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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昕很乖，从头到尾没有哭闹，也没有一个劲问怎么了，只是面无表情的依着段嘉慕说的做。
有时候，觉得她不像个四岁的小孩，老成的令人心惊。
段昕过去后，姜漾和段嘉慕默契的先让慧子钻了进去，两个人守在洞口，莫名尴尬。
段嘉慕的脸一阵白一阵青，接着就将西装外套脱了下来，凑到姜漾面前。
“别动。”
昂贵的西装被他系在她的腰间，挡住了撕破的部分，理所应当挡住了大腿。
他很自然的就揽住了她的腰，接着手里一空。
姜漾往后挪了一步。
“你先走吧。”
段嘉慕有一瞬的怔愣，手在空气中僵了一下，随后收了回去。
“你听过谁让女人断后。”
“跆拳道你什么时候赢过我？”
空气蓦地一阵沉默，她没想过故意提起那时候的事情，就是突然想起来，脱口而出。
毕竟那些回忆对现在的他们来说只是徒增伤痕。
但姜漾也没再推脱，拖久了会发生什么都不一定。
既然他要当出头者，就随他去。
现在的她已经不会再像九年前一样傻。
姜漾趴下身子，钻过了树丛，头上多了几片叶子，过去的时候段昕帮她摘得干干净净，腰上多了个遮挡物确实让自己行动更自如了几分。
然而就在她准备叫段嘉慕过来的时候，姜漾听见不远处传来一声尖叫。
是个女人！
接着就是饿狼扑食的声响，咀嚼声、撕咬声、脚步声混杂在一起，朝着这里涌过来。
段嘉慕刚刚钻过来半个身子，听见背后的声响也慌张起来，加快了动作。
然后脚步声来的更快！
“靠！”
他的身体已经过来了，但一只脚被一只青黑色的手扯住了，血沾了他一裤腿。
洞口很小，此时引过来一大群丧尸，朝着这边以惊人的速度奔跑过来！
眼看着，一起恶心人的样子就要以群的单位出现在段昕的视野里。
姜漾咬紧了牙关，眼睛充血。
“妈的！”
“干什么玩意儿！”
说着就冲上去，不顾危险一把抓住了段嘉慕制作精良的西裤裤腿，趁着还没有血盆大口凑过来——
“呲拉！”
撕下一片。
“快走！”
段嘉慕迅速站了起来，三下两下将段昕拎起来塞进怀里，另一只手毫不犹豫的抓住了姜漾的手。
已经有丧尸顺着铁丝网往上爬想要翻过来了！
姜漾又抓住了慧子，可却一把甩开了她的手。
“你不用管我。”
“我是田径队的。”
“好。”
姜漾指着最中间的那栋楼：“只有那栋楼的单元门虚掩着，你朝那里跑。”
“段嘉慕，你跟在她后面，如果事发突然，你就把段昕丢给她。”
“要是出现任何问题，你绝对不要犹豫……”
“把单元门锁起来。”
她指着段嘉慕：“不管是我还是段嘉慕。”
接着就看到慧子沉下目光，说了个好，一个箭步冲了出去。
段嘉慕牢牢跟在她身后，背后的铁丝网已经坠了几个丧尸进来。
他们就像不费劲似的用一种怪异的姿势爬了起来，穷追不舍。
姜漾闻到血腥味，听到耳边风声作响，面前男人宽阔的肩膀离她越来越远。
在下车时撞伤的脚踝越来越疼。
此时天色已经去了红，随之覆上来的是层层叠叠的黑。
阴沉与绝望笼罩在头顶上空，令她喘不过气。
姜漾听到背后有咀嚼声，撕裂声，缠在身后，接着手臂上一痛，一根尖牙嵌在其中，主人瞪着眼睛，瞳孔是灰白色。
“真他妈……”
操蛋！
她另一只手硬生生抓住他的头发，往后狠狠一扯，那根牙齿随着她跑动的惯性往后撕扯……
“他妈的……”
她已经很久没说过这么多脏话了。
“姜漾！”
背后丧尸成群，姜漾的手臂流着鲜血，俨然一个豁大的口子。
可段嘉慕却在她前面六十米处，停了下来。
明明他的面前就是单元门，明明她说过有任何情况就关上门。
可他一把将段昕丢进了慧子手里，转过身来叫姜漾的名字。
他的左边冲过去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丧尸。
“左边！”
她的腿实在是太疼了，实在是走不动了。
今天天色本来不错，如果他们在离婚后第一次见面不是在幼儿园门口，或许她能笑着跟他打招呼。
接着姜漾看见段嘉慕身手敏捷的朝着左边做了个回旋踢，落地时腿掌轻轻点地，一下子将那只丧尸踢出去三米远。
这不对啊。
他的动作不该这么路迅速，力量不应该这么大啊。
然后她就看见他朝着自己冲了过去。
背后是一片丧尸潮，波澜壮阔，全部锁定了目标就翻过铁丝网摔下来，再用各种人类做不到的姿势朝着这边涌过来。
最近的一只就离她不过十米远。
可段嘉慕直勾勾的朝着她冲了过来。
五十米。
三十米。
十米。
不到七秒。
迅速定点，身体下压，双手一点儿不费力的把她抱了起来，即刻转身。
姜漾透过他的后背看到最近的那只手离他不过两公分。
他们与死亡的距离不过两公分。
段嘉慕牢牢地把她圈在怀里，脚下生风，朝着单元门口焦急的段昕和慧子跑过去。
“快！”
姜漾埋在段嘉慕的怀里，久违的听见他的心跳声，特别快。
他的脸也因为焦急红的很彻底。
她从来不知道他能跑这么快。
她手臂上的血往下滴，淌在他的衣服上，把白色衬衫染成鲜红色，可这些他都没吭声。
只骂了一句。
“你腿受伤了为什么不和我说！”
“只要你一句话……”
“我他妈就不会让你死在这里！”
“砰！”
单元门关了，自动锁好。
段嘉慕气喘吁吁，双手却还没松。
姜漾环住他脖子的手也没拿开，整个人愣的很彻底。
即便单元门被外边的丧尸一个劲的拍，血擦在防弹玻璃上。
她盯着他满是汗的脸的视线，却一直没离开。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只要她一句话，他就不会让自己死。
都这种时候了，就别骗人了，段嘉慕。
“你的腿怎么了？”
姜漾这次反应过来，挣扎着从段嘉慕的怀里出来，站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
“没什么，我们往里走，别站在这儿。”
“即便是防弹玻璃可能也支撑不了太久。”
“昕昕，我们走。”
说着她牵住段昕的手，可她却一直看着段嘉慕。
“谢谢爸爸。”
“谢谢爸爸把妈妈救回来了。”
段嘉慕有一瞬间说不出话来，咽了口水，才终于稳住呼吸节奏。
他目光往那个倔强的女人脚踝处瞟。
“昕昕，离门远一点。”
“砰！”
门口的一个丧尸倒了下去，头顶多了个弹孔。
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直到门口的丧尸数量再也不能威胁到单元门的承载力度，枪声才停了下来。
这段时间里，他们四个人盯着大门口，无一例外的僵了。
枪声，武器。
这里有活人，还持有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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