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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你跟他们那么多干什么？！”云天弯着身子站在云薇薇身边，像个大哥的模样安慰她，“穷山恶水出刁民，不通道理的。”
“你也是穷山恶水出来的！”云念冷不丁冒出来一句！
其他的乡亲们也听出这话里的不妥，一句话得罪了所有人。
“不愿意给就不给，瞧不起谁呢！还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你们云家一个个的尾都翘到天上去了！”
云天是个胆子的，被人怼了两句就怂了，躲在张氏后头，连脸都不敢漏。
甩开她的手，顾辞挡在云念身前：“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那是自古的道理，念念是我的妻，早已不是云家人，有事也有我顾家护着。”
语气坚定，云念感觉到手心处的暖意一点点浸入心里。
任凭着顾辞抓着她的手穿过人群，围观的人群自动分开成两列，身后还有张氏哭丧辱骂的叫声。
可云念眼里心里却都只有顾辞一人。
宽阔的后背和坚实的肩膀，好似只要这样跟着他就会心安。
一直跟着到了一棵榕树下，顾辞才停下脚步。
云念花痴着直接撞上他的胸膛，好痛！
向后踉跄了好几步，才勉强站稳身子，紧握着的手一刻都未曾松开。
“你没事吧？”顾辞心疼地抚摸她的脸，“若是心里委屈可以告诉我。”
被养父送回，被亲母抛弃，光是想想都戳人心窝子，他将云念揽在怀里，宽厚的手掌上的老茧隔着薄薄的衣衫都能感觉到，他的手心在发烫。
垂放在两侧的手也轻轻环上他的腰，是最好的回应。
“我喜欢你为我撑腰出头。”云念还是一如既往地直接，“这样我能感觉到你和我是一样的心意。”
她对人类的情感研究不深，更是不懂那些所谓的含蓄，只有直接的行为才能让她感知到爱意。
比如此刻。
云念的话轻柔，却是一块石头掷入他的心底。
“我发誓，以后我都会为你撑腰，也会给你更好的日子过。”
一股暖流从云念的心头涌过。
好妙的感觉，痒痒的，却又暖暖的，眼眶忍不住就湿润了。
头埋在顾辞的怀里，她靠在胸膛上，听着那一声声有力的心跳，感受到顾辞此话的真诚，轻声回道：“好，我信你。”
一场闹剧之后，酒楼里的公子哥们都已经散开。
顾辞只好去了镇上的书局，接了几个抄书的活儿，赚的钱虽然比私下接活少，不过可以挑选的书籍却更多，还能够趁此先自己学一遍，也省了一笔钱。
他仔仔细细选了好几本喜欢的书，带着云念在镇上再逛了逛，想着给她买个什么玩意儿。
路过一家店铺，云念就闻到空气中带着淡淡的一股香味。
她忍不住跨步进去，里面放着一堆琳琅满目的手帕和香珠。
“哟，娘子这是瞧上哪一块了？这些可都是上好的绣娘绣出来的。”老板娘拿着好几张手帕过来。
无非就是一些花鸟鱼虫的，也没什么特别。
清水镇就是一个地方，也出不来什么好的绣娘，就这些样式已然是最好的了。
“你喜欢？”顾辞正准备掏银子。
却不想云念指着一张手帕道：“我能绣比这个更好看的，你能给我多少银子？”
老板娘一下被问糊涂了，上下打量着云念的身段，怎么都不像是个心灵手巧的人：“娘子可曾有样品让我瞧瞧吗？”
“我还没做。”云念坚持，“我只问你，若是我能做出更好的，你能给我什么价？”
老板娘也没真的期待云念能做个什么出来，兀自将那些收起来，眼睛都不抬一下：“若是娘子真能拿出来，一张帕子我收五十文。”
“那你要记住。”云念会心一笑，也不耽误她生意。
“你还会刺绣？”从未见云念做过，也未曾见她用过手帕，顾辞也有些不敢相信。
“以前在家做姑娘的时候学过一些。”云念胡诌了一个借口搪塞过去。
想来也对，那些大姐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红是必修之课，不过顾辞也没真的将这事放在心上，饶是再学过，定是也比不上人家绣娘十几年的功夫。
再路过镇子口的巷子，卖糖葫芦的大婶手上还有红彤彤的几串，在那使劲吆喝着。
“我要这个！”上次就心心念念的糖葫芦，总算是被她撞上。
顾辞揉揉她的发梢，像是哄孩一样的语气：“给你买。”
个个都有蒜瓣那么大，一口咬下去，脆皮的糖纸化开，酸酸的汁水在齿尖缠绕，与糖纸混合在一起，酸酸甜甜的味道让人着迷！
只是这一口，云念便爱上了这个味道，接连着吃了两三个，嘴角上都沾上了黄黄的糖色，顾辞伸手擦净，动作轻柔得像是对待什么珍贵易碎品似的：“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像个孩似的，慢点吃，下次再给你买。”
别人家的姑娘都喜欢什么胭脂水粉，也就是她一天净爱研究这些吃的。
“不用！”云念一口将最后一颗山楂也吞进去，两边的腮帮子都被撑得鼓鼓的，“我自己也会做，这东西简单。”
只要一吃过的东西，云念就能尝出其中的用料，就能猜测出大致的做法。
她信誓旦旦地拍着胸脯：“我做的肯定比她买得还好。”
自信的笑让她看起来更加惹人喜爱。
错过了梁老头的牛车，两人一路散步回去，一边走着，一边欢声笑语地打闹。
渐渐要黑天的乡下，就显得更加冷清，隔着老远就能听到两人话的声音。
云薇薇掀开帘子，傍晚的残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光是地上的两道黑影就看起来缠绵恩爱。
她的手不自觉收紧，阴冷的恨意爬上她的眼眸：“加速度，冲过去。”
马夫扬鞭而起，两匹马儿冲着前方直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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