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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生世世小说网 > 替嫁后影卫小夫郎揣崽了 > 第11章 Chapter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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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识到自己整个人砸在了卫?的身上时,卫楚的脑子里只有四个大字。

    他守寡了。

    这个力道、这个身量砸下去,就算是寻常人,也定然是经受不住的。

    卫楚屏住呼吸,一时间不敢低头去看那躺在地上之人的反应,也不敢乱动。

    在死士营中,经常有死士在训练的时候轰然倒地,而往往越是急于扶人起身,越是会导致倒地之人的伤情加重。

    卫楚只能暂且静默,凝神观察。

    只是等了半天……卫?为什么还是没有动静,该不会真的……

    杨安茹显然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冲动会导致这种情况的发生,见卫?直挺挺地躺倒在了地面上,她顿时吓得要死,拎着裙子大步流星地疾走了过来。

    “五哥哥!你怎么样?!没事吧?”

    整个京中谁不知道她五哥是个可怜的病秧子,走两步路喘不上气,两句话失去神智,饶是一向严厉的父亲都对他宠溺有加,丝毫不顾及其他几个孩子的感受,生怕卫?受了委屈。

    虽然听闻母亲,相较于往日,五哥哥的身体已然好了许多,可在全府上下如此紧张卫?的氛围下,杨安茹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卫楚并未被杨安茹分散注意,他轻轻动了动方才在倾倒的同时,自己紧忙塞到卫?脑袋下方的手掌,感受到他颈侧的动脉仍旧迟缓却稳定地跳动着时,总算是暂时松了口气。

    “世子,可有哪处疼得厉害?我先扶您起身。”

    卫楚微微皱眉,忽略手掌上持续不断的刺痛,心翼翼地伸手挎住卫?的手臂,作势要将人从地上搀起来。

    闻言,僵直地躺在地面上的世子立刻做出了一副苟延残喘之相,虚弱地咳嗽了两声,勉强撑着口气,对几乎要内疚到哭出来的杨安茹道:“杨安茹,你……是有多望着你五哥,咳咳咳……咽气?”

    趁他还躺在地上,占据着有利局势,定要抓紧机会,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先指责这丫头一番,省得她一会儿便忘了这个教训。

    “五哥哥,我知错了,地上凉,你些起来吧。”

    看卫?还有力气同她讲话,杨安茹紧忙朝他凑了过去,笑嘻嘻地帮着卫楚一起将人扶了起来。

    卫?原先在宫中的时候,便是当今圣上的第五个孩子,巧的是被浮阳长公主领回了镇南侯府之后,按照年岁一排,竟也是府中的第五个孩子,故而排名最后的杨安茹称呼他为五哥哥。

    戏命示意侍女们退下,随即关好卧房门,任劳任怨地过来将卫?扶到床榻上坐稳,顺带在杨安茹的注视下,假意为卫?把了把脉,末了,才摇头示意杨安茹不必太过担忧。

    “我的身子近日刚好了一些,被你这般一吓,定是又要加重了,”卫?虽对这个妹妹算得上宠爱,可毕竟府中现如今的复杂形势,他不便让杨安茹时常过来,因此只能出言恫吓她几句,“搞不好连这个新年都过不去……唔咳咳咳咳咳……”

    杨安茹虽然担心卫?的身体,可见他这又能又能骂的状态,结合着戏命向她递来的笃定眼神,似乎……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于是她立刻大咧咧地将自己害得卫?二人摔跤的事情忘在脑后,凑到卫楚的身边,仰头朝他嘿嘿一笑:“这位便是五嫂嫂吧?果然是同那传闻中所的那般仙姿佚貌,绝色无双啊……”

    卫楚这几日被达奚夫人强制性地留在了忠勇侯府养伤,手上的伤口没愈合,清瘦的脸颊倒养出了一点肉,被耳垂上微微晃荡着的赤金缠的南海珍珠耳坠子衬得神色颇为温柔,眉眼间看上去也就少了几分之前那种不近人情的意味。

    被一个姑娘肆无忌惮地打量,卫楚有些不自在,只能转头朝她看去,颔首致意:“六姐。”

    不愧是长公主殿下放在心尖子上宠爱的女儿,顾盼神飞的模样与长公主殿下堪称是如出一辙。

    “声音也如此动听!”

