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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
杨杨微微皱眉：“什么意思？”
“我只知道我想参加这次的同学聚会，所以我就订了票回来了，但我并不知道我是不是为了你才来的。”李铭川十分认真地看着她：“真的不知道。”
“你可以否认，你并不是为了我才来的。”
“我否认不了。”
“你很怪诶。”
“杨杨，”李铭川觉得杨杨太妙了，她太妙了，就像是有魔法，让他情不自禁地想要解开这个bug。“我的心意我自己会把握，不需要你替我确认，我不是一个拿不定主意的人。”
“那就更怪了，我都问出口了你还不回答。”
“不是不回答，我的都是实话，我对你的感觉很模糊。”
“李铭川，”杨杨停顿了一下，重新组织了语言，“我好像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这话一出，李铭川突然抬头，惊讶极了：“什么？”
杨杨抬眸看他，这次的语气更笃定了一些：“我有喜欢的人了。”
而李铭川的惊讶却变成了惊喜：“你不仅没结婚，甚至连男朋友都没有？？”
“……”
杨杨只觉得自己挖了个坑，然后自己跳进去了。
“你一定想不到我这几周都在想什么。”李铭川喝了一大口酒，声音里笑意明显。
“你不是很聪明吗，你不是清华的吗，你看不见我手上没戒指吗？你不会问梁博洋吗？”
杨杨着就举起了自己的手，掌心向自己，让李铭川看清楚她空空如也的无名指。
李铭川看着面前的手笑了，“你这动作，别人看见了怕是以为你问我要钻戒呢。”
杨杨瞪他一眼：“不要油嘴滑舌。”又后知后觉地跟了一句：“你有没有道德底线啊……”
李铭川又笑了：“我也是这样问自己的。”
“还问什么，你都跑来同学聚会了，”杨杨进行了单方面的审判，“明你没有道德底线。”
李铭川将头探低了一点点，观察着她的表情：“可我刚不是我对你的感觉很模糊吗？你急什么呢？”
“哇，你真的是。”
堂堂清川云科技的老板，竟然想要插足他人婚姻当个男三，这会儿还在耍无赖，杨杨觉得简直魔幻，“可是我刚刚也了我有喜欢的人了。”
“所以呢？”
“啊？”
“跟我有什么关系？”
“……”
杨杨觉得这人一定是在美国沾染了什么不得了的资本主义气息，这个对话她确确实实在各种各样的美剧里见过不下20次。
“我连你已婚都不在意，你觉得我会在意你有喜欢的人？”李铭川话得直白极了。
“……李总，还是自重些好。”
“自重什么？我有我喜欢你吗？”李铭川一本正经道，“我只是在捍卫我喜欢你的权利而已，天赋人权的事儿你别管。”
杨杨头一回在逻辑的世界里绕不过别人，索性直接把话挑明，“但如果你……我是会拒绝的。”
“走着瞧啊。”李铭川的语气就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我5岁一封情书都能让你保存到现在，哥从就厉害。”
杨杨突然被逗笑了，“你怎么这么中二啊！还走着瞧哈哈哈哈。”
“你看，不费吹灰之力。”卸下了道德重担的李铭川看着她的虎牙，心里满足极了。
杨杨立马收了笑容，又瞪了他一眼。
梁博洋隔着好几张桌子看到杨杨和李铭川两个人正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地聊着天，他那二傻子朋友一会儿皱眉、一会儿生气、一会儿又笑了起来，梁博洋忍不住摇了摇头，感慨一山更比一山高，李学霸可真是个大尾狼。
李铭川早在加梁博洋微信的那天就问清楚了杨杨的感情状况，当时他如果她要是结婚了或者有男朋友就算了，不想给人徒增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这问题问的，一箭不知道多少雕。
刚才跟几个二班男生喝酒的时候梁博洋又从已经喝醉了的二班班长口中撬出了点儿信息，这次两班合办的同学聚会根本就是李铭川的主意，他出钱出力还出人脉关系才有了这一整天精心的安排，连轰趴馆都是提前就定好的。
之前梁博洋还觉得问与晨太软了保护不了她，这会儿就来了个美国队长，这美国队长脑子还贼好使。
真有意思，梁博洋又喝下一口酒，觉得还是美国队长好，他站美国队长。
