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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瑞尔,我今天的话你都忘光了吗!?”一位韵味非凡的女性精灵突然踱步而来,抓起女孩儿的衣领将她大马金刀的姿态撸正,动作迅猛娴熟,像一棵扎根于林的大树舒展了自己的枝桠,把些许枯萎的残叶丢向大地。被教训的精灵悄悄翻了翻眼睛,对着朋友们无所谓地耸耸肩,似乎早就习以为常。
“宁斐洛,陶瑞尔的母亲,绿林首席建造师。”来者抬手行礼,宽大的袖袍衬得她动作极优美,她热情地对希斯琳,“如果对你的房间有任何不满意的地方,请一定要来找我。”随后拿走陶瑞尔面前的美酒,飘飘然地挥手离开。
伴随着长长的呼气声,陶瑞尔又恢复到洒脱之态,希斯琳好地问她,“绿林王国的房子都是你母亲主持建造的吗?”也只有这样洋溢着自然气息的文艺精灵,才造得出这野趣盎然又精妙入神的林中之国吧。
“大部分吧,整天想我跟她一样去盖房子,我才不稀罕在设计图上调调修修的。”陶瑞尔一掌拍向旁边傻笑的精灵,“埃尔洛斯,再去拿些酒,芬茹因新调的冰冰爽爽的那种。”几人围在被立起来充当桌的酒桶旁,她往外挪了挪好让莱戈拉斯能站到希斯琳身边。
扶住被拍得趔趄将倒的埃尔洛斯,“不必了,我已经从父亲那儿拿来一桶果酒,足够我们今晚喝的了。”莱戈拉斯举重若轻地把桶拎上来,看样子至少能分出五大罐。“希斯琳刚来,你们别拿烈酒逗引她玩儿。”
三位精灵同时摆着手发出嘘叹声,纷纷浮夸地嚷着“王子殿下真体贴”,“王子好周到”。希斯琳在他们揶揄声中很给面子地尝了一口,讶异道,“这不是蜜水吗?”毫无酒感,“换掉换掉,我要尝尝陶瑞尔的那种酒。”
莱戈拉斯拽得住埃尔洛斯,可忘了还有个莱夙因,一个不注意,就被灵活的棕发精灵溜出去拿回了几罐调酒。莱夙因顶着王子瞪视的目光大笑着解释,“得了吧莱戈拉斯,别一副看仇人的眼光,这种酒看似浓烈,其实很柔和的。”他分倒几杯,摆在大家面前。
些许嫩绿的薄荷叶混在无色酒浆里,和冰块儿一起在水晶杯中飘飘荡荡,很有春夏的感觉。几人并非豪饮无度,大多时间都在举杯闲谈,嬉闹玩笑间互增了解。莱戈拉斯的童年?迨率侵饕?夭模?髌さ返暗睦系锥?慌笥衙墙伊烁鼍?猓??嵋橥赌厩┎虐鸦疤獯幼约荷砩献?频接蜗分小
都是眼疾手的弓箭手,定好了目标就见木签乱飞。从近在咫尺的酒壶,到远在深林的树洞,要求及难度越来越高,几个年轻人的花式炫技不时引来周围精灵们的鼓掌喝彩。山林妙趣,星月共此欢歌,希斯琳初展身手,玩得不亦乐乎。
直至夜深心倦,精灵们才一一道别,逐渐离场。希斯琳还沉浸在恬然无虑的欢乐中,在莱戈拉斯身边转着圈哼着歌,随他回家。
“可喜欢这里?”精灵捉住她摆来摆去的手,羞涩地轻声笑问,生怕家园不够好留不住心爱的姑娘。
“喜欢。”希斯琳从未如此般纵情恣意,这里似乎释放了她一直沉寂着的激情。今后时光,或访景见天地,或撑舟游江湖,或自乐于洞府,红尘心定,走去哪儿都忘不掉这条归路。
行至宫殿有点不舍,因为两人住所分开。是遵循埃尔达的习俗,相爱的恋人至少要一年之后方可成婚,这既是考验心意又是尊重双方。眨眼而已,没有精灵会急于一时。
既然以此为家,希斯琳邀请莱戈拉斯帮她一起装点房间,她一向不在外物上受束缚。自从茜丽玛佩尔落成,她的项链也成为其中的部分,生成了一方室,储物收藏,实乃居家旅行必备宝物。意识沉浸到里面挑挑拣拣,她将需要的东西拿出来。
