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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生世世小说网 > [魔戒]希斯琳的拜访 > 第3章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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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斯琳话或唱歌的时候,周围就许久也不能听到动听的鸟鸣,百灵、夜莺等鸟雀都不愿打扰她。

    但凡罗林、费艾诺需要安静思考或创作的时候,总喜欢请她来唱首歌,以便获取绝对的空灵宁静。这让希斯琳难过了段时间,毕竟别人歌唱时都是百鸟呼应极其热闹,费艾诺笑,“这是百鸟闻得天籁羞于开口,绝美总伴孤寂。”

    既如此,迈雅便不再介意鸟儿的沉默,习惯起开口即静音的效果,客串着智者们思考前的消声道具。

    这一次,费艾诺请求希斯琳唱一首长歌,他需要及其漫长的安静来制作一项伟大的造物。内心的灵魂之火时刻燃烧着,使念头无比炽热,他潜心思考如何才能永远保存住双圣树的光芒。

    引发他这想法的是模糊的危机感,源自精灵天赋上对世界和自我的感知。

    在曼督斯囚牢中服刑三个纪元的米尔寇已经获释,他以一副痛改前非的良善模样骗过众神成为维林诺的自由民,还经常凑到诺多族精灵面前充当良师益友。

    敏锐的费艾诺察觉出他内心隐秘、不明所指的恶意,在一切都尚不明朗时,他决定避开所有人秘密劳作,在罗瑞恩希斯琳的助益下完成这项创作。

    作为迈雅的哥哥和引路人,他比希斯琳自己都要明晰她能力的核心,歌唱或愉悦都不过是罗瑞恩本身能量的放大,她最深刻的力量是隐匿。

    虽然看起来孱弱无用,却也自有其价值,没有什么比藏起来更适合幼女孩儿的自保方式了。有她在周围,无人能窥探和感知,所发生的一切也不会被泄露。

    费艾诺运用他全部知识、力量与精微技巧,长久地钻研制作着。他的专注认真引得希斯琳也严肃起来,以超出她心智的沉稳静默一旁,着迷地看哥哥所有的动作。

    各种材料按着他的构想,被分类、提炼、锻造、研磨,所有的步骤好像水到渠成,贯穿起来天衣无缝。宝石、金属、花叶、圣光、灵水、空气,甚至费艾诺的心火和灵魂之力等等诸多有形或无形的原料,在他巧手操控下,突破了自身物质壁垒的限制,以各种出乎意料的精妙方式自在组合。

    当第一颗精灵宝钻发出璀璨的鲜活光亮时,希斯琳的震撼无以复加,她身体如同回应般发出彩色微光并突然变成了0岁精灵[3]的模样。

    第二颗、第三颗相继出世,它们形如钻石却比之更坚硬,灿若星辰而不似其遥远,水晶般透彻的外壳包裹着双圣树鲜活的荣光。

    再没有比费艾诺更刚强不屈的灵魂,所以绝无暴力能将宝钻损伤或击毁。世间绝美不外如是,这手工造物最登峰造极的杰作,如同活物,双圣树的光芒长存宝钻。

    耗费的心神空前绝后,疲惫的费艾诺斜靠在藤椅上休息,他歪着脑袋冥想,大脑仍未停下思考。希斯琳突然长大的因由令他好,第一颗宝钻的光使她身体成长,可后面两颗并未引发她的丝毫变化。

    看着这张无比熟悉的脸,费艾诺不禁胡思乱想着,倘若自己时候也成长得这样缓慢,父亲偏爱的肯定就是芬国?S了,或许命运就大为不同。

    事到如今,他已尽心知性,走到山巅,人事已不成困扰。内心早就暗自肯定了异母弟弟,其能力与骄傲都内敛如暗潮,丝毫不亚于自己。

    虽然不亲近,却也欣慰于他的成长,不管母亲是谁,芬威的子嗣必定优秀坚强,勇敢无畏。费艾诺回神眼前,叹息道,“希斯琳终于长大了,虽然只是可怜的一点点,也足以明你的成长并非停滞不前。”

