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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
宋子玉一脸笑容的打马到了凌澜的身边。
“十二卫拱卫大凉江山，立下赫赫战功，为何成了如今这般？”
宋子玉继续笑着说道
“定是有人出了坏心思，一将无能累死三军。”
“说的不错。”
凌澜点点头，默默的扫视了一下这些大凉将校。
凌澜对军队的掌控还是没有任何瑕疵的，仅仅一个眼神，所有人都低眉顺眼。
凌澜对这个场面非常满意，到底大凉军队听谁的对他来说很重要，毕竟这是自己的根基。
“再让朕看到一次这样的情况，全部革职查办，平时朕对你们实在是太骄纵了，管不住自己就早早退位让贤。”
凌澜哼了一声，率先打马向前，万正带着禁卫立刻紧跟。
“哼，飞熊！”
李二虎不屑的看了一眼单继芳，招呼飞熊卫将校转头跟上了队伍。
张羽头都要疼死了，向苏无愁投去了求救的目光。
苏无愁无奈摇摇头，拍了拍张羽的肩膀。
“管好咱们自己，羽弟平日里还是不要太相信一些人吧。”
苏无愁点到为止，羽林卫如今基本上处于分裂状态了，张羽绝对负有责任。
而张羽也是瞪了一眼王宗保，他一直把王宗保当自己人。
另一边王宗保虽是面无表情，但心中还是有些责怪单继芳，实在是他不会审时度势了，让他的位置十分尴尬。
“宗保你放心，这军中讲究个实力，能者居上天经地义！什么土鸡瓦狗也能作威作福了！”
单继芳同样不甘示弱，这个时候气势不能输。
而其他官员则是看热闹起来，如今武勋势力逐渐强大，但奈何都直来直去，看来要走上自我灭亡的老路子了。
李二虎骑在马上，面如平湖但胸中激雷奔涌。
“二虎，遇事不要急，天塌不下来。”
李二虎脑中突然想起了姜岐和他说过的话。
而张羽也想起凌澜的话，还是打马到了李二虎身边。
“二虎，我知你不服我，但现在不是咱们兄弟内耗的时候，切莫心急，兄长这样做自然有自己的道理。”
张羽说到一半凑到李二虎耳边只用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陛下不也没怪你么？切莫再鲁莽了。”
张羽说完也不等李二虎说什么，拍了拍他的肩膀落后了身位。
李二虎翻了个白眼，但这话他听进去了。
……
“打起来了吗？”
“国公爷，没有。”
姜岐微微一笑，心中很感动李二虎挺身而出。
但这个时候还是不能心急，任他风吹雨打，我自岿然不动。
李二虎的话也代表了一部分将官的心理。
军队是凌澜的基本盘，可以山头林立，但不能一家独大。
“不用管了，咱们过好咱们自己的日子，先生，刚弹到哪了？”
姜岐此刻正在学琴，并没有避讳这位前宫廷琴师。
“国公爷好胸襟。”
“先生见笑了。”
那琴师对姜岐自然是佩服，能在他这个外人的面前谈笑风生不说，而且相处这么长时间，姜岐的性格他也能了解一二。
“我去看过公子、小姐的琴艺，可谓各有千秋啊。”
“哦？白先生不如细细说说。”
姜岐突然来了兴趣，从琴声还能听出性格？
这琴师名叫白逸，其经历姜岐自然也查过了，也算有故事的人。
白逸出生于殷实之家，从小也是饱读诗书，一腔抱负投身官场，但家中巨变让其心灰意冷，自此迷上了琵琶，改作了宫廷琴师，也算是曲折人生。
至于为何心灰意冷，姜岐没问，别人家的私事还是少打听，他也没有什么兴趣。
“国公爷杀伐激烈，用技急且快，自成风格；小姐虽婉转但却坚韧；公子则灵动如泉，颇为跳跃。”
“呵呵呵。”
姜岐点点头，白逸虽说的浅显，但也大差不差吧，但他还是继续说道。
“不过世人皆传我用兵善行险，善出其不意；我那女儿一直跟在他娘身边，自然会性格坚韧；我儿无忧无虑，亦是灵动活泼，所以先生，这不作数。”
白逸捋了捋胡须笑着说道
“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国公爷，还是弹琴吧。”
姜岐微微一笑，这白逸到也有点意思，抬手拨动琴弦。
“白先生，你说自古可有善终的大将？”
姜岐似是喃喃自语，同时手上琴声不绝，如战鼓敲击，如万马奔腾。
白逸与姜岐对坐，给姜岐倒茶，同时微微闭眼摇头晃脑，沉浸其中。
“没有不能善终的大将，只有不想让他善终的帝王。”
琴声遮盖，二人似乎在另一个层面交谈。
“国公爷立此微功便觉畏惧，如何青史留名？”