凭空出现的诸多物品令莱戈拉斯目瞪口呆,“迈雅出行,都像你这样装行李吗?”他原本以为只需记下她的要求明日添置便好,没想到眨眼之间,壁画地毯、珠宝明灯零零散散的杂物码了一堆。
“其他迈雅虽然都很厉害,可没哪个能像我这样带行李,天赋、创意和机缘缺一不可。”希斯琳一一整理,趴在地上与莱戈拉斯一起将毯子铺到床边,“要保密哟,我一向喜欢低调地藏起来。”两人合作很就将略显空荡的居室填充得温馨可爱。
莱戈拉斯发现好多物品上面都带有八芒星纹饰,“你和费诺里安的哪一位交好?竟拿了他们家这么多东西。”传诺多的这一支是群脾气火爆做事凶狠的灾难性精灵,几次亲族残杀使他们被永远的关在了曼督斯。
刚好希斯琳拿出了软甲和宝剑,藏于鞘不露锋芒的剑立刻吸引了莱戈拉斯,像只闻到青草香的兔一样跳来欣赏。抽剑声凛然,观之如白虹,不由赞句“技艺超凡,大师杰作”。他翻手试了试,偏于轻巧,重心靠前,挥舞起来手感绝佳。不出所料,剑身也有着绚丽的八芒星饰纹,靠近剑格处的花体腾格瓦文“路因宁”似乎是后来才铭上的。
“喜欢我的剑吧?”希斯琳心内窃喜,男性的爱好还真简单,这不就是现成的好理由。“今天该休息了,睡醒了带你去个好地方。”她见莱戈拉斯仍目光炯炯地瞅着她的剑,干脆推到他怀里,“抱着睡一觉,等见了铸剑师,要不要得来新武器就看你的表现了。”
道声晚安,飞地啄了下他的唇角,各自含笑而别。中洲的第一天,令人愉的起始,森林精灵们不因黑暗或损毁而悲苦,还维持着自身种族的古老宗旨,他们装点大地,缓和它的创伤。
希斯琳期待着有莱戈拉斯的未来每一天,甜甜睡去。夜浓酣眠之中,她依稀觉出了埃丝缇的到来,然而实在太累了,在梦里迷迷糊糊地抱了抱她就继续休憩,也没留意到女神了什么。
鸟鸣和阳光叫醒希斯琳,空气里都是清新的林木香,她愉地洗漱打扮,哼着歌儿和窗台上的鸟儿打招呼,鸟叽叽喳喳她是个大懒虫爱睡觉,吃的都没准备。原来鸟儿们叫起的服务,需要提供食物。希斯琳哈哈大笑,绿林的鸟都被精灵惯坏了,自己都懒得抓虫了还好意思别人。
突然发现枕边多了一本华贵异常的画册书,没有书名,又厚又重。扉页上写着“探寻生命”,宏远辽阔,似乎是来自罗瑞恩维丽的启示。希斯琳肃然起敬,赶忙正襟危坐到书桌边,准备拜读这一伟大主题。洽闻敲门声,她想也没想的就让他进来了,莱戈拉斯端着托盘送来了早餐。大概刚从林间回来,身上还依稀带着花香。“埃拉诺开花,我顺手摘了些,缀你发间一定极美。”
希斯琳看他拿出几朵银色星型花,目光灼灼眼睛只顾盯着他,手在无意识地翻书。莱戈拉斯低头一撇立即移开目光,扭身将托盘放到茶桌上跑窗台喂鸟,只露后脑勺和红红的耳朵尖对着希斯琳。
莫名其妙,好的戴花呢?!希斯琳低头,啪地一声就将书合上藏起来,赶忙解释,“我不是,我没有,不是你看到的那样。”都是些什么啊!谁要看不穿衣服的精灵啊!明明是要探寻生命的啊!
静默,唯有静默是此时最好的遮羞,希斯琳默默地吃起了早餐。
过了好大会儿,莱戈拉斯才缓过来开口,“你是不是在罗瑞恩长大的?”看女孩儿的表情他就知道自己对了,“我时候梦到过你,孤孤单单坐在五光十色的泉水边,安静地编着丝带。”那么的一个背影,令他心疼。
“梦都是自己想象的,没见过的人,在梦里是没有清晰容貌的。”希斯琳已经几千年没管过这世界上孩子的梦了,怎么可能现身。伊尔牟昨晚一定干了什么,该不会也给莱戈拉斯留了本乱七八糟的书吧!
