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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现在为之痛苦的是，他死了。
这么久以来，秦知倒是成长了不少，内敛了许多，可是现在又变成了以前的女孩。
“嗯……没事，还有我。”我像唐睿尧告诉我那样，告诉秦知。
秦知抱着我哭了很久，像个孩子一样。
过了好一会儿，唐睿尧从门外进来，看见这一幕，担忧我的状态，想要上前，被我摇头制止。
让她哭吧。
大概天亮的时候，秦知终于停了下来，她表情麻木，“很久，很久没有这么哭过了，我一直以为，只要他还活着，不过在哪里都好，起码还能见面，没想到上一次见面，就是最后一面。”
“当时他的精神状态已经不太好了，人都不太认识了，握着我的手，姑娘，这么冷的天要多穿衣服啊。”
我对她的回忆保持缄默。
跪久了，我的腿有些麻了，站起来时唐睿尧扶着我，“没事吧？管家，去倒杯热牛奶。”
我回过头，“知，一起吃点东西吧。”
很安静的一顿早饭，秦知没有胃口，脸色苍白，我倒是还好。
她淡淡看着我：“既然怀孕了，还是少操劳，照顾好孩子。孕检做了吗？”
“做了，指标正常。”
秦知漫无目的的点了点头，然后轻飘飘了一句：“陈澄会平安回来的。”
我扯了扯唇，默认了。
“你呢，你那个烧烤摊的工作还在做吗？”
“不然，秦总要给我介绍工作吗？”这话里藏着揶揄，但不是完全的嘲讽。
“我看你形象不错，不如来当艺人，我给你当经纪人。”我半开玩笑。
“我当艺人，怕是黑料扒都扒不完，出道就被列为风险艺人。”秦知那股不屑的意味很重。
我被逗乐了，笑完又忽然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客气中带着亲昵。
“两位大姐，多吃点。”唐睿尧开腔加入。
秦知顺势：“她怀的可是你的孩子，你敢对她有半点不好，我找你拼命。”
唐睿尧闻言只是淡淡一笑，然后顺从的点了点头。
接下来就是无尽的忙碌。
秦随和生前作恶，但我们作为子女应该给他送葬，一天里来了好些远亲，唐睿尧那边的关系听了，本来也准备过来，都被他回绝了。
“妻子的意思是希望父亲后事可以清净一些，感谢各位。”
秦随和的臭名昭著，谁都不想沾染，但是沾上了唐睿尧，那就不一样了。
我和秦知站在灵堂一侧，对来上香的人鞠躬，站久了，身体受不了，唐睿尧心疼得不行，几度蹙眉。
我淡淡：“没事，就一天。”
“墓地让人找好了，特意算过，是个好位置，在北边。”
他了解我的心思，母亲的墓地在南边，生前相爱相杀，死后一南一北，两个人最好永远不要再见。
“谢谢你为我操劳。”
“应该的。”
第二天下葬，这天晚上秦知得住在山水间，我便和她住在了一间房，她的状态一直不好，睡觉也睡不好，几次突然醒来。
她在黑暗里看见我，“你还没睡？”
“睡不着，起来坐坐。”
秦知叹了口气，十分哀长，“我们很久没有睡一间房了。”
我回忆了一下，“上一次还是在我大学没毕业的时候吧，后来勉强算得上的，就是在医院了。”
秦知默认，她抱着膝盖，看了看外头的星星。
“你，妈妈会在天上看着我们吗？她看见我们变成这样，会不会很失望。”
我回答不出来。
第二天下葬的仪式很简单，秦知依然没把控住情绪，从早上起来就在哭，我把骨灰盒递给她，“他会更想是你送他走。”
秦知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大概也知道的是事实。
秦知坐上车，在最前头，我和唐睿尧坐在后面一辆车，不远不近的跟着。
期间他始终握紧我的手，只有体温让我感觉温暖。
到了墓地，秦知把骨灰盒放进墓地里，哭的几欲晕倒，被人扶着才能勉强站立。
而作为另一个女儿的我，冷情淡漠的样子，倒像个旁观者。
很有戏剧性。
秦随和入土为安了。
回去的路上，秦知的眼睛已经哭肿了，她拒绝再上我们的车，跟我保持了距离，“我要走了，去过我自己的生活，就这样再见吧。”
“你自己照顾好自己。”
“知道了。”
秦知走了两步，回过头来，“我有一个问题，唐睿尧的唐家，和这件事真的没沾边吗？”
我只能摇头，“不沾。”
这几天下了些雨，马路上将开未开的海棠花沾满了水珠，抬眼望出去是大片的青青草地，雨过天晴，天空被洗刷的湛蓝。
秦知走了，背影寂寥，瘦弱。
唐睿尧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我身侧，“我们回去吧。”
天气转暖，环境好了很多，唐睿尧的车行驶在海边的马路上，远处蔚蓝。
我握住他的手，只了两个字，“帮我。”
他理解我的意思，“当然。”
秦随和这条命不能白死，即使他该死，但不该由宋御来挑衅，轻贱。
这个仇得报，秦知不能染手，那就让我来，正好我们之间还横亘了许多仇恨！
然而算计宋御的事情急不得，得慢慢商讨。
在家里休养了几天，身体好了很多，精神状态也好了不少，唐睿尧执意要陪我，被我推掉，“你再不去碎月，公司就要拱手让人了。”
他失笑，“我都有在远程管理，不用担心。”
“你也不用担心我，去赚钱，给我孩子赚奶粉钱！”
再三坚持，唐睿尧奈何不过我，亲吻在我的脸颊，“好，那你自己注意一些，每隔三个时，跟我开一次视频。”
拿他没办法，“放心吧。去吧。”
于是接下来，当真三个时一个视频，他对我始终无法放心，呵护备至。
唐睿尧正常上班之后，我又修养了几天，才也跟着去了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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