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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有人在找你吗？”
司九拧眉开口。
叶扶涯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找我？”
“他叫离渊。”
司九试探性开口。
叶扶涯脸色有一瞬的冷凝，不过转瞬就恢复了常态。
“哦，所以你要救他吗？我可以救他。”
叶扶涯十分平静地询问。
“怎么救？”
司九将信将疑，她的出现本身就很古怪。
将她带回来，也不过是因为之前薄丞川提及的只有找到她，离渊才会离开。
真要将薄丞川交给她治疗，司九必然是不放心的。
“我可以转化他，让他，成为僵尸。”
叶扶涯红唇轻启，缓缓开口。
司九眸色一冷，“绝不可能，他不会愿意的。”
一旦转化成僵尸，他的命魂也会随之消散，那她就别想再入轮回了。
况且，薄丞川绝不会想要变成僵尸的。
叶扶涯淡淡瞥了司九一眼。
“你怎么知道他不想？而且他若不转化，三天后，他必死无疑。”
司九望着薄丞川昏睡的模样，一颗心仿佛被什么东西揪住了一般。
“我给你时间考虑，等你考虑好了，再回答我。”
叶扶涯说着走出了房间。
司九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失神地坐到了床沿上。
她伸手抚过薄丞川的脸，“薄老师，我该怎么救你？”
薄丞川眼珠子转了转，幽幽转醒。
一睁眼，就对上司九忧伤的神色，顿时心中一窒。
他，是不是做的过分了？
为了让她留下来，故意受伤……
他也在赌，赌在司九的心里，他会比她师父更重要。
说来可笑，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他还要和自己比……
只是眼下看到这样满脸忧色的她，薄丞川仍是难以自抑地生出一抹愧疚之感。
他抬手抓住了司九覆在他脸上的手。
冰凉间带着一缕浅淡的温热。
她身上的人气，越来越重了。
“你醒了？你感觉怎么样？”司九紧张道。
薄丞川脸色微微泛青，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安抚的笑。
“我没什么感觉啊，你干嘛这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胡扯！”司九责备出声，她的视线落在他的心口，那抹黑意越发深重，格外扎眼。
薄丞川见状抬了抬头，视线往下瞥了眼。
尸毒？！
还真是玩脱了。
他微微汗颜，脑袋陷进枕头，抬手揉了揉眉心。
“叶扶涯出现了。”
司九话锋一转，倏地开口。
薄丞川一愣，“她？人呢？”
司九欲言又止，沉默了半晌才开口道：“她说她可以救你，不过代价就是你要变成僵尸。”
薄丞川眉头一皱，重音开口，“胡闹。”
她就说吧。
司九神色复杂，他不会同意的。
“可是，这不是寻常的尸毒，是三代僵尸的毒，即便我身为鬼王，我也没有这方面的涉猎……”
司九只觉无奈，关于僵尸的资料，在酆都似乎是绝密，她几乎都没有看过。
薄丞川能感受到司九的为难。
“让我和叶扶涯见一面吧。”他缓声开口。
嗯？
司九愣了愣，他想干什么？
她寻思了片刻，答应了。
叶扶涯坐在楼下的沙发上，擦拭着她的短剑。
听到司九叫自己，便收起了短剑，返回了房间。
“我想，单独和她谈谈。”
薄丞川从床上挣扎着坐起，拿起一旁的睡衣穿上。
刚好叶扶涯走了进来。
司九嗯了一声，转身出了房间。
她站在门口，却见叶扶涯冲她微微一笑，反手就关上了门。
司九眉头一皱，几个意思？
她敛了敛心神，靠近了门一些。
奈何这别墅的隔音做的太好，什么都听不见。
房间内，薄丞川翻身下了床，捂着心口踱步走到一侧的沙发旁。
叶扶涯看着他的背影，上前伸了伸手，想扶，但最终还是没有动作。
她看他的眼神，算不得清白。
“我终于找到你了，神荼。”
薄丞川落座的身形一顿。
他眉头蹙起，转身考究地看着叶扶涯。
“我们，认识吗？”
他知道她，万年前，她与离渊之事在酆都闹得沸沸扬扬。
即便岁月冗长，在他的记忆之中依旧存有些许零碎的片段。
可他确信，当时他在闭关，与她，从未见过。
后来，等他出关的时候，她已经死在了幽冥火之中。
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不清楚。
只知道后来离渊疯了，入了无妄窟，焚了魂，塑了肉身，把自己炼成了僵尸。
而他，也从鬼王，接了离渊的鬼帝位。
眼下看到叶扶涯，薄丞川大抵能猜测到几分离渊那么做的原因了。
叶扶涯闻言眼底划过一丝悲痛之色。
“你，果然不记得我了。”
薄丞川糊涂了，噬心之痛隐隐约约，他的脸色愈发苍白了起来。
然触及叶扶涯那受伤的神情，薄丞川还是隐忍下那股不适，正色开口。
“离渊跑出无妄窟是为了你，我不管你们发生过什么事，他不该出现在人间，而你，也一样。”
“你该去见他一面，然后一起回酆都，把你们的事情解决了。”
他冷漠疏离的模样，让叶扶涯眼底划过一丝自嘲。
是啊。
万年来，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所发生的一切。
而这一切，若不是因为他，她又怎么会变成如今这样？
从古至今，她身为叶家一脉最强的天师，却成了一只人人得而诛之的僵尸。
而罪魁祸首的他，什么都不知道！
叶扶涯心底沉痛，又生出密密麻麻的恨意。
可偏偏，她恨不得他，恨不得！
“万年之前，我被鬼君赶离酆都，酆都之门再也不会为我打开，你让我回去？我怎么回去？”
叶扶涯平复了一下心情，反问道。
怎么还扯上鬼君了？
“离渊会有办法，僵尸杀人，触犯酆都律法，你不能留在人间。”
薄丞川好言相劝。
叶扶涯嗤笑一声，“你自己都快死了，你还管我？且不说在你眼里，我们只是初见。”
“我得罪过你？”
薄丞川眉头紧拧，忍不住询问道。
她对自己的态度，实在不够明朗，让他越看越糊涂。
“神荼，让我救你。”
叶扶涯的语气弱了几分，竟带着几分卑微的恳求。
薄丞川微垂眸子，摇头拒绝。
“我不会死，即便真的尸毒攻心，也不过只是一个躯壳罢了，我不在意。”
“只是躯壳吗？外面的女人可不这么认为，你忍心看她伤心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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