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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头，视线落在了司九手中的倾世之泪上。
“我和叶芝是在一个大院里长大的，她的爸妈都是那年代的话剧演员，从小她就暴露出极高的艺术天赋，在她十五岁那年，她被星探发现，拍摄了人生中的第一部电视剧，一炮而红。”
男人说这些的时候，脸上都难掩自豪之色。
好似这些成就，是为他所得一样。
“自那时起，她就开启了她的演员之路，因为成名来的太过容易，所以太多双眼睛盯着她，她也比别人更加努力，一步步在非议之中用实力证明了自己，最终站在了影后的位置上。”
“那一年，她25岁，已经凭借着自己，站到了国际的舞台上。”
“可即便是这样站在人前闪闪发光的她，也没有忘记我这个朋友，在我最落魄的时候，是她将我拉出了泥泞，可在她连命都快没了的时候，我却没有及时发现。”
男人眼中染上浓重的自责。
“那时候，她在国外参加电影节，却爆出在租住的别墅内自杀身亡了。”
“等我得到消息的时候，我马上飞去了y国，却只赶上了她的告别仪式，就是在那里，我看到了她的遗体，即便已经画了浓妆，但还是没能遮掩她裸露在外的肌肤上的累累伤痕。”
“她绝不是自杀的。”
男人倏地瞪大了眼睛，坚决道：“绝不是！”
说罢他又垂下头，丧气道：“我在丧礼上大闹了一场，被拘留了半个月，独自一个人在国外，我用尽了办法，却也根本查不到什么。”
“我非但什么都没查到，甚至还因此把自己的命丢在了国外。”
男人自嘲地笑了起来。
“不过也正是如此，我才彻底确信，叶芝的死不简单！”
司九微拧着眉头，“然后呢？你是怎么死的？”
“沉湖。”
男人抬头看向司九，“被人打晕后，身上绑上了石块，丢进了泰晤士河。”
“等我命魂离体，我才查到杀我的人是一个流浪汉，一条人命，一笔可观的酬劳，让他可以摆脱困境回国，于是我就跟着他，那时候我太弱了，根本无法附身也无法被他看见，只好兜兜转转跟着他回到了国内，我太想知道是谁雇他杀了我。”
“我发现，只有当我心有怨念的时候，我的力量才会强大一些，慢慢的，我成了人们口中的厉鬼，而那个流浪汉，也在数年之中，娶妻生子，又因为出过国，混成了一个所谓的白领。”
“多可笑啊？”
“我还记得，当我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那吓破胆的样子。”
男人笑了起来，眼中划过一丝狠厉的杀意。
“你问出是谁雇他杀了你了？”
司九的好奇心被他提了起来。
男人却是摇头。
“时隔多年，再次提及，他居然告诉我，当年他几乎已经活不下去，是那个人突然出现，告诉他只要帮他杀一个人，他就可以得到一笔钱，许诺可以帮他回国重新开始。”
“他不认识他，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是重新开始这个诱惑太大了，他动心了，于是，他就杀了我。”
“多荒唐啊，为了自己的重新开始，他就替一个陌生人，杀了另一个陌生人。”
男人嗤笑着。
“所以你杀了他，从厉鬼化作了恶灵，是吗？”
一道普通的命魂要化作厉鬼，再变成恶灵，需要诸多繁杂的因素，怨念是其一。
最重要的是，是杀戮。
不管是屠杀其他命魂，还是人，都会让他万劫不复。
“我本来啊想杀他全家的，只可惜，遇上了那个判官，把我给抓了。”
男人阴恻恻地看着司九，那股子狠厉未散。
“那你又如何得知叶芝的命魂会在这倾世之泪之中？”
司九沉沉开口。
男人闻言视线下移，再次看向了倾世之泪。
“叶芝太冤了，死了那么多年，却连一个投胎的机会都没了，因为死在国外，所以连引魂的人都没有，好不容易回到了国内，却因为命魂虚弱将散，根本引不来鬼差。”
司九狐疑地看着他，他分明有意避而不谈从哪得知的叶芝命魂的下落。
按理说他跟叶芝分开了那么多年，怎么可能在倾世之泪一返回国内，甚至连项链都还未露面，就知道里面藏着叶芝的命魂。
这其间，必然有猫腻。
一侧的薄丞川打量着男人，最终将视线落在那鬼差的身上。
他寻思了一瞬，开口道。
“既然引不来鬼差为叶芝引魂，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鬼差心下一惊。
他诧异地看向薄丞川，一介凡人，那么敏锐做什么？
司九跟着看向鬼差。
“对啊，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鬼差支支吾吾开口。
“我，我上来引魂，无意间撞见了他，本想借机捉拿回酆都，怪属下一时猪油蒙心，不该被他一点蝇头小利给蛊惑了……”
司九寻思了片刻，未免过于巧合了。
一来，还来个能说上话的。
“那真是挺巧。”
薄丞川意味深长，但并未点破。
这其中怕是涉及到了酆都的一些不可言说的东西。
司九也意会到了薄丞川的言下之意。
眼下也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不管他们是因为什么搅合到的一起，现在最关键的还是要找到杀死李成洋的真凶。
“既然你说你没杀李成洋，那在你进到休息室时，有没有遇见什么人？”
男人摇了摇头，“没有。”
司九心下沉了沉。
真凶用项链杀人之后又把项链放回了保险柜。
为什么要多此一举？
她敛了心神，看向男人，“你从恶灵盏逃脱，罪业未消，眼下也该回来了。”
司九挂着玉珠的手朝着男人抬了抬。
男人下意识往后退了退。
“不，害死叶芝，杀死我的人我还没查明，我不能回去。”
他说着身子猛地一抖，一股黑气从躯体崩裂而出，直奔薄丞川而去。
薄丞川眯了眯眸子，神色淡然地瞥了眼转瞬即至的黑气。
他嘴角微勾，黑气缠绕上周身，一下子钻进了他的身体。
“找死！”
司九眸色一凝，厉声开口。
她上前一把抓住薄丞川的中指，重重一扣。
“滚出来。”
薄丞川低垂着头，却是没有半点反应。
司九心下一惊，“薄丞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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