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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澜两天前让内阁发了圣旨，他如今就是信国侯了。
姜氏一脉还有他姜岐在，也不可能就此断绝。
但姜岐静静的望着信国公府的牌匾，沉默不语。
此时的信国公府，分外萧索，几乎没人前来吊唁。
姜岐缓缓的迈步走了进去，两边的亲卫纷纷行礼。
信国公府的一草一木，姜岐都格外熟悉。
“飞云，你看那边，小的时候，我、姜岷大哥、姜峰、姜峻几人经常在那里玩耍。”
姜岐陷入了回忆之中。
“当时我年岁最小，姜峰只是顾着他胞弟姜峻，也只有大哥总带着我。看那棵树，当年我还从上面摔下来过，幸亏下边是草坪，若不然非摔出个好歹不可。”
霍飞云心中也不好受，他已经听到姜岐的声音不太对劲了。
“沧海桑田哪，沧海桑田。”
姜岐深呼吸了几下，平复了一下心情。
“一晃多少年了？那时候大姐还在家，二姐、三姐也都……”
姜岐眼眶已经红了，本来的一大家子人，如今也没几个了。
“侯爷，不要太过忧心了。”
霍飞云叹口气，也很是无奈。
姜岐就像根本没听到一样，一边走，一边给身边所有的人讲述着他们小时候的故事。
直到迈入了灵堂。
“大伯……大哥……”
姜岐再也忍不住，此时他的伤口也开始隐隐作痛，只得一只手捂着，身子缓缓向后倒去。
“侯爷！！”
霍飞云等人立刻拖住了姜岐。
孙玉、姜丽质母女俩就跪在灵位旁，面目呆滞。
姜岐挣脱开霍飞云等人，步伐踉跄的走近，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开始轻声抽泣。
居庙堂好似熔炉，看宗族兴衰荣辱，金戈铁马纵横英雄路，回首只叹，往事成空在浊酒一壶。
姜岐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之中，直到苏无忧来了才好了些。
“叔叔不必介怀，妾已看开了。”
孙玉心中通透，事情已经无法挽回，她一个女人家的还能做什么？最激进的无非是拿刀刺姜岐一下。
但她哪里能做到这样的事情？就算做到了，自己的女儿又该如何是好。
姜岐摇了摇头，没有做回答。
如此结局，本不是他想看到的。
……
姜岐成为信国侯的消息传出后，信国公府立刻涌入了一大帮人。
这些人是什么目的姜岐也清楚，但他不能直接撵走这些人。
无奈之下，只得坐镇正厅开始一一会见。
萧条的信国公府，好像又重新焕发了生机。
宋子玉没过多久也来了。
“姜岐，节哀吧。”
姜岐挤出个笑容略作回应。
宋子玉叹口气，这次他来还真不是凑热闹吊唁来的。
“王爷有安排，让你我近期就出发，我和吏部侍郎杜自修去北境，你和工部员外郎王象去江南。”
姜岐点点头，这件事凌澜和他们说过，如今北境和江南需要他们去安抚，宋子玉带虎贲中的一军，而他则轻装简行，准备只带些许亲兵前去。
“但这还不是要紧的，你且听来。”
宋子玉在姜岐耳边悄悄说道，姜岐越听越惊。
“他们怎么还不死心？到底要死多少人才肯罢手？”
姜岐略带怒气的说道。
“你呀，先别冲动，这些人都以为王爷穷兵黩武，迟早会收拾他们，如今你我不在，龙骧卫最精锐的无愁大哥部尚在西南，金吾左右卫又有些摇摆，可不就是王爷最要紧的时候？”
宋子玉继续说道
“他们可能以为，若是再拖下去，王爷把朝中里里外外换了一茬，那他们还能蹦?几天？”
“那也不能……”
姜岐话到嘴边说不出，最后也只能化作一声叹息。
宋子玉拍了拍姜岐的肩膀
“如今你回归信国，伯父在天有灵也会快慰的，不要想那么多了。至于此事的具体安排，我让宋福给了飞云那小子了，你记得看，也就在这几天。”
姜岐点点头，没想到事情还没结束，让他有些心累。
“我知道了，定然依照命令行事。”
事情交代妥了宋子玉才放下心，又和姜岐说了几句后就告辞了。
姜岐也没有着急叫霍飞云过来，而是继续会见着吊唁之人，直到晚上才有了空闲。
“飞云，留人守灵了吗？”
“侯爷放心，都安排好了。”
霍飞云说完后就把一封信递了过去。
姜岐飞速浏览了之后，让霍飞云看了看。
霍飞云看完后用烛火点燃把信烧掉了。
“你去安排吧，这次事情做好了，我就推荐你去北境独领一卫。”
“飞云不去，飞云还是在侯爷身边吧。”
姜岐笑着摇摇头
“我还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总跟着我能有什么出息？你放心吧，非是因为姜岷大哥的事情，若不是你，也许事情会麻烦更多。”
霍飞云立刻大拜而下，这确实是他心中的疙瘩。
“起来吧。”
姜岐拉起了霍飞云，后者已经红了眼眶。
“不要想那么多，咱们虽无血缘，但和亲兄弟无疑，矮谷堡乡亲们的仇，你没忘，我也没有忘啊。”
“侯爷……”
“莫要哭了，如此姿态让人笑话。”
姜岐帮霍飞云抹了抹眼泪。
霍飞云一直跟在他身边成长，武艺过人不说，用兵也有了自己的章法，放他出去，姜岐是放心的。
况且如此人才，总不能一直在自己身边吧？
北境也需要真正的能人去，而不是现在的虾兵蟹将。
“那侯爷身边没人怎么办？”
“这你放心吧，老卫还在。”
霍飞云点点头，卫宁如今伤势也大好了，跟在姜岐身边也能发挥更大的作用。
“届时你也可以抽调一些亲卫中你信得过的人，一同带去。”
姜岐随后又做了一些后续安排，让霍飞云大为感动。
“行了，事情交给你了，算是你从我身边出去的一次考试，莫要丢了信国的人，莫要丢了我的人，莫要丢了矮谷堡乡亲们的人。”
“定不让侯爷失望！”
霍飞云眼神坚定的说道
姜岐笑着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后突然说道
“对了！你之后若是在外遇到了什么好姑娘，记得带回来让娘过目啊！”
这话倒是让霍飞云老脸一红。
不过若是让旁人听到，这二人好像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一点都不在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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