一边倒被骂的体无完肤，现在，该还她一个清白了！”
陈典震惊地看着“陆小冉”。
又想到了什么越过“陆小冉”，朝着书桌的笔记本电脑走去。
他打开网站，一如“陆小冉”所说，她不仅下架了《诡玉》，还在自己的主页上面发布了一条帖子。
将三年前的一切全部公之于众了。
包括她是如何和自己勾搭在一起，如何设计欺骗诬陷孟芸，又在她死后夺走她的作品。
更甚是连当年孟芸母亲来找他们对峙的细节，到后来孟美芳车祸身亡，他主导舆论……
条条框框，罗列得格外详细。
帖子是两小时前发布的，因为“陆小冉”在网站的粉丝量达到了几十万，底下的评论已经上万条了。
即便他现在删除，只怕也早就被转到了别的平台，为时已晚。
“陆小冉，你他妈疯了吧！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你他妈想毁了自己我不管，别他妈拖我下水！”
陈典拿起电脑重重砸到了“陆小冉”的脚边，本就被砸过一次的笔记本，终于在他愤怒的力道之下，破碎成两块。
“陆小冉”露出一抹森冷的笑意。
“可你不是说，钱没有我重要吗？”
“你他妈！”
陈典终于忍无可忍，大步走向陆小冉，抬手就想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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