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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沉香和木棉都觉得窝火。
“你们这是做什么？没瞧见姐还站着的吗？！人都死了吗？茶也不续上！”
伺候老太妃的孙嬷嬷姗姗来迟，呵斥着边上的两个丫鬟，转头对上魏清影又是一张笑脸：“这些蹄子不懂规矩，让姐站了这么久，待一会儿我定然会禀报太妃，姐您只管随我来，太妃要单独和姐私房话呢。”
着，没看求饶的丫鬟一眼，笑着领魏清影走了进去，到了一扇门前方才停住脚步，对着魏清影身后的沉香和木棉道：“太妃只想和姐单独话。”
魏清影侧头看了两人一眼，两人低头，站在了门的两侧。
孙嬷嬷不再多言，轻轻的推开了门。
老太妃住的福寿斋算是王府一等一的院子，年纪渐长，最里面的屋子自然也改成了放置佛龛，吃斋念佛的地方。
魏清影一踏入，便闻到了淡淡的香火味，门外的风涌入，烛火摇曳，到显得最中间的佛像和跪在佛像下的人也晦暗不明。
换了一身素衣的老太妃双手合十，听见动静并未睁开眼，倒是孙嬷嬷合上了门，身后的凉意消散，这屋子里只剩下祖孙二人。
魏清影走上前两步，肆意的看着屋子里的陈设，虽是供奉佛主的地方，可每一样物什都不上简朴，便是佛龛都是上好的红木，散发着淡淡的香味，而佛像一侧呈放着的一把剑却让魏清影顿了顿。
她没犹豫，脚步很轻，从佛龛上拿起三炷香，点燃之后跪在老太妃的一侧，恭恭敬敬的拜了佛，插入香灰之中。
“有所拜便有所求，你求了什么？”老太妃的声音微沉，带着似有似无的压迫感。
魏清影：“求祖母福寿安康，父亲平平安安，家族永葆昌盛。”
老太妃睁开了眼，第一次正眼瞧着这个孙女，魏文鸿是她的亲儿子，魏清影的眉眼自然也几分和老太妃是相似，不可否认，老太妃在这个孙女的眉眼之间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不似魏清澜那般温柔娴雅，也不似魏清雪那般家碧玉，而是带着英气，初出茅庐，心中带着戾气，却甘愿隐没下去。
“你倒是有心了。”她幽幽的开口：“你可知，我为何单独要见你。”
魏清影：“自然是祖母心疼孙女，想要和孙女些体己话。”
“油嘴滑舌。”前者冷笑。
“你是你爹看着长大的，而我的儿子什么本事我最是清楚，你在人前装作胆怕事，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
魏清影顿了一下，微微抬起头，嘴角微微上扬：“祖母的话清影不明白，不过在清影心里，祖母是最疼孙女的。”
老太妃见她这个反应不愿意和她装疯卖傻，直截了当的道：“你是永川王的独女，按理早该封了郡主，可到了如今，陛下都从未提过这件事，可知为什么？”
魏清影：“孙女不知。”
老太妃扬了扬下，魏清影弯下腰，恭顺的将人扶起：“永川王府一向不涉党争，只忠陛下，如今局势混乱，永川王府的兵权是陛下最大的筹码，自然，陛下也忌惮永川王府会不会生出二心，故而最好的办法，就是将永川王府的利益和陛下的利益绑在一起，如此，保住陛下，也当是绑住永川王府。”
魏清影仿佛恍然大悟：“联姻？”
老太妃瞥了她一眼：“就是如此，按理，你该是最好的人选，可陛下迟迟不封你该有的郡主名号，可见还有别的考量。”
“祖母的意思是，陛下觉着孙女不合适？”
老太妃没话算是默认。
“那谁合适？”
“清澜。”
“清澜妹妹？”魏清影险些嘲讽的笑出声。
“你父亲只有你一个女儿，日后永川王的位置只会落到你二叔叔身上，或是明深，届时你若是当了未来的皇后，到底和他们隔了一层，可清澜不会，她是明深的亲妹妹，你二叔的亲女儿，他们自然会知道帮谁。”
老太妃字字珠玑，却极为咄咄逼人，一身素衣，年华已逝，可在这位辈面前，却稳稳的占着上风，步步紧逼。
“到时候你一个人，也可怜不是？”
老太妃微微低头，俯视扶着自己的人，却见魏清影一双美目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就盯着她瞧，目光专注而戏谑，便是突然和老太妃对上，也没任何错愕，而是轻声道：“的确可怜。”
这句话让老太妃忽视了她戏谑的眼神，反手握住她的手，满意的开口：“你自幼丧母，你父亲一个男人，也不会与你道这些，我这也是为了你考虑，宫中凶险万分，你在边塞多年，如何能躲得过？”
“便是你真的想去那宫中，瞧着陛下的态度，也并非是想要选你啊，不过是苦于你父亲的颜面不好开口罢了。”
“那祖母觉得孙女该如何是好？”
“明日虽陛下的人进宫，主动求陛下把郡主的封号给清澜。”这样等同于把未来皇后的位置也让出去。
魏清影停下了脚步，手却被老太妃牢牢的抓住，纤细枯老的手指坚硬的骨感像是铁拷。
“这是为了你好，你二叔叔也会记着你的请谊，日后你父亲不在，婆家若是瞧着你双亲不在蛮横的话，也有你二叔叔为你撑腰不是？嗯？”
魏清影感觉到握着自己手的力道：“祖母的确是疼孙女，也疼父亲和二叔叔。”
“那是自然。”老太妃倨傲的抬了抬头。
“可孙女在边塞多年，蛮夷流窜，粗鄙之地，最喜欢的便是明争暗斗了。”
魏清影语不惊人死不休。
咬字清晰，几乎算得上一字一句，深怕老太妃老了耳背听不清。
果然，闻言的老太妃脸色立刻冷了下来：“大胆！你敢忤逆长辈？”
“孙女不敢。”魏清影连挣扎都没有坦然认错。
这让准备发难的老太妃一噎，冷声：“那你愿意还是不愿？”
一只白皙的手温和的搭在她抓住魏清影的手上，自然从容的把用尽了力气的手握了下来，在老太妃惊异如同看怪物一般的目光之中，魏清影依旧还是带着得体的笑。
稚气且无辜：“不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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