    杨安茹仿佛发现了什么新的宝贝一样,大惊怪地伸长了手臂去拍打卫?的肩膀,“五哥哥,你听到没,嫂嫂的声音并不像我想象中那般柔弱,反而……反而像是朗月清风下的疏阔男儿。”

    卫楚微怔。

    这镇南侯府的六姐当真是如同府中下人所形容的那般聪慧伶俐。

    “我只是瞎,我不聋。”

    卫?忍无可忍地躲开杨安茹的捶打,朝床榻里侧凑了凑,背对着屋中的人开始假寐。

    按照她这手法,即使是个没病的,也能让她活活捶晕过去。

    卫?听见杨安茹仍在揪着卫楚不放,复又回头对她道:“你嫂嫂怕羞,你莫要挨得她那样近,起话来像个女悍匪似的。”

    杨安茹并不理会他,径自挎住了卫楚的手臂,亲昵道:“嫂嫂,你可有什么喜欢吃、喜欢玩儿的?尽管跟我讲,在这京中,还不曾有我没去过的地方。”

    她如今正值二八年华,骄纵恣意的模样在少女的脸上显得尤为娇憨可爱,让人讨厌不起来。

    卫楚客气地朝她笑着道:“那恐怕要麻烦六姐了。”

    “不麻烦,一点都不麻烦,”杨安茹豪迈地拍了拍卫?床头的雕花围栏,对卫楚道,“只要嫂嫂早日给我五哥哥生个大胖子就比什么都强!”

    卫楚:“……”这怕是在难为人了。

    卫?见不得自家世子妃被这丫头逼得脸颊和耳尖绯红连成一片,出言解救卫楚道:“杨安茹,你再乱讲话,当心我让戏命将你院中的那些纸鸢尽数戳碎。”

    杨安茹气得脸通红:“你若是敢这样做,我就……我就……”

    “你就怎样?”卫?得意之余也不忘伪装虚弱,边咳嗽边道,“试问母亲会帮顽皮捣蛋的你,还是体弱多病的为兄呢?”

    卫?兄妹二人谈笑玩闹的期间,戏命一直在屋中侍立着。

    他生性警惕多疑,对危险的事物极为敏感,无聊间,视线下意识落在了卫楚藏于袖中的左手上。

    这屋中隐隐弥漫着的轻淡血气,似乎是从世子妃的身上发出来的。

    卫楚出身于死士营,最擅长的事同样是感知身边的异常情况,在卫?与杨安茹斗嘴时,他心不在焉地朝自己被人注视着的方向看了一眼。

    这是卫楚在出营后第一次见到死士营的统领。

    戏命认不得卫楚,可卫楚却识得戏命。

    死士营中一众二十出头的副统领皆是戏命的徒弟,他们这一批的死士年纪稍轻,自然没有资格接受戏命的教导,之所以给卫楚留下了深刻记忆,也只是当时在营中远远看过一次戏命处置犯戒死士的血腥画面。

    卫楚强自镇定,状作毫不在意的样子,淡淡垂下睫毛,朝床榻上的卫?看去。

    “你五哥我需要安静地养病,”卫?对杨安茹下了逐客令,“两个人你都看到了,还在这里待着做什么?等我留你吃晚饭吗?”

    整个镇南侯府上下,只有卫?敢用这样的语气同杨安茹讲话。

    “走便走嘛,那么凶做什么?!臭五哥,我再也不来看你了!”杨安茹气愤道。

    近距离地观赏着这对兄妹斗嘴的好戏,卫楚的眼底也浮上了些许笑意。

    “这是我此番去烨城给你带回来的,是好东西,强身健体的,省着点吃!算是给你补上的新婚礼物了!”