    原本稀里糊涂的希斯琳理解了简单思考,她所经历的种种记忆开始串联交互,思维以缓慢的速度带动着它们,虽效果不甚了了,但也对因果略有揣度。“你创作时,各种元素欢又自由,它们突破自身的限制,听你召唤组成新的模样,强烈的美感令我惊叹,好像就长大了。”

    “看来并非宝钻的力量令你成长。”费艾诺闻言深思,睿智的精灵一眼就看出这孩子还是似懂非懂,不过也不能指望刚会思考的孩童想出更深层的意义。

    “也许源自内心的触动,某些强烈的情绪令你成长。”他抱着幼妹一起欣赏这三颗宝钻,顺手用所剩寥寥的余材制成一枚鸟儿吊坠,巧精致振翅欲飞。

    虽系出同源材属同质,却不似宝钻那样耀眼夺目,细弱微的光几不可见,然而心拳情眷,费艾诺对希斯琳的爱护与期待均在其中。

    技艺已臻化境的他,手指如飞,取了自己黑发和银柳枝条,锻成一根永不开裂的绳。打了个漂亮牢固的结锁住吊坠,费艾诺将这低调绝美的项链挂在妹妹颈间藏好。

    “愿它长久守护你的未来,希斯琳。真是矛盾的心理,我一方面渴望你点长大,一方面又害怕你经历太多成长得过。”费艾诺揉揉妹妹的头发,无奈地笑笑,“不管怎样,希望令你成长的情绪都出自美妙欢的喜乐。”

    愿望或梦想这类,往往带着难以实现和容易破灭的特性,此刻的希斯琳满心欢喜,眼里只有拥有新鲜玩意儿的雀跃,哪里懂得费艾诺眼中流露出对未来暗影的忧虑。

    她欢地在园中跳舞,引得罗瑞恩的百花全部含苞待放,这违背了雅凡娜为维林诺万物生长定下的开花时令。

    迈雅有所成长,她的力量使花朵们开开合合许久都不停歇,时间长到好脾气的伊尔牟都忍无可忍。

    他教她收敛力量的方法,又用更新的事诱导她,伊尔牟分出一丝神力存入希斯琳孱弱的灵体,这跳个没完的女童终于停下来玩起了编梦的游戏。

    世间所有如希斯琳一样幼童的梦,都由她用灵泉幻化,这导致了好多孩子睡时无梦或梦境单一,因她实在懒散且好玩,总是不能长久地专注于同一件事。

    毫无意外地,精灵宝钻被居住在阿门洲的所有生灵视作迹,瓦尔妲封其为圣,任何不洁或沾染邪恶之物碰触了它们必定被烧至枯萎。

    这三颗宝石的璀璨光辉引来了米尔寇的垂涎,他独占的欲望如此强烈,迫切地寻找着除掉费艾诺,破坏维拉与精灵情谊的办法。

    精灵宝钻,费艾诺心血牢系之物,势必与阿尔达的命运息息相关。

    在米尔寇费时良久、精心布置的隐秘挑拨下,诺多族人渐生骄傲,提力安城波涛暗涌。谎言、污蔑和虚伪的劝告,是米尔寇惯用地黑暗技俩,他暗维拉囚困精灵于阿门洲圈养,又言费艾诺与芬国?S难容彼此终将祸起萧墙。

    流言愈演愈烈,飞语竞相飘散,诺多族开始打造兵器囤于仓库,彼此竞争的诸多家族亲系举着铸有各自徽记的盾牌随时警惕。

    提力安的骚动传至维尔玛,罗瑞恩这休憩之所也不得安宁,希斯琳听闻了费艾诺反叛维拉的言论,以及他对芬国?S举剑相向恶语威胁的话语。对此困惑的她,用帕蓝提尔晶石寻求费艾诺的释疑。

    然而不似往常,此时应在屋内休憩的兄长并未靠在他常用的藤榻上。设在远方的球型晶石恍若眼睛般在底座上转动,扫视一圈也没有发现想找的人。

    大概沾染了费艾诺的坚持不懈,迈雅在尚不能理解性格概念时就有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势头。她想见谁,便迫切地寻着那人,手中夜空一样颜色的晶石亮起微光,显出的画面竟然更广更远,穿过那边的房间围墙,看到了旁边工作室里收拾书籍和工具的兄长。

