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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不知顾首辅唤在下前来有何要事？”
王象也纳闷，顾青光叫自己干嘛，内阁其他大臣也都不在。
“我那没出息的儿子最近与王都司走的很近，多亏王都司不吝教导，我观犬子亦有长进，今日假公济私，对王尚书道一声谢谢，往后咱们还得多走动才是。”
王象眉毛一挑，这顾青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怎么突然对他示好起来了。
王宗保和顾佑樘走的近他知道，但具体两人交情到了哪一步他也不清楚。
自打那次和信国一系闹掰后，王宗保就更加不听他这个父亲的了，如今愈发的沉默了，有什么事情更不会和他说。
不过孩子大了，王象如今把王家子弟也铺开了，也不一定非要王宗保如何如何。
当然，这是他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
“顾首辅言重了，下官回去后就叮嘱宗保谨言慎行。”
“诶~王尚书误会了，老夫是真希望两家交好。”
顾青光笑了笑。
不过王象也是人精，沉浸官场多年，也是一步步爬上来的，虽然有借姜岐的势的原因，但自己有能力才是最主要的，以凌澜如今的作风，不会让无能的人身居高位。
顾青光主动示好，一定还有别的原因。
但“敌不动、我不动”，王象选择装傻充愣，就是不接你的招。
“顾首辅的公子国朝上下谁人说起不竖大拇指？顾首辅有意两家交好，下官受宠若惊。首辅有所不知，我那逆子羽翼已丰，有什么事也不会和下官说了，呵呵呵，让首辅见笑了，教子无方啊。”
王象觉得，顾青光一定是想通过自己，让王宗保做什么事，先堵住顾青光的嘴。
但顾青光的目的根本不是王宗保，而是他。
王象也算聪明，迟迟不接招，那只有他主动出击了。
“呵呵，王尚书若是育子无方，那我等又当如何自处？王都司是连陛下都夸赞的少年英杰，年轻一辈无出其右者矣。”
顾青光话锋一转继续说道
“不过今日并非是说小辈的事情，老夫今日看了看山海关的战报，有些不解之处需要问问王尚书。”
王象心中疑惑，这个时候不需要内阁大臣们都在吗？
况且如今内阁大小事，顾青光是能不管就不管，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都快变成吉祥物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王柳卿归来后，“小内阁”大势已成，旁人更多像是“打下手”的。
基于此，顾青光更不会多事了，世人都清楚顾首辅重名声，年龄这么大了，也没有什么可争的。
不过就算这样，王象还是不会隐瞒，虽说这是军机大事，这样做虽然不太合规矩，但顾青光作为内阁首辅，有资格知道。
一些奏折上的事情顾青光当然清楚，但由于这次战事规模不大，具体部署都是兵部做出，“小内阁”批复，具体兵力部署、后勤安排，他还真不太清楚。
毕竟之前也不在意这个。
但现在，已由不得他了。
……
“大汗，消息来了。”
“哦？”
尹羌少有的失了态，有些焦急的接过信件。
“呵呵！凉人果然都是鼠首两端之人，这顾青光想以这次为交换，不许再拿这件事要挟他，何其天真？”
尹羌笑着晃了晃这封信，他此刻觉得顾青光有些“可爱”。
“为了自己的名声出卖一切，这等人，真真可笑。”
可朱浑羽真也不屑的说道
“诶？你说这个倒是给我提了个醒，顾青光一路到了这个位置，可不是白来的，此人不会想不到会被一直拿捏、一直利用……”
尹羌沉思了起来。
“大汗，咱们还是先进攻吧，攻破山海关，便可长驱直入，饮马中原了。”
可朱浑羽真倒是不在意这些，他认为，反正你顾青光的把柄在我们手中，你坑害我们，我们就把你“勾结外敌”的罪证公布于众，到时候不知道顾家几族能够抵消大凉皇帝的怒火。
“有了这些情报，攻破山海关只是时间的问题，但若是我们太早攻破，顾青光恐有暴露的风险……”
“大汗还想利用他？”
“那是自然！”
尹羌笑了两声
“万万没想到，当年凉人两位皇子明争暗斗，倒是让我陀勒得了利，四十年过去了，当年的告密之人成了凉人文官之首，上苍让我们陀勒大兴，一统天下吗，真乃天意啊。这等人，自然要多多的榨干他的价值！”
“卑职斗胆，大汗准备如何做？”
可朱浑羽真确实有些好奇尹羌会如何利用这件事。
尹羌心情大好，加上可朱浑羽真忠心耿耿，自然也就浅聊了几句。