姜岐皱起了眉。
“国公爷爱惜羽翼，是否钻了牛角尖？”
白逸继续说道
“如今国朝鼎盛，明君当政，若不趁此一展抱负，年纪轻轻就想急流勇退，如何对得起阵亡的将士。”
“啪”的一声，琴弦断了。
“白先生，今日就到这吧。”
“古人说‘见自己、见天地、见众生’，国公爷不妨想想，对琴艺亦有帮助，在下告辞。”
白逸起身一礼抱琴就走。
姜岐看着断着的琴弦出神。
“难道是我怕了吗？我守护家人、守护兄弟，成全君臣之义，善始善终有错吗？”
姜岐回想着白逸的话，“见自己、见天地、见众生”。
……
春狩如火如荼的进行中，各卫、各军都有斩获，大家也都在隐隐较劲。
“陛下，信国公奏折。”
“哦？”
凌澜伸手接过
“这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凌澜打开奏折看了起来。
姜岐在奏折里详细说了自己关于军队的想法意见，其态度之正确，让凌澜大感欣慰。
“这就对了，小家子气。”
凌澜站得高看得远，姜岐虽然一开始可能是想稍微退一退避一避风头，但越往后越钻牛角尖，其实就有些着像了。
不过好在自己醒悟过来了。
“也算没白费朕的一片苦心，看来着琴是学对了，心倒是静下来了。”
凌澜松了口气，自己不是不能容人的帝王，姜岐什么性格他还是了解的，这种人注定不会做出离经叛道的事情。
就算后退一万步讲，姜岐也有太多小辫子在自己手里。
凌澜此次能感受到军队的变化，但对张羽进行托付，也是为了做最坏的打算，希望张羽能看到有人想捣乱，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不过归根结底，是凌澜想探一探军队的底，到了如今的局面，其实是所有人不想见到的。
“也罢，阴差阳错，没玩脱就好。”
凌澜松了口气，但还是要好好收拾一下这些人，再有露头的，凌澜就不惜下重手了。
时间匆匆走过，春狩结束，最后出乎意料由龙骧卫拔得头筹。
毕竟其他卫都在较劲，往往为了一个猎物争的你死我活。
凌澜也不吝赏赐，对苏无愁开始疯狂褒奖。
“苏将军满门忠烈，当为大凉柱石。”
“臣苏无愁替苏氏满门忠烈叩谢陛下。”
苏无愁自然感动，凌澜很少夸他，主要当时站队时苏宪也是始终保持中立，最多算的上是偶尔稍微偏向于凌澜。
凌澜定鼎后，对待理国公府亦是不薄，士为知己者死，自当尽力相报。
凌澜在送出一大批奖励后，心情非常舒畅。
“最近军中有一些不同的声音，这很好，朕都看在眼里。”
凌澜看着帐中众将。
“国朝打了一两场胜仗，骄纵之气生出也情有可原，都是众卿和将士们一刀一刀打出来的，这个做不得假。”
所有人都看着凌澜，知道下面的话要下结论了。
“但有些人又想开始在军中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朕是万万不会答应的，相信众卿也不会答应。”
凌澜站起身目光凌厉扫视所有人
“这天下，是大凉的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任何蝇营狗苟之事，终归要泯灭。”
凌澜若有所指，大家听得云里雾里。
但在局中的人看的清楚。
单继芳心神失守，自觉功败垂成。
王宗保叹了口气，自觉所托非人，把目光投向了一样来参加春狩的自己的父亲王象。
王象自始至终，都不知道王宗保的心思，直至今天才明白过来，心中满满的恨铁不成钢。
王宗保自打跟随姜岐后，好像就不需要他管了，孩子见过世面，就不把自家长辈放在眼里。
总觉得自己做的对，你们都上不的台面，以至于开始自作主张，十分不谨慎。
信国姜和南郡王的关系纽带其实已经很小了，毕竟那都是前两辈儿的事情。
姜岐能够走到今天，王象无数次感叹自己眼光为何如此毒辣，相识于未末，相见于顶峰，这等关系是何等珍贵？
但如今他们南郡王氏和信国姜氏的关系可以说降到了最低。
王宗保想跳出所谓的“附庸”自成一系，说他聪明吧，凌澜夸过，确实也有天赋，说他笨吧，居然傻到和单继芳同谋。
这一下别说王家兴盛了，在如今的大凉军中，何人还会接纳他？
总结一下，这一招，臭气熏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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