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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暗暗舒了一口气，并非是他盼望着侯爷对四公子有什么责罚，只是这样一来他受罚的可能性就得多。
莫致之收回思绪，略略揉了揉额角，抬眼看了看神情古怪的莫名，面无表情地起身而去。
他是那种心情不定就随便拿不相干的人出气之人吗？至于怕他怕成那样。
海棠染秋露，愁思郁心结。
竹林幽静中，莫致之踱步缓行，迎面见莫敬之满脸是笑的走了过来，心无波澜。
“四弟昨夜醉酒，今晨可舒服一些了吗？”莫敬之无不关怀备至，深深一叹后又道：“家中事多，为兄没有妥帖照顾你，你一定是因此怪我，为兄会慢慢补偿的。”
昨晚之事究竟如何，莫致之和莫敬之心中无不清楚。只是在事情本就清清楚楚的情况下，莫敬之还能无不动容地粉饰虚假。若非不知道他本性，莫致之觉得自己真的要被对方迷惑了。
“补偿我什么？”莫致之勾了勾唇角，“向父亲告状？”
碍于心情不好，懒得与其周旋，直接揭穿对方把戏又能怎样。
莫敬之脸色一变，他还真没料到一贯嘻嘻哈哈的莫致之脾气这么大，从昨晚到今晨，还没发够疯。
“四弟，你误会我了，我昨夜特意交代家人们务必不要将你坏了规矩的事出去。可谁曾想……”莫敬之为难又懊悔，都是他没能管好家人们。
莫致之冷笑一声，薄嘲道：“我进了正门就是坏规矩，那你做的那些事算什么。”
一言毕，莫致之不顾莫敬之脸上过不过得去，径直朝信远侯书房而去。
莫敬之若那些鬼鬼祟祟的伎俩别奈他何，就是给他添堵的水平都没有。
耳后的脚步声消失在竹林深处，莫敬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眉宇间狠厉顿显，与方才温和的长兄模样完全判若二人。好半天之后，才慢慢恢复平时样子，若无其事地朝竹林另一条路而去。
莫致之这般嚣张，又语出威胁，这是要将他们之间真正的关系挑明不成，或者他方才的话在暗示什么？
莫敬之停住脚步，目光所及之处是海棠门后心擦拭打扫的丫鬟们，心间忽然有一道思绪掠过，莫敬之大步朝苏纨房中走去。
“都出去。”莫敬之迈入门槛，扫视了一眼花花绿绿的妾室们和丫鬟婆子们。
苏纨正与早起过来行礼的妾室们话，见夫君面容肃然，马上心领神会道：“我有些账目和大公子商议，你们就先回去吧。”
她料理家事向来稳妥，自然不会真有什么难办的账目。以她对夫君的了解，定然有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屋内众人闻言，纷纷行了礼离开。
眼见关了房门，苏纨笑容款款地亲自斟了茶递给了夫君，“早起我听你去了父亲那里。”
公爹是个十分威严的人，满府众人就没有不怕他的，但夫君与她向来心侍奉，从不敢出任何纰漏，想来夫君也不会被为难。
祁红甘醇，入口柔滑，原该是蜜香幽远。但于此刻的莫敬之而言，心头都在泛涩。
他特意选了今晨去父亲书房交代近些日子府中的事情旁敲侧击地把莫致之昨夜所为好一番禀述，不成想父亲除了略略住了住筷以外，没有任何交代，但却又唤了莫致之前去，不知最终是个什么结果。
他为嫡长子，多年来为信远侯府考劳心费力，没有得到过父亲半句夸赞不，一旦有任何不妥之处，必受家规。
可莫致之呢，成日里吊儿郎当，不学无术，父亲却从来一副听之任之的态度。难道仅仅因为莫致之是他毕生所爱生的孩子不成！
盏内茶汤金圈透亮，似要照进莫敬之眼底阴脉，仰头一饮而尽，“啪”的一声，莫敬之将茶盏搁在了桌上。
苏纨大气都不敢喘，心翼翼地唤了一声夫君。
熟悉的温柔话语将陷入困顿的思绪拉出，莫敬之侧首看了看一脸担忧的妻子，神情和缓了不少。
“城南庄子的那个女人如何了？”
方才与莫致之分别时，对方话语中透着胁迫意味可是清楚可见的，昨夜他又敢那般放肆，多半是知道了城南庄子上的事情。
“已经着人关在暗室了，不可能再让她跑出去。”苏纨眼中闪现着精明的光。
敬酒不吃吃罚酒，即便是公爹的二夫人又如何，上了天也是妾而已！
不是想装疯嘛，那就待在暗室那种常年不见光，与老鼠相伴的地方去吧，看看这位二夫人能不能真的疯掉。
莫敬之冷哼一声，赞许地点点头。
若非这些不要脸的女人，他的娘也不可能那么早便亡故。莫敞之的娘不是很凶悍嘛，那就看看她的命硬不硬得过自己的手段。
苏纨观察着夫君的面容，犹豫一二后出自己的担忧，“这件事被怀袖发现，会不会对咱们不利”
怀袖可是一颗心生七个窍，若是她存了要和他们夫妇过不去的心，将这件事透露给江如棉，以二弟的性子，绝对要好一番闹。
“你的顾虑我知道，”莫敬之不以为然道：“放心吧，二弟不会知道的，至少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
莫敞之的娘以前可没少折磨莫致之母子，知道对方活得痛苦不堪，莫致之高兴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怂恿莫敞之出面。想来莫致之多半是因为知道了这个秘密，才敢在自己面前肆无忌惮地发疯。
至于日后莫致之会不会利用这个秘密和莫敞之联手，倒也不是没可能。只是在那之前，他早将莫敞之的娘处理掉了。让他们来个死无对证，平白无故地闹一场，更好的让他们二人离心离德，自己在一旁当笑话岂不更有意思。
“如此一来，妾身就放心了。”苏纨舒了一口气。
她敬她的夫君，对方的话自然是无不从命。既然夫君都将一切安排地妥妥当当，她也就无甚担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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