杨杨当真摸不准李铭川这人的脾性，他竟然不到点就走了，甚至没给她打招呼，杨杨还是从其他同学的对话中才知道他是去赶飞机了。
明天是周一，0点刚过半，同学聚会这伙人也就准备散场各回各家了。
今天气氛好，同学们玩得尽兴，想着梁博洋也在，杨杨也放开手脚喝了不少。
她平时不太喝啤酒，因此今晚有点失据，这会儿才感觉有点上头，而且越来越上头。
梁博洋看着安静地靠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杨杨，有点后悔今晚没把她看好，杨姐喝啤酒是真不行，他把这事儿给忘了，否则他也不会喝那么多，至少应该两个人留一个清醒的才是。
也已经头重脚轻的梁博洋自知不靠谱，无奈地拿出手机给问与晨拨了过去，美国队长，对不住了。
“来接一下杨杨，我没开车。”
问与晨二话不，拿起车钥匙就往外走：“在哪儿。”
梁博洋给他报了个地址，又：“怪我，今天我们同学聚会，我光顾着聊天，没怎么注意她。”
“一会儿我把你也送回去。”
“不用，我打车，你赶紧把她带回去，让她早点休息。”梁博洋想了想还是交代了一句，“我是信任你才让你来接她的，问与晨。”
杨杨觉得自己这会儿还不算醉，更像是茫的状态，她听见了梁博洋给问与晨打电话，每一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但是脑子却没有在处理信息，她整个人昏昏沉沉，困困乏乏。
她还想试着自己叫车，然而掏了3次都没把手伸进包里去——黑啤可真是她的一生之敌。
问与晨到的时候，梁博洋正护着杨杨往外走，看见人来了顺手就把她递了出去。
问与晨搂着杨杨走到车边，先让她在副驾驶上靠稳坐好，又去盯着梁博洋叫了车，等同样喝多了的梁博洋上车离开了之后他才又回来找她。
问与晨缓缓发动车子，在夜色里向金苑蓝湾驶去。
“喝了多少？”他的语气仍是温和的，似乎不管什么时候他的声音都是温和的。
杨杨用手比了个数字，然后顺势朝着他开了一枪。
问与晨皱起眉头，有点担心：“瓶？怎么喝这么多？”
“我比的是枪。”杨杨觉得他傻傻的，又看向窗外，“没数，我就是喝啤酒不行，喝别的不会醉。”
“……”问与晨有点无奈，这醉鬼突然比枪做什么，他不确定杨杨究竟醉到哪一步了，于是开口问她：“知道我是谁吗？”
“哈利波特。”
问与晨听到这个答案后嘴角不自觉地扬了扬：“喜欢哈利波特吗？”
“喜欢的。”杨杨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
“那喜欢我吗？”
“问与晨，你不厚道。”
被识破了的问与晨也丝毫不慌：“还行，至少不会被人占便宜。”
杨杨终于把手机掏了出来，解锁后递给了他，然后慢悠悠地开口，“帮我定一个凌晨点的闹钟，谢谢你。”
“嗯？”
杨杨的胃开始不舒服，她知道自己真的要醉了。幸好他来了。
“我睡一会儿酒就能醒不少，到时候再起来卸妆洗漱。”
问与晨自然是心疼她，但想了想又觉得确实没什么更好的办法，只好趁着红灯的间隙给她定了两个闹钟，点和点5分。
“杨杨，”他看着明显不舒服的女孩，还是忍不住开口想要提醒两句，“以后不要喝这么多。”
杨杨本就难受，而问与晨这话也不能帮她好转，一时间竟觉得委屈。
初中同学的聚会，让她想起了许许多多初中的事情，她喜欢那个时候的自己，想念那个时候的自己，那是还没有被生活狠狠教育过的自己。
她还想到了现在和5年前一样纯粹又温柔的问与晨，他像很多同学一样，把自己的生活经营得很好，至少比她好。
而且……杨杨有点羡慕他们，当年他们的父母和杨方远在家长会上都打过照面，直到今天都还有人提起杨杨的帅哥老爸，她笑着羡慕他们一回家就能看见爸爸和妈妈，所以她多喝了一点点，只是一点点。
“问与晨，初中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和我打招呼？”
没想到杨杨竟然会这种话，问与晨忍不住回头看了她一眼，女孩的表情却是他从没见过的。
他突然意识到，她在难过。
问与晨赶紧开口回答：“是我太笨了，杨杨，你想让我跟你打招呼吗？”
杨杨闭上了眼睛，手撑在额头上，语气委屈极了：“你为什么没有早点喜欢我，我们为什么都要迟到呢……”
