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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偷偷立了一份遗嘱，如果自己和妻子都不幸遇难，那么沈尧山就会成为渝的监护人。
沈志文和妻子出事的时候，渝正在上学，所以逃过一劫。
经过调查，是煤气爆炸。
沈尧山连着几天几夜，想从案发现场找到一丝蹊跷的痕迹，可所有像铁一样的事实就摆在那里，无法被推翻。
他请了一个星期的假，为了办丧事，忙地焦头烂额。
多亏了岑倩，隔三差五往沈尧山家跑，帮着照顾渝。
实在是工作抽不开身的时候，沈尧山偶尔也会把渝放到雁堂让宋连蝉帮忙照顾。
那天宋连蝉从苏信那里回来之后，就一直在拖延着，不愿意把东西搬过去。
她知道他有一瓶让人言听计从的香水，可那东西的效用很短暂，很她就清醒了。
他不可能用香水逼迫她一辈子。
至于苏信的身份，和他的那些事情，完全是天马行空。
她不明白，一个存在了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的古老组织为什么要找她，也不太看得懂苏信为什么非要保护她。
明明已经拒绝了她的表白，两人之间毫无感情可言。
手机上是苏信的短信。
“雁堂的租约到期了吧，我帮你续租，条件只有一个，搬到我这里来。”
她皱了皱眉头，“谢谢，不用，徐之玉的钱已经打过来了，我自己可以续租！”
不一会儿，那边又传来一条短信：“可是据我所知，那笔钱你已经拿去支付沉船打捞费用了。”
宋连蝉气愤地把手机揣在了兜里，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雁堂的空调坏了，外面没有一丝风，开着窗子也觉得无比窒息。
宋连蝉莫名就变得烦躁起来，暂且下楼透透气。
写字楼下的老奶奶看见她，笑眯眯地拿起一串白兰花递给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就闻一闻。”
老奶奶的免费白兰花，她收过好几次，次数多了，便有些不好意思。
“算我买的吧。”她想要掏钱，把上几次的也补上。
老奶奶却摆了摆手，“不是我的不收钱，是早就有人帮你付过钱啦。”
“有个长得很帅气的伙，每次路过这里，他来买花却从不要找零，只是让我经常送些花给你。”
“他总是，白兰花的香气能治愈心情，不开心的时候闻一闻，心情会舒畅很多。”
宋连蝉有些惊讶。
因为这句话她也曾在苏信的口中听到过。
老奶奶向她描述的那个人，就是苏信！
原来她每次进出写字楼，都会收到老奶奶的花，是他的意思。
可那个时候他们明明并不认识，为什么他要借着另一个陌生人的手，给她递来花香和温暖？
老奶奶佝偻着腰站了起来，亲昵地凑上前来，把一串白兰花挂在了她的扣子上，喃喃道：“白兰花的花语是纯洁真挚的爱。姑娘，他一定是喜欢你的，这么好的人，你可一定要珍惜啊。”
原来，他从很久以前开始，就一直在守着她了。
宋连蝉不是迟钝的人，苏信在梦里之所以没有回应她，大概是有什么苦衷。
她叹了口气，终究是给他回了一条短信：雁堂的租金，以后会还给你，算我欠你的。（我要一间朝南的大房间！）
下午三点十分，太阳的势头开始减弱，城市里拂过阵阵清风。
宋连蝉推着行李箱，站在十字路口等红灯。
附近就是旅游景点，人行道上人流攒动，十分拥挤。
往来的行人们一脸漠然地看着手机。
还有三十秒。
有人碰了一下她的肩膀。
苏秋摘下墨镜，笑得有些古怪。
宋连蝉偏头看她，苏秋的裙子和项链，都是她那天挑选的。
“很合身呢。”
她在夸赞的时候，是带着善意的。
红灯还在倒计时。
20，9，……
短信叮了一声，她拿出来看了一眼，还是苏信发来的：要去接你吗？
她准备回复，却听到身旁的苏秋冷笑一声。
“你以为你能取代我留在他身边吗？还是觉得他应当是喜欢你的，所以对他有了遐想？别做梦了，你的存在，只会让他觉得痛苦而已。”
苏秋看着前方红绿灯的方向，重新戴上了眼镜。
0，9，……
身后的人群推搡了一下，所有人都紧盯着倒计时。
“每一次，他见到你的时候，他都会有一种被扼住咽喉，难以呼吸的感觉，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再去他身边了。”
7，6，5…………
“你去死吧。”苏秋凑近她，声道。
