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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退两难。
身处废墟高楼的盟主齐皓双眼一眯，柳懿答应得痛让他有点意想不到，本来准备好的一些手段居然都用不上场了。
他稍作沉吟，审视了柳懿一眼后，再次弯下腰凑近话筒道。
“柳懿，我们都不是孩子了，口头上的保证可没办法服我。”
他知道或许柳懿的是真，可是为了这微乎其微的概率去赌，他自问自己还是做不到。
柳懿对齐皓的反应也早有预料，听完后立马道：“那你希望我怎么做？”
“我这边有禁锢异能的设备，你向前走来一百米，其他人不可跟上，我会派一只无人机给你带过去，你带上之后，保持原地不动。”齐皓徐徐道。
柳懿无言，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不过，他身旁站着的陈瑾终于是忍耐不住，伸出右手拉了拉柳懿的袖子，担忧道。
“懿哥，千万不”
他话还没完，右手便被柳懿拿了下来，柳懿转头看了他一眼，神色平淡，开口道。
“陈瑾，放心，没事的。”
完，他重新目视监控，刚想抬头看一眼半空中的画面，这时，齐皓的声音再次传来。
“别东张西望，磨磨蹭蹭，不想你们的人死就点给我离远点。”
喇叭传出的声音语气冷漠，似乎柳懿再犹豫一会，真的便会有见血的事情发生。
柳懿听着，抬头的动作瞬间停止，转而正视前方，右脚往前迈出一步。
一米，两米，三米
他渐行渐远的身影散发着一股坚定决绝之意，每一步的落地，都仿佛是踩在后边一群人的心上，难受且紧张。
虚空屏幕里的静若，眼看着柳懿距离终点越来越近，她在里边疯狂呐喊阻止，泪水直流，可是却没有任何声音传出。
不过，她这一举动，倒是吸引了地面上众人的注意，大家知道了现在的静若能够看到这里的画面之后，再看看柳懿，神色都变得更加忧愁。
这真是两边都折磨到位了啊！
“该死，歃雨盟真是下的一手好棋。”陈瑾面有怒色，愤愤道。
一队的玄幻境苏半云眼神沉凝，分别看了柳懿和静若一眼后，开口接下去：“可若是这一难过去了，这对于队长来，或许是一次新生。”
师君星在旁，没有否认，柳懿和静若现在面临的局势有多难，事后他们的感情便会有多大增温。
而且，若是歃雨盟全灭，对于柳懿来，还代表着对过去的斩断。
……
九十八，九十九，一百！
柳懿到达齐皓所的一百米远处后，他望向旁边铁杆上的监控，平静讲道：“设备呢？”
他看了看前方的一大片空间，除了有淡淡的烟雾，并无其他身影的出现。
齐皓在那边凑近话筒，回应道：“到了，别着急。”
柳懿的催促心理他自然懂的，无不是为了早点让静若解脱。
这一点，撇去敌人立场，他还是尊重柳懿的。
很，一只无人机携带着一个手环从半空中出现，紧接着靠近柳懿这边，缓缓地降落到他的面前。
柳懿伸出手接过设备，拿在手心里边看了几秒后，并未发现有何异样，确实是正常的禁锢异能的手环。
他挽起衣袖，正准备带上的时候，后边一队几人按捺不住内心的焦急，都忍不住地开口大喊。
“队长，不能带啊！”
“队长，心有诈！”
“队长！”
……
嘈杂的制止声回荡在这一片区域，柳懿站开一百米开外的地方，不用回头，都可以想象出此时这几人脸上的表情都是什么样。
他手中的动作也确实是被一队几人干扰了，左手拿着的手环，停在了同右手皮肤正上边的地方。
手环的下边两端，已经接触到他的皮肤了。
大楼里边的齐皓见到这一幕，往前一步，再次伸出手握住话筒，用着冷冷的语气道。
“柳懿，我不是跟你在玩过家家，再吵再犹豫的话，后果自负！”
他话完，只见柳懿这边闭上双眼，深吐出一口气之后，狠下心喊道。
“都别吵，再吵就别叫我队长！”
言外之意，再吵就割席绝交！
这句话喊出后，后边的叫嚷声确实低了很多，几秒后便恢复安静。
柳懿睁开双眼，眼神中看不出悲喜，他左手一落，手环恰好带了上去。
一阵针扎般刺痛自手腕那边传出，很便游遍全身，最终汇聚在大脑上边。
柳懿的异能是想法实体，消耗的是精神力，对于他来，身体上最重要的部位，也正是他的大脑。