“给顾青光去信，谁说我们要的是山海关的布防图了？我们要的是这里的！”
尹羌点了点地图上一个位置，可朱浑羽真一眼就看清了，是喜峰口。
“而且这山海关自然也是要打的，但做戏要做全，我陀勒要多线出击，随后击破喜峰口，或届时我们再斟酌。”
尹羌负手看着地图继续说道
“顾青光自然懂得本汗这么做的意思，至于他虽说的两不相欠，自然可以，前提是我们攻破了凉人北都。”
可朱浑羽真难得露出笑容。
“如此，大汗霸业可成。”
“哈哈哈，现在说还为时尚早。”
尹羌哼哼笑了两声，信心仿佛又回来了。
……
“陛下，陀勒近日开始连番进攻归化方向，我军在阴山通道、翁观山等地与之展开血战；山海关、白羊口等地亦受陀勒猛攻。”
王象念完战报后，就站了回去。
整个大殿都是针落可闻。
这陀勒真是不让人松口气啊，这才刚太平了三年了，又开启了战端。
若是一处就算了，但是这种多点开花是最烦的，让人心中顿感压力。
“顾首辅如何看？”
凌澜沉声问道。
顾青光听完陀勒的动向后就神游天外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面对凌澜的问话，他沉吟了许久说道
“回陛下，老臣以为陀勒看似声势浩大，实则分兵削弱自己的力量，似是另有意图。”
凌澜点点头，顾青光这话说的有理，若是真的想一鼓作气进攻，一定会有主攻方向的。
现在局势还不明朗，颇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意味。
“姜卿以为如何？”
军事上的事情问姜岐，终归是没错的。
“回陛下，臣以为陀勒人这是掩盖自己的战略意图，臣与尹羌交手多次，此人用兵诡诈，需盯防其突然袭击。天命初年陀勒大举进攻，主攻为虞台岭，二十几万大军为佯攻，足可见其阴险狡猾。”
“没错，启奏陛下，臣以为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尹羌知道我朝这三年发展神速，边防实力大涨，他还这么明目张胆的进攻，怕是有什么后手。”
宋子玉话音刚落，顾青光心里就咯噔一下。
当年和他一道做这件“大逆不道”之事的人，如姜林都已身死道消，看着姜岐和宋子玉一脸坚毅的样貌，不自然的就会想起姜松和宋逢春二人。
当年他们二人同样意气风发、同样骁勇善战。
今夕何夕啊……
顾青光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凌澜嗯了一声，他也觉得此事有些古怪，陀勒人先进攻山海关，碰了钉子后，其余地方才开始进攻，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姜卿觉得此次陀勒进攻方向为何处？”
“臣猜不出，如今情报并不多，若是不出击的话，除了加强防御外，只能以不变应万变了。”
姜岐摇了摇头说道，他也猜不出陀勒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按理说集合优势兵力突然袭击不是更有把握？
这多点开花到底是为哪里作掩护？
由于大家又讨论不出什么，最后朝会也就散了。
所有人的心里都蒙上了一层阴影，毕竟看似平静的生活，因为陀勒进攻又被打破了。
姜岐也百思不得其解，回到家中也是抓耳挠腮。
“爹爹是不是又要打仗了？”
“乖女咋知道的？”
姜岐都不知道姜丽质啥时候来的，三年过去了，姜丽质也愈发出挑了。
“宋兮说的，说宋伯父天天趴在沙盘上研究，连饭都不吃了。”
姜岐闻言无奈一笑，宋子玉这个劲儿到是够足的。
看来上朝前就已经做足了功课，但可惜凌澜似乎没有主动出击的意思，一身的武功没用上。
“爹爹又要出征了吗？”
姜丽质眼眶一下就红了，姜岐赶忙拍了拍她的脸。
“诶呦诶呦，不出去不出去，爹就在家里。”
说了好一通才劝住。
姜丽质走后，姜岐叫来了秀剑。
“小姐最近和谁交往？朝廷大事是与她说的？”
姜岐气势上来了，姜丽质平日里都没有关心过这些。
“国公爷，小姐没有和谁交往，只是那日在温国公府，温国老夫人说了许多以前的事情。”
“以前的事情？”
秀剑点点头继续说道
“是，关于先信国公和先温国公的。”
“祖父？”
这下轮到姜岐疑惑了，没事儿说自个儿祖父和宋子玉祖父作甚？
“老夫人身体如何？”
姜岐刚问，那边温国公府就派人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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