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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九追进一条巷子时已经没了那蛇妖的踪影。
她站定在巷子中间，身后传来脚步声。
雨伞撑过头顶，遮去雨水。
司九转身，就见薄丞川撑着一把黑伞站在了她的身后。
他抬手擦了擦自己脸上沾着的水，微蹙起眉头，略显责备开口。
“那乞丐是什么人？犯得着这么个追法？淋成这样。”
“是蛇妖，火锅店那小子中了蛇毒，得找到他，否则那小子怕是悬。”
到底是一条人命，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
薄丞川视线转向巷子尽头，那里堆着一些装修用下的石头，在雨雾和路灯下光怪陆离。
“先回去吧。”
薄丞川拉起了司九的手。
两人刚转身，就感受到一股股浓烈的阴气从两边的巷子口涌现。
司九眉头一皱，就见一道道扭曲的鬼影缓缓浮现。
一个个目光如炬，贪婪地望着她身边的薄丞川。
“什么情况？”
薄丞川沉声开口。
“冲我来的？”
司九沉默了一会儿，还真是，不提不出现，一提就来了。
“今天是月半。”
她缓缓开口，看着渐渐围拢过来的游魂野鬼，将薄丞川往墙边带了带。
“待着。”
她叮嘱了一声之后缓步走入雨中，手腕的玉珠滑落至掌间。
司九微微侧着头，今天的月半，倒是挺特别，也没见薄丞川被阴气侵蚀，却又引来了这么多的游魂野鬼。
黑伞遮住了薄丞川的半张脸，隐在伞后的黑眸渐渐深邃起来。
他微一颔首，游魂野鬼们顿时齐刷刷地朝着他飞了过来。
司九抬手甩出玉珠，顿时玉珠破空而去，切碎雨水的同时袭上近身的游魂。
玉珠在空中飞旋着转了一圈，击倒最前面的一群后飞回了司九的腕间。
她抬了抬手，脸色微变。
就在司九失神之际，一只鬼从侧面朝着司九袭去。
薄丞川眸色骤然一冷，冷冽的眸光直射向那只鬼。
那鬼余光瞥及，忙不迭凌空旋了个身子，贴着司九后背飞过，兀自撞到了另一边的墙上。
他贴着墙滑落，又一溜烟爬了起来，朝着司九龇牙咧嘴，像是恐吓一般。
司九触及那鬼，心思一转，不由分说地虚空画出两道符?。
“神师杀伐，不避豪强，先杀恶鬼，后斩夜光。何神不伏，何鬼敢当，急急如律令。”
符?飞出，击退鬼影。
杀鬼咒一出，众鬼一哄而散。
司九眯了眯眸子，有趣。
什么时候，这些个游魂野鬼学会知难而退了？
她一回头，就见薄丞川两步跨了过来，帮她撑上了伞。
不等她开口，薄丞川就勾唇一笑，凑到司九跟前毫不吝啬地夸了起来。
“唔，我的宝贝还是一如既往那么强，今天你又救了我一次。”
司九却没应声。
方才玉珠返回手腕之际，她原想以鬼气驱散游魂。
可她分明察觉到体内鬼气好像有溃散之势，不得已才以道术驱鬼。
这是，怎么回事？
薄丞川见司九沉默，忙接着开口。
“都淋湿了，冷不冷？我刚才联系江思了，她把老宋和小沈送回去，我们先回家。”
司九回过神来，“好。”
薄丞川揽上司九的腰际，将她往自己的怀里带了带，拥着她走出巷子。
……
浴室内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薄丞川站在落地窗前。
雨水在窗户上留下道道水痕，细小的雨珠滚落。
夜色深重。
窗户上映着薄丞川那张脸，神色寡淡，看不出任何情绪。
他一手插在西裤口袋里，另一只手指尖轻轻摩挲着食指上的银色戒指。
忽而间，他微微侧目，不远处桌上香炉上燃着的一支青香原本垂直的烟雾飘忽了起来。
他缓步上前，只见烟雾间缓缓浮现出几行小字。
【阿九，神荼大人不在无尽海，我打听了一下，似乎也没在酆都。】
【你别担心，我会去查明情况，等我消息。】
薄丞川眸色沉了几分。
他抬手挥散烟雾的同时，小字也跟着消失了去。
幽恒去了无尽海，可见摄青鬼并没有拦住他。
以摄青鬼的能力，他和幽恒绝对能打个平手，居然没能阻止他。
薄丞川垂眸思索片刻，最近他没有音讯，除非是鬼市出岔子了。
划拉一声。
浴室的门被拉开，司九带着一身水汽走了出来。
她拿着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瞥了眼桌上的香炉。
阴香已经连着点了好些天了，偏偏幽恒一点消息都没有。
寻思间，薄丞川走到司九跟前，从她手中拿过了毛巾。
司九微微一愣。
薄丞川勾唇一笑，轻柔地为她擦起了头发。
“我看你好像有心事。”
他温声开口。
司九抓住薄丞川的手，仰起头对上他温润的目光。
“今天月半，你没有不舒服吗？”
薄丞川看着司九素净的脸，那双星眸水汪汪的，让人移不开视线。
他欺身凑上去蜻蜓点水般在她的略失血色的唇上落下一吻。
“没有，倒是你，脸色不太好。”
司九靠上薄丞川的胸膛。
她确实不太好，总觉得自己身体好像出什么毛病了。
但为了怕他担心，司九没言明。
薄丞川抱着司九，感受着她的呼吸在怀里渐渐平缓。
他眉宇间划过一丝无奈，看来是真的累了。
站着也能睡着。
他将她横抱起放倒在床，看着她的胸膛微微起伏。
薄丞川弯身凑近司九，伸手轻抚过她的脸颊。
这些变化，在不经意间，看似缓慢，却也已经渐渐显露出来了。
“阿九，很快，很快你就能如愿了。”
他轻喃出声，眼底带着深沉的情谊。
口袋中的手机震动起来，薄丞川掏出手机看了眼，放轻脚步走出了房间。
「薄老师，出事了。」
电话里传来江思轻柔的声音。
「之前火锅店被乞丐攻击的青年，死了……案子移交过来了，但老宋和小沈都喝多睡下了，我现在先过去医院，你和司九？」
薄丞川回头看了眼床上睡得安稳的司九，沉默了片刻。
「我马上过来。」
挂断电话后，薄丞川拿起客厅的大衣就出了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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