在这一刻，他感觉到似乎许多人手中拿着银针，疯狂地刺向他的大脑。
剧痛无比！
他身体微微颤抖，双手扶住脑袋，双眼布满血丝，整个人看上去，仿佛是在经历地狱般的痛苦。
幸好，这一种痛不欲生的感觉只持续了一分钟，随后便像潮水一般迅速退去，让柳懿顿时间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呼。”
他吐出一口气，微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后，再次面向旁边的监控，朝着它讲道。
“我已经照你的做了，你答应我的事情也应该要实现了吧。”
“点把静若放出来，不然我真没法保证我后边的那一行人能控制住自己。”
柳懿清楚歃雨盟采用谈判的手段，要么是对自己实力的不自信，要么是盟主重视自己手下的性命。
无论是哪一个，都足以成为此时他跟对方谈判的把柄！
齐皓这边，听到柳懿这一番话后，脸色变得有点难看，他知道柳懿这是洞识到了他的软肋。
如果自己此时派人送静若出去的话，看上去是合情合理，但是齐皓相信对于柳懿来，他绝对会想到这便是自己的软肋！
而后边的事情，也会因为这一点而充满更多的变数！
“真的该死，这是要逼我是吗？”
齐皓咬紧牙根，右手五指捏成拳，犹豫了三秒后，面露狠色，现出一副老子豁出去的神态。
“要做疯子，那就比比看谁更疯了！”
他弯腰探出手，握住话筒后，用着尽量冷静的语气开口道。
“柳懿，我还有最后一个要求，你若是完成了，我必定将你们的二队长送到那边。”
“怎么样，你敢不敢答应？”
他的话语听到师君星一群人的耳朵里面，有很深的挑衅意味，不过柳懿并不在意，抬起头看着监控，言简意赅道。
“你，我做。”
齐皓在高楼三层里点了点头，随后脸上一转复杂的表情，既有一抹笑意，又有一丝悲情。
他凑近话筒，加重语气，一字一字地讲道。
“我要你跪下磕头，祭拜我歃雨盟死去的弟兄们，以慰他们的在天之灵！”
整片废墟，在这一刻，仿佛都回荡着震耳欲聋、又夹杂着一丝丝杂音的广播声。
声音消散之后，又好像变得比平时更加沉寂。
柳懿一行人所处的区域，气氛骤时变得凝固起来，宛若寸步难行那般。
师君星内心五味陈杂，好似是有许多话要，可是话到嘴边之后，又统统被压下。
欲言又止。
一队和二队几人，全都凝视着柳懿那边，心中各有所想，可脸上无不都是复杂的神色。
静若在囚牢里，不再呐喊，反而是陷入极端的沉默，就连眼角的泪水，也不再流下。
她紧紧地盯着屏幕上的柳懿，呼吸声都变得了。
柳懿成了全场的焦点，这件事他自己也很清楚，他没有选择立即跪下，也没有选择拒绝歃雨盟的要求。
这时刻他目视前方，沉默无言，更像是一具木头人，看不出悲喜。
约莫过了十秒钟之后，齐皓的声音终于再次从广播中响起，打破了这压抑的气氛。
“柳懿，你不跪的话我也不勉强你。”
“毕竟男儿膝下有黄金，这一点我可以理解。”
“既然你选择不跪，我也就不勉强你了，我现在派人把你们的二队长送过去，你就先待在原地等着。”
齐皓在三楼处一边着，一边朝旁边的沈奕使了使眼色。沈副盟主会意后，拿起手中的沟通设备，给囚房里的两名黑衣男子下达命令。
外边师君星众人听到广播上所言，全都抬头看向半空中的屏幕，眼看着两名男子手中的刀，确实是在一点点地远离静若的身体。
可是，还离开不到一丢丢的距离，便又忽然见他们把刀挥向静若，这一次，静若的胸口心脏处和脖子处，全都开始有微微血迹流出！
二队的人见状，杀气滔天，愤怒大喊。柳懿闻声抬起头，看向半空中的画面。
他与静若的眼神在这一刻交汇到一起，静若看到柳懿望向这边后，任脖子跟胸口鲜血流出，冰冷的刀越陷越深，她疯狂摇头，示意柳懿不要跪下。
他若是跪下的话，不止是丢掉了自己的尊严，更是对不起那曾经为他丢了性命的拾荒者的弟兄！
“懿哥”
陈瑾内心苦叹一声，双拳捏紧，指尖都完全陷进肉里了。
他很清楚柳懿此时，真的是处于进退两难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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