她的声音很轻，动作幅度更是让四周的人根本无法察觉。
宋连蝉忽然觉得腰间一阵剧痛。
她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苏秋，她竟然在拥堵的人群中，在众目睽睽之下，捅了她一刀！
3，2，……
绿灯了。
宋连蝉紧紧地捂着伤口，在最后的倒计时中，倒了下来。
她看见苏秋穿着她挑选的那条裙子，挎着包，妖娆而又鲜活地混在行人中，穿过那条马路，她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
只是在路过某个垃圾桶时，随手解下了那条她为她精心挑选的项链，丢了进去。
正午的太阳让地面变得滚烫，即便是合上眼睛，也能感受到橙黄色的光芒。
有人的脚步被打乱，惊叫着跑开。
有人过来查看她的伤势，也有人慌乱地拨打急救电话。
鲜血还没来得及渗进柏油马路，就已经被灼热的太阳晒到干涸。
希望太阳晚一些下山。
希望寒意不要来的太。
……
……
消毒水的味道有些刺鼻，醒来已经是一个星期以后的事了。
她没有死，这是唯一值得庆幸的事了。
一开始，沈尧山，那个路口刚刚翻修过，监控还没来得及装。
更加古怪的是，连带着附近的所有监控莫名其妙地坏掉了。
“还有其他人来看过我吗？”
这是她醒来后问的第一句话。
岑倩坐在一旁削苹果，一眼就识破了她的心思，“你是想问苏信有没有来看过你吧？”
沈尧山哼了一声，“他妹妹对你做出这种事情来，他还有脸来看你？他要是来了，我轰都要把他轰出去！”
沈尧山气得不出话。
宋连蝉愣了一下。
她才刚醒来，还没来得及是谁捅的她，而且，刚才沈尧山不是还在，监控都坏掉了吗……
“你们都已经知道是她了？”
她有些诧异。
岑倩切了片苹果递给她，一边看着沈尧山的眼色，一边声道：“本来查监控什么也没查出来，后来是苏信让人把她妹妹绑着送到了警察局。”
到这里，她不由得感叹了一声。
“我当时给警察叔叔送饭，正好看见了。据当时苏秋机票都买好了，起飞前被押回来了，那几个绑她的人，下手根本没有分寸，她是吃了些苦头的，啧啧，起来，那位……”眼风一挑，“也真是狠……”
到底不是亲妹妹。
她笑了笑，“你是没看到，带去局里的证据都是一摞一摞的。只怕是苏秋那一刀，也捅在他心尖儿上了。”
起这件事，沈尧山有些挫败。
附近那一圈监控全部损坏，他就只能看更远范围的监控，看得眼睛都瞎了，没找到任何嫌疑人。
苏信倒好，不仅把人送来了，还把证据一起送来了。
“反正苏秋这一块，没什么好操心的，就凭她那些证据，怎么着也得三年以上，十年以下了，只怕是现在后悔都来不及了。”
一旁的岑倩在心里冷笑，后悔是后悔，不过苏秋后悔的，只怕是当时怎么没一刀把人捅死。
姑娘终究是姑娘，下手轻也就算了，行事还潦草。
宋连蝉起身坐了起来，“尧山，她现在还在你们局里吗？”
“关着呢，你想干嘛？”
“我想去见她一面，问一些事情。”
……
……
她想问的有很多，但当她真正与苏秋面对面的时候，却发现，苏秋开始装疯卖傻了。
如果她真的能过得了鉴定这一关，那这的确是逃避刑罚的一种手段。
无论如何，她都不相信，苏秋是真的疯了。
“你不用在我面前装疯卖傻，我想了想你之前的话，你他每次见到我，都会有一种被扼住咽喉的感觉，我回忆了一下，初次见面的时候，他确实会有一些摸脖子的动作，为什么会这样？”
苏秋只是在傻兮兮地笑。
宋连蝉干脆换了种方式问她。
“如果他在面对我的时候会觉得痛苦，如果我知道了这一切的缘由，兴许我会离他远一点，这不正是你所希望的吗？”
她看着苏秋。
果然，她的眼神出现了一些变化。
“嘘。”她朝着四周看了看，像个故作神秘的疯子。
“只有鸟知道为什么，你去问问天上的鸟，嘿嘿嘿嘿，鸟的眼睛亮晶晶，亮晶晶……”
“的这都是什么疯话！”沈尧山扶着宋连蝉走出来，“我看也是装的，前几天来的时候根本不这样！这姑娘的心眼儿且坏着呢，简直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出了警局门，宋连蝉拦了辆出租车。
沈尧山侧着身子想要挤进去，却被宋连蝉提前关上了门。
随口一苏信家的地址。
她的想法很简单。
苏秋不，大不了就去问苏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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