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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生世世小说网 > 将军一剑惊花枝 >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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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宫冷寂,她孤身进了那扇宫门。

    无数箭矢指着她。

    令她意外的是,站在那儿的不是皇帝,而是那个病弱闲散王爷——晨王,秦长眠。

    “庭河,许久不见。”

    傅庭河从容不迫,淡笑道:“回京半月,未曾拜访殿下,还望殿下恕罪。”

    秦长眠缓步走下台阶,身后还跟着一个内侍。

    内侍端着的盘子里放着两杯酒。

    “兵符我带来了。”傅庭河将兵符放在内侍的托盘上,内侍的手抖了一下。

    “端稳了。”她伸手扶了一下内侍的手。

    “你倒是聪明。”秦长眠将兵符收入袖中。

    “我要见陛下。”傅庭河道。

    “没有必要。”秦长眠将一杯酒递给了她。

    傅庭河当然不是没脑子的人,来之前做了完全的准备。

    首先,皇帝当场要她命的可能很小很小。

    万一万一,皇帝真的想当场要她命,她也有招对付。

    若是毒酒,她早早服下了救命良药,绝对能骗过皇帝。

    若是别的要她命的方法,她大可劫持皇帝,杀出去。她安排了人在外接应。

    只是她没料到,皇帝根本没出面,而是让秦长眠出面了。

    这酒,有没有毒?

    傅庭河盯着那酒看了一眼,微微叹息:“是陛下的意思?”

    “是我的意思。”秦长眠缓缓道。

    傅庭河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她的眼前逐渐模糊,身子微微踉跄。

    秦长眠将她扶住,轻叹:“你就这么信我?”

    傅庭河心道,鬼信你,我信我自己。

    她不知自己昏睡了多久,再醒来时,正躺在一间陌生的屋子里。

    香炉里燃着令她有些腻烦的香,她忍不住蹙了蹙眉头。

    “醒了?”秦长眠刚刚在为她擦拭手指,见她转醒,便放下了帕子。

    她只觉自己有些虚弱,并无大碍,略略放了下心。

    “殿下是如何向陛下交代的?”她问。

    秦长眠道:“派了个易容成你模样的人,代替你赴死了。”

    “兵符呢?”

    “自然是交给陛下了。”

    傅庭河微微好奇:“您这是和陛下演哪出戏呢?”

    秦长眠从身旁侍女手中接过药碗递给她:“喝了我就告诉你。”

    傅庭河端起来几口喝完。

    “陛下想要掌控北疆兵权,我替他找了合适的人选接替你的位置,造了些可以构陷你谋反的证据,联合众臣讨伐你,暗中镇压傅家军,还找了个替死鬼代替你自戕,让天下人都知道,傅小将军畏罪自杀了。”他坦然说出了这些话。

    “那陛下给了你什么?”傅庭河不气不恼,聊天似的问他。

    “你。”秦长眠微微靠近她,理了理她的衣襟,“他将你给了我。”

    傅庭河心道,你二人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脸,当我是件物品么,给来给去?

    “殿下,臣和您好像……并无恩怨吧。”她轻轻拨开他的手,微笑道。

    “儿时那点交情,着实称不上‘恩怨’二字。”秦长眠点头,“我费了这么大的功夫将你囚困住,是受人之托。”

    他停顿了一下,看着她缓缓道:“有人需要你的身体,来验一种药。”

    傅庭河心中惊了一下,刚想问话,却觉得眼前一片花白,喉腔中泛起酸涩感,呼吸突然困难。

    就好像,就好像……要溺死在深海中。

    秦长眠歪着脑袋看着她:“看来药效发作了,祝你好运,傅小将军。”

    傅庭河大口呼吸,却越来越感觉到窒息,手指无意识地胡乱抓着被子,脑海中似乎有一根弦,将要断裂。

    她浑身的骨头都错位了一般,撕裂般疼痛。

    是什么……是什么药……

    她彻底失去了意识。

    沉入海底。

    坠落深渊。

    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这种在生死边界徘徊的痛苦持续了不知多久。她才缓慢清醒过来。

    她大汗淋漓,又冷得发抖,死后重生般茫然地睁着眼睛。

    她下意识伸手握住了身边人的手。

    温暖在指尖游走。

    那人用手背贴了贴她的额头。

    她回过神来,略微艰难地转头看那人。

    那是一个戴着面具的姑娘,穿着黑袍,透着一股阴冷。

    正是两年前的傅梨。

    傅梨的身边站着一名男子,傅君竹。

    “小将军,您醒了?”傅君竹惊讶而欣喜,“能熬过如此剂量的‘沉海’,您还是第一个。”

    沉海是什么?她动了动嘴唇,却难以发出声音。

    傅君竹微微一笑,自我介绍道:“在下傅君竹,这是家姐傅梨。我二人是晨王殿下派来照顾您的。”

    这个“照顾”,想来就是试药吧。

    傅梨轻轻搭上她的脉,片刻之后,点了点头,用手做了一些手势。

    “小将军,家姐因病而哑,无法说话,还望见谅。她说您已经脱离危险了,这些天要好生休息。”傅君竹解释。

    傅梨刚要走,庭河却拉住了她的手。

    “傅姑娘。”她艰涩开口。

    傅梨微微低头,看着她。

    “我可以吃糖吗?”她盯着傅梨。

    傅梨明显一愣,随后微微点头。

    傅庭河笑了一下。

    “小将军,糖我会帮你送过来的。”傅君竹告了声别,替她关上了房门。

    傅庭河躺在床上,想起那痛苦,心有余悸。

    沉海是什么药物,她并未听说过。

    至于为什么要拿她来试药,她更是不明白。

    秦长眠说“有人”拿她试药,是谁?

    她勉强撑着自己爬起来,此时日薄西山,暮光落在窗框上,微微晃了她的神。

    她从不打无准备的仗。

    这区区晨王府,倒还困不住她。

    ——

    是夜,月隐云中。

    傅庭河敲晕了傅梨,换上了她的黑衣,戴上面具,大摇大摆走出了这间房,随后悄悄潜入后院,先是处理了几个暗卫,随后轻轻一跃,翻过了墙头。

    她掸了掸身上的土,叹了口气,秦长眠和她斗,还是嫩了一点。

    谁知,没走出多久,她就发现自己错了。

    她的头疼得像是要炸裂,身体里似乎有什么在啃噬她的血肉。

    一股奇怪的香味飘出,让她想要呕吐。

    她想要硬撑着继续走,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抵抗这种痛苦。

    在她疼得发汗,倒地不起时,一阵脚步声传来。

    她睁开眼皮看去,正是傅梨。

    傅梨俯身扶起她,喂她吃了颗药,让她的疼痛缓解了一些。

    “沉海……沉海到底是什么……”庭河微微握着傅梨的手腕。

    傅梨只是低垂着眸子,将她扶起来,一步一步往王府那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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