问与晨这才知道是她心里缺失的那一块又在隐隐发作，也许是因为酒精的缘故，今晚的她仿佛格外脆弱。
“杨杨，我也无数次地设想过，如果我能早点跟你成为朋友，如果我们能在一个高中，我一定会早早地就喜欢上你、追你、和你在一起，然后我就会一直一直好好地保护你。”
红灯的十字路口，问与晨拉起她的手，紧紧地握在自己的手心里。
“但你知道吗，过去的我很笨，很被动，我能拿什么留住这么好的你，我又真的能保护好你吗。”
“不只是我，你也是一样，过去的你已经做到了最好，杨杨，不要再回头看了。”
杨杨又缓缓抬眼，转过头看向问与晨，她抿了一下嘴唇，然后轻轻地问：“现在呢，你能保护好我吗？”
问与晨心底的情绪早已泛滥成了河，他太想太想把这个答案告诉她了。
“杨杨，现在的你是一个非常强大的女生，你不需要任何其他人的保护，包括我。”
他深深看着她的眼睛，他要她听清自己的每一个字。
“但我永远都会是你的避风港。”
等车停在金苑蓝湾的地下车库时，杨杨已经昏昏沉沉到半睡半醒的程度了。
问与晨抬起女孩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后一把就将她从副驾驶上公主抱了出来。
太瘦了，问与晨又一次这样想，她吃的饭到底都跑到哪里去了。
杨杨在感觉到自己凌空的那一瞬间就下意识地环住了问与晨的脖子，她懵懵地靠在他身上，意识仍有残余，里面全都是他所的“避风港”。
把喝醉的我送回家，这算是避风港吗。
问与晨握着她的食指开了锁，进门之后先把杨杨放在了沙发上，没急着开大灯，只开了电视墙边的灯，又接了杯温水，在厨房找到了蜂蜜，问与晨让杨杨先别睡，然后把手中的蜂蜜水放在她嘴边，一口一口地喂她喝了下去。
“难受吗，会想吐吗？”
杨杨感受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胃里仍然难受，但没有到翻江倒海的地步。
一杯蜂蜜水，这算是避风港吗。
”先在这躺一下。“
问与晨转身去了卫生间，仔仔细细地洗了个手，然后把杨杨的毛巾沾湿后拿了出来。一点一点地把她的手也擦得干干净净，：”你得把隐形眼镜摘了，自己可以吗，不行的话就我来。“
杨杨努力地睁了睁眼，又缓慢地眨了眨眼睛，声音糯糯的：“你会吗？”
问与晨看着今晚的她软软的模样，心里也软软的：“会的，我来吧。”
他当真非常熟练，问与晨调整了一下自己的位置，杨杨的眼睛本来就大，等她刚刚好撑着眼睛看自己的时候，他飞地就将她的日抛摘了下来。
杨杨看着和自己直线距离只有0厘米的问与晨，看得出神。
无时无刻都在关心我的眼睛，这算是避风港吗。
问与晨也没有话，空气里只剩两个人的呼吸，杨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甚至连自己在想什么都分辨不清。
近在迟尺的是他好看的眉毛，好看的眼睛，好看的鼻子，好看的嘴，还有最好看的下，在并不明亮的灯光下，好看的他温柔极了。
时间仿佛定格在这一刻，女孩微微涣散的眼神此时就映在问与晨的瞳孔里，他们离得很近，非常近，他知道，只要稍微向下几厘米，他就能吻到今晚卸下了保护壳的她。
也许她的所有心防都会随之被击溃，也许他就能得偿所愿了。
问与晨半跪在沙发边，抚上她的头发，缓缓地低下头，两人的距离越拉越近。
杨杨已然失去了所有思考的能力，她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闭上了眼睛。
他却又伸出一只手，轻轻捧上她的脸颊，问与晨没有继续向下移动，而是微微起身，在杨杨的额头上落下了一个无声无息的吻。
他早已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对她的感觉早就不是简单的喜欢了，他爱上了这个全世界最好的女孩子。
因此他没有一刻不想吻她，却绝不能是一个醉酒的她。
杨杨重新抬眼看向问与晨，她想她会记住今晚的一切。
和避风港一样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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