她狐疑地打量莱戈拉斯,“你昨晚是不是梦到了一位身边有彩虹的神灵?”
“梦到你身着浅碧色长裙,如翠缥深潭,千丈见底俱澄澈。”莱戈拉斯仔细回忆着,“是有道彩虹,若飞桥横空铺在你脚下,你邀我跳舞,然而我竟然拒绝了。”他为自己对希斯琳的抵触而迷惑不解,美梦有缺失。
一个个的消息都挺灵通,希斯琳认命似的摊靠到椅子上,“是伊尔牟!千万警惕梦里的彩虹,那往往都是梦神亲临。”还好莱戈拉斯没有陷入幻境,欲望的舞岂能随便跳。“罗瑞恩是我的家,伊尔牟和埃丝缇都很关心我,他们昨晚来过。”
联想到希斯琳的那本书,莱戈拉斯大概明白了两位神灵的意思,不外乎考验或教导。维拉们的做事方式也太直接,随心所欲,世间大能者似乎不善于考虑当事者的感受。“所以,我该为自己在梦里的清醒庆幸还是遗憾?”
“别想太多,他们直来直往向来简单,习惯了就好。”希斯琳与他相对而坐,举起他的手,“来吧,现在让我们闭起眼睛,去见一见我最重要的亲人。”身体还在大绿林宫殿房间里座谈,灵魂已前往茜丽玛佩尔。
先是到了一间储藏室,橱柜摆架立了好几排,各类物品分门别类,杂而不乱。希斯琳带着莱戈拉斯绕绕转转,推门而出。道道柔光如泄如瀑,好似沧浪之水濯灵净魄,纯洁无暇,幽而能明似弱还强。
莱戈拉斯仰望着空中的两棵树影,震撼呆滞喃喃自语,“维林诺的双圣树。”
“这是茜丽玛佩尔的树苗,它们还,真身在另外两个地方被保护着。”希斯琳的储藏室在外看来是块立于山岗的巨石,一副崖边振翅欲飞的抽象形象,紧挨着费艾诺的住处。
刚想推门进去,莱戈拉斯就突然搂住希斯琳的肩,避过突然击来的利刃,转而欺身近前去夺对方的武器。速度极,希斯琳还没看清怎么回事,就被费艾诺牵进屋里。“坐着别动,诺多结亲前,都要打一架,不然怎么证明他有能力保护妻子。”既是给希斯琳,也是给外面的精灵。
“毫无准备被偷袭,赤手空拳的,这不公平!”希斯琳趴窗边往外张望,芬国?S正挥剑削刺保持着优势对敌距离,完全不在意莱戈拉斯伺机扰乱不时巧夺,他那剑岂能随便被人抢走。焦急地在屋里搜寻一圈儿,希斯琳摸出对短精悍的双刀扔过去,莱戈拉斯翻身而跃稳稳接住。
双刀在手开始进攻的金发精灵,一改防守时的心谨慎,动作潇洒灵活起来。方寸之间大开大合张弛有度,两手配合及其默契,刀刀犀利处处锋芒。没想到莱戈拉斯那样柔软细腻的精灵,打起架来气势全开,兼具速度与力量,挥刀如跳舞美轮美奂。
见两人打的难解难分,希斯琳放下紧张,一边欣赏一边调侃起费艾诺,“打架让芬国?S去,你指使弟弟也太不见外了,是不是许久没动,骨头松散打不动了?”
“我若上场,他得躺个三年两载的。”费艾诺一副傲视群雄的姿态,得确实不无道理,毕竟芬国?S的分寸感比他好太多。“选来选去选个泰勒瑞族精灵,如此出其不意。我倒要看看他有何可贵之处,将你这贪好自由的未成年迈雅都能拴住。”
希斯琳跳起来反驳,把这精灵拽起来比身高,“我都到你下,已经是成年人了,不许再拿我的年龄嘴。”她还是愤慨,加重驳斥力度,“而且,你一个百十岁就生了七个孩子的精灵,凭什么管别人婚恋,谁能早得过你!泰勒瑞怎么了?泰勒瑞恬淡寡欲欣欣向荣,我就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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