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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顾奕程说完，顾砚?淡淡说了一句。
“是。”顾奕程有些懊悔道，“他们示威的同时，也在查谁会注意他们的动向。我掉进了他们的圈套。”
“查到你身上了？”顾砚?问道。
“没有。”顾奕程道，“把尸体运到顾氏地皮上的那个人，是我从国外雇的。我本想着，等你们查得差不多了，再透露给他一些消息，传递给你们。但他当天晚上就消失了。他不知道我的任何信息，所以被抓，也查不到我这儿。”
顾砚?的睫毛轻轻动了一下。。
怪不得他们后来查，没有关于那人任何一点消息。
也没有任何进展。
这人差不多已经遭到了不测。
“你得到的消息也跟着消失了。”顾砚?道。
顾奕程又看了顾砚?一眼，然后垂下视线，点点头。
他看似躲在背后。
其实他的每一步，每一个想法，都在他哥的预料之中。
他得到了一个有关严之耀那些肮脏交易的地点。
他的势力薄弱，本想借着他哥的势力去探查一下那个地点。
所以他把尸体运到了顾氏的地皮上，引起顾砚?的注意。
但运尸体的人当晚就消失了。随之，几天后他得到的那个地点，也“消失”了。
那个地点的人全都撤了。
什么都没有了。
所以，他才迟迟没再找上顾砚?，所有的事情都僵在了原地。
顾砚?没再问什么，很多事情都和他想得差不多。
顾奕程说出来，也是让他知道了更多的细节。
兄弟二人沉默了一会儿。
顾砚?提醒了一句：“严之耀落网，二叔二婶都会受到牵连。”
听见这句话，顾奕程的面部抽动了一下，他沉默着没有说话。
顾砚?也没再说。
他把事情做到这个程度，或者说，他开始做这件事情的时候，就应该把这些都考虑了。
现在的这些都是他考虑过后做出的选择、决定。
“哥，对不起，我算计了你。”顾奕程道。
顾砚?看着他，直接看穿了他的内心。
顾奕程知道自己在他面前完全就是个透明的，道：“我知道你不怪我。但...是我错了。对不起。”
顾砚?没有理他的这句话，而是道：“二叔想让严之耀认祖归宗，他得先有个姓顾的名字。”
“没听说。”顾奕程道，“不过应该快有了。顾书洛顶罪，现在的顾书洛是严之耀。那真正的严之耀想回来，就得换个名字。”
顾砚?看了看顾奕程。
顾奕程的脸色有些沉，看向列祖列宗的牌位道：“他回不来，列祖列宗容不下他。”
顾砚?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看，一排一排的牌位，隐在薄薄烟雾中，庄严，肃穆。
顾砚?看了一会儿，收回视线，再次看向顾奕程，回到了最初的话题上，道：“签了离婚协议。”
顾奕程阴暗的眼底染上了慌张，刚刚的沉稳消失，像是突然变成了一个毛头小子，有些急道：“我不签。”
顾砚?没说话。
顾奕程道：“哥。我不能再没有晓晓了。她还怀孕了，我不能离开她。”
“但她不需要你。”顾砚?道，“你现在对她来说，是个负担。一个情感上，生活上的负担。”
“我，我会弥补的。”顾奕程道。
“怎么弥补？”顾砚?问道。
顾奕程说不出话了。
怎么弥补？
除非时间倒回去，他不强迫她，不做让她伤心的事情。
或者时间再往后倒，他不和那个女人发生关系。
“我，我有苦衷。”顾奕程再次说了这几个字。
“‘苦衷’两个字不是你的借口。”顾砚?道，“也不是你逃脱心里谴责的理由。”
直击了顾奕程的内心。
他一直用自己的苦衷逃避自己的内心谴责。
顾奕程再次说不出话来。
“你现在不仅该想想怎么做一个合格的丈夫，也该想想怎么做一个合格的父亲。”顾砚?道，“你觉得你把她强留在你身边，有意义吗？”
“我不想离开她。”顾奕程道。
“你越是这样，她越是烦你。”顾砚?道。
顾奕程蓦地抬眸看向他，像是忽然明白了一瞬，又马上想不明白了。
“现在分开，对你们都好。”顾砚?道，“对她身体也好。”
顾奕程的神情有些松动。
“你已经伤害过她一次了。”顾砚?道，“别再伤她第二次。”
顾奕程低着头，怔怔地看着地面。
顾砚?看了他一会儿道：“想想吧。想好了把字签上。不然你就永远在这里，永远也别想见到季晓晓。我说到做到。”
香炉里的香，最后一点燃尽。
香灰落下，掉进香炉里。
顾砚?也转身走向门口。
只是没走几步，快到门口的时候，顾奕程忽然喊住了他：“哥。”
顾砚?停下脚步。
顾奕程道：“如果乔予羡想和你离婚，你会答应吗？会签字吗？”
顾砚?的眸子狠狠地颤了一下，他静默了片刻，转身看向顾奕程。
淡冷的双眸宛如结了一层冷霜。
顾奕程看见他这模样，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低下头，默默咽了一下喉咙。
他怎么想的，竟然真的敢问出来。
顾奕程觉得自己风了。
好一会儿，顾砚?才开口道：“如果她烦我，不想和我在一起了。我会签。”
顾砚?的声音冷到发哑。
明明是一件没有发生的事情，但顾砚?整个人还是裹上了一层冰一般。
顾奕程蹙眉。因为这个答案，他的恐惧感弱了几分，又问道：“她身边以后会有别人陪着她，也会签？”
顾砚?周身的气场又冷了几分，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收紧，指节有些泛白。他很认真地在想这件事情。
许久才道：“会。只要她快乐。”
顾奕程的双眸轻轻闪了闪。
“但我会努力让她不烦我。”顾砚?又道，“也不会做对不起她，让她伤心的事情。”
承诺的同时，也重重地给顾奕程心上插了一箭。
顾奕程说不出话来。
顾砚?看着他道：“还有要问的吗？”
简单的一个问题，却像是一句警告。
顾奕程赶紧摇头。
顾砚?又看他一眼，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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