    姑娘虽然面上生气,但仍是将怀中的瓷瓶掏了出来,刚要递给卫?,却又想起他方才对自己的态度,于是刻意朝他丢了过去,非要砸在卫?的手上才肯满意。

    “嘶!”

    卫?吃痛地坐起来,作势要朝着杨安茹所在的方向追上去打她,哄得丫头咯咯直笑,一溜烟儿地跑了出去。

    “世子,我先去东厢房中收拾一下。”卫楚拎着他收拾完的包袱,轻声对躺在床榻上的卫?道。

    话虽如此,但卫楚明白,如非必要,他和卫?今日不会轻易再见面了,甚至几日不见也是可能的。

    毕竟长公主殿下同他商量的时候曾过,为了保证卫?的身体健康,两人务必要至少相隔一天才能同房。

    “既是母亲的吩咐,”卫?的手置于被子下面,他不动声色地摩挲了一下方才碰触到卫楚某处的指尖,缓声道,“那暂时便要委屈阿慈了。”

    卫楚视线低垂着,看不出他眼中的情绪,声音却仍是温和:“世子要好生将养身体,莫要忧思郁结,恐对身心健康不利。”

    “要不……”

    险出口的“留下”硬生生卡在了卫?的嘴边,变成了另一句,“要不你将我这床被子拿去,很厚实,夜里不会觉得冷。”

    卫楚下意识要摇头拒绝,又想起卫?的眼睛看不见,便轻声回道:“不会冷,母亲命人搬来了好多被褥,又柔软,又暖和。”

    卫?不知自己应该再些什么,可就是不想放眼前人出了这间屋子。

    不知怎的,之前在同一间屋子里的时候,他并没有太多话想要对卫楚,可此时面临着要分开一晚的境况,卫?却无端生出了些异样的情绪。

    “东厢房那边的路要崎岖些,你走路的时候要仔细着点,莫要摔倒在冰雪上。”卫?绞尽脑汁地想要给卫楚交待一些可以用得上的经验,以此来显示自己的并不是废话。

    床侧的戏命听得一脸迷惑。

    要这府中此时唯一算得上崎岖的事物,便是世子爷的心了。

    本以为世子妃会十分不耐烦地对卫?的话敷衍了事,没想到人家竟温顺地应了下来,还加倍关心了回来:“多谢世子提醒,世子即便在卧房中也要多加心,这床榻的边沿实在锋利,切莫磕伤了手。”

    戏命:“……”

    两人你来我往地了好半天的车轱辘话,最终卫?才在卫楚无意间攥疼了伤口的细微表情中,方是算不得心甘情愿地终止了这毫无意义的谈话。

    房门被侍女从外面轻声关好后,戏命这才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清的声音,对卫?道:“世子妃的轻功甚好。”

    戏命作为死士营与影卫营的统领,平日里向来是十分挑人武功的做派,想从他的口中听到称赞,那更是想都别想。

    此番听见他夸奖卫楚的轻功,卫?难免有些诧异。

    “哟,这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他自己都没被戏命夸过几句,便忍不住想要揶揄两句,“戏命大人也会夸人了?”

    “实话实而已。”