    黑发英俊的精灵立有所觉,迅速转头看向隔壁晶石的方向,墨绿色的眼睛圆瞪如鹰隼。

    帕蓝提尔晶石景象和思想的交流,依赖的是双方使用者的意志,穿透帷幔、屋墙等物质阻隔,这样违背设计探出的力量超出了意料,从未有哪位神灵或精灵可以如此使用晶石看到预期之外的景象。

    费艾诺心翼翼地绕到隔壁,见晶石里是希斯琳的面容,才放下戒备轻轻走过去。

    “希斯琳,这样窥视是不礼貌的。”费艾诺作为制作者能即时感应所造之物的变化,换了别人大概一无所觉,万一做起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岂不是带坏了乱瞅的姑娘。

    而且他得搞清楚这情况是否常见,不然会极度影响帕蓝提尔晶石的受欢迎程度。“你怎么能看到隔壁房间的?”

    “抱歉,费艾诺。”迈雅有些愧疚,却也根本不知具体原因,本能地先撇清无辜的自己,“因为想着见你,晶石就依着你的气息找到了。”作品的问题理应由制作者去思考,她更想知道的是,“亲爱的哥哥,你会不会拿长剑指我胸口?”

    晶石呈现的影像微却清晰,将希斯琳脸上天真烂漫的表情准确地传送给费艾诺,她真的只是困惑于这个问题表面,并非意有所指。

    “亲爱的妹妹,无需担忧,愉地去栽花种草、引线编织吧,做一切你喜欢的事,女孩儿只会被鲜花以待,刀剑永远守护你。”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斗智斗勇,就交给男人们去思量。既然米尔寇已然下手,诺多族的命运无可避免,那便让一人承担所有恶名,傲慢自大贪婪愚行,何尝不是一种对他人的保护。

    “可我并非精灵,是你出言反对的维拉众属。”希斯琳撇着嘴陈述,不想喜爱的两方心怀怨愤,单纯地想让对方都能像自己一样了解彼此的好。她感到左右为难,这种不舒服就像双圣树最近一段时间升起的阴影,光泽晦暗压抑不安。

    “我反对的唯有恶意和企图掌控的行为,并非维拉众神。”费艾诺苦笑着,人人都以为他的私欲引精灵走向堕落,可这是成长过程中必经之路。

    埃尔达族群中,凡雅们情淡冷性的空寂无求便是值得颂扬的纯净?泰勒瑞族懒散痴恋的无忧无虑即是令人艳羡的乐?

    这些都不是诺多族所喜爱的追求,创造和改变才是生命的主调,唯有经历过命运的波澜才会安然于平淡。伊露维塔令精灵永生永世于此,同一亚共存亡,生来便被赋予了决定这个世界走向的权利,无论结局是好还是坏。

    费艾诺抚摸着光滑的晶石球体,就像摸到了希斯琳稚气的脑袋,他以坚定不移的声音,“纵使言辞激烈,也要出自己的心声,无人能强迫我们做不愿的事,哪怕最强大的神灵也不行。”内心无需妥协,尽己之力守护所爱所有,是智慧者的本能和力量。

    精灵扯过一条织锦,准备盖住晶石,“好了,希斯琳,我要去收拾行囊了。”他摸了摸手中透薄的布料,有点发愁,好像只是心理上的安全感。得尽找奥力试试,若神灵都有透视的本领,那帕蓝提尔晶石就要全部回炉修改了,想想都是可怕的工作量。

    “你要去哪儿?”趁着还没被盖住,迈雅急忙问道,她刚刚知道未经允许的探视不令人愉,被盖住就意味着谈话结束。下次应该先弄出点声音提前通知对方,距离遥远的面对面交流,不应随便,当配些被尊重着的仪式感。

    织锦被扬起盖下来,希斯琳面前的晶石一片黑暗,只传来微微的叹息和坦然的话语,“接受言行带来的后果,顺应众神的判决,我将离开提力安,建设新的长驻之地。”费艾诺知道对方一定听得见,黑暗中的声音传得更远,无人走过的道路更需灵魂的伟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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