    戏命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倒像是真的在阐述事实。

    卫?皱了皱眉。

    卫楚不习惯身边有人伺候,因此在这次回门过后,他索性将云鸯也留在了那里,自己一个人回到了镇南侯府。

    东厢房的光线不错,卫楚在屋中搬搬挪挪了一下午,终于将新卧房布置成自己理想中的样子。

    他心满意足地躺在了床上,眯着眼睛望向窗外的漫天余晖。

    若不是因为惦念卫?,其实自己一个人睡在这里,对卫楚来已是天大的幸运。

    左手的伤口仍在宣告着自己的存在,让人无法随意忽略那火烧火燎的刺痛。

    卫楚烦躁地坐起身来,右手依次卸下两只耳垂上的耳坠子,张嘴咬住左手上的绷带扣结,缓慢旋转着直至露出伤口。

    他仍是十分厌恶喝药与上药的感觉,故而原本算得上简单的皮外伤,却被拖得一度泛红肿胀了起来。

    想起戏命那张不苟言笑的脸,卫楚十分担心他察觉到什么,因此不敢再大意,匆匆掏出包袱里装着金疮药的瓷瓶,洋洋洒洒地铺在了掌心的伤口上。

    难以习惯的疼痛刺激得卫楚面色陡然间变得苍白不已,削薄的嘴唇轻轻发着颤。

    用完了侍女们送进来的晚膳,卫楚关好了门窗,长长地舒了口气。

    他终于能够放松地脱掉繁复的外衫,只穿里衣在屋中行走了。

    卫楚坐在梳妆镜前,卸完了首饰和发饰后,继而抬手按在颈上,慢吞吞地左右游移,似是在寻找着什么。

    突然,他顿住挪动的指尖,在白皙的颈侧轻轻一抠,抠下了一片与他肤色相同的皮质物件。

    死士营中特制的人|皮|面|具,卫楚在里面待了十几年,自然早就掌握了这种方法。

    他将制作好的面|具裁成一片片等份,用它的张力无缝贴合地压住自己喉结本身的凸起,以此来掩盖他原本的身份。

    卫楚盯着镜中被抠红的颈侧皮肤,喉结微动,半晌,惆怅地叹了口气。

    戏命这几日被浮阳长公主派至了城外,卫?失去替身,自然只能老老实实地待在卧房里。

    正当他无聊得心情烦躁时,卧房门突然被人轻轻敲了两下,旋即传来卫楚的声音:“世子?”

    卫?立时来了兴趣:“阿慈?进来。”

    卫楚轻轻推开门,脚边跟着活蹦乱跳的元宵,怀中熟睡的狗崽儿也忍不住哼唧了起来。

    卫?惊喜地坐直了身子,“狗崽儿?”

    卫楚把狗崽儿们放在卫?的手边,然后递了一只给卫?抱着,回答道:“听戏命大人世子喜欢。”

    “可曾取名了?”

    卫?努力忍住低头看狗的冲动,爱不释手地挨个抚摸着每一只狗崽子的脑袋瓜儿。

    “取了名字的,他们是母子,一共四只,”卫楚见他是真心喜欢元宵母子们,一贯难以弯出弧度的嘴角也忍不住微微扬了起来,他俯身拍拍元宵不住晃动着的尾,温和道,“大的叫元宵。”

    卫?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紧接着随手摸了一只抱在怀里,他轻轻捏着狗崽子的细尾,笑着问道:“这只叫什么?”

    卫楚朝他手中的狗崽儿看去,回答道:“这只叫元宵。”

    “哦~~”卫?觉得这名字属实有意思,心中欢愉更甚,“娘亲叫元宵,孩子便叫元宵,有趣,着实有趣,这名字取得很好。”

    元宵,圆滚滚、肉乎乎的,当真是可爱极了。

    没想到他的世子妃竟如此会取名字。

    卫楚猝不及防地得到了夸奖,还来不及反应,脸颊便红了个彻底。

    瞧见卫楚露出如此羞赧的情态,卫?的喉结滚了滚,不敢再看那双仿佛浸了水似的墨色眼瞳,随意抱起了元宵旁边稍胖的那只,问道:“那这只呢,取了什么名字?”

    “大元宵。”卫楚脱口而出。

    ???

    卫?尬笑捧场:“……这只摸着,似乎确实比元宵要胖一些。”

    因此叫大元宵也是情理之中,不怪,不怪。

    只是按照卫楚取名字的这个方式,那剩下的这只……该不会是叫……

    看卫?愣了一下,卫楚被方才得到的夸赞所鼓励,竟莫名地生出了些势不可挡的勇气。

    他将鬓边的碎发掖到耳后,再度扬起头时,全然一副仪态端庄的世子妃模样。

    卫楚清了清嗓子,从容不迫地面向抱着两只狗崽子的卫?,十分自信主动:“这只叫中元宵。”

    卫?:“……”

    果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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