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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生世世小说网 > 夫死从女 > 第19章 徐州之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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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青松并不知道当年北伐时因延误军机被委员长判了死刑的李彦良涅??重生了,孟应骐也不知道金陵还有一个比郑军长还能跑路的李师长,二人在□□忙得很,经历过淞沪后,部队急需补员。对她这个地方系来,钱权并非首要,手里的兵员才是最重要的,只要手里掌握军队,就是掌握本钱,因而决不能因为战争减员被撤了建制。

    来自其他派系的部分队伍在曹八集登车到达□□,在□□军运所的统一调度下进行转运,该改编的改编,该收容的收容。孟应骐看时机成熟,顺便促使八军就地改编军团,郑青松直接升至军团司令。

    十二月下旬,第三集团军不战而撤,敌矶谷师团顺路南下,鲁省多地沦陷,日军威胁津浦路,有由台儿庄、潍县一路会攻□□的架势。

    周守安和张靖文两位将军皆已进入阵地。被委员长采纳了作战方案的景纹彰厅长飞来□□,辅助五战区司令长官作战,考虑到孟应骐善于进攻,便将八兵团调去正面,另有三个师布置在其侧面,预备队业已准备迎敌。

    对于这些安排,早几年军阀混战时互坑过的几位将军心里都在打鼓。

    不是我侧翼那个老王八蛋会投敌哈,就因为二八年我反水坑过他那事儿,他会不会过两天完全不配合我攻击,跑的比狗?

    眼下也没个时间互相请顿饭喝个酒,一笑泯恩仇了,谁也没个歇下来喘口气的机会,便又要正面迎敌。

    前线都是一场战役接着一场地挨过去,打了这一场,还有下一场,各军各部谁也不知道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只凭那胸中一口气,死命撑着。

    后方的日子也并不好过,自迁都以来,川渝后方承载了大量穷苦逃难者,施朔瑛不知道孟家何时在西南购置了这么多房产地皮,能让他一到渝市就能马上安顿下来。

    他整日也忙着,各种坤泽权益委员会、各种抗日募捐团体,各种即将建立的学校,他顶着施、孟两家的姓氏,就相当于戴上了南方商界和北方军政两顶帽子,若是只做个演讲采访的吉祥物便也罢了,可他确确实实有各类事务要忙,光是募捐款项的采购和账务,就要由他操心,此外,施氏书香世家的名头也不能浪费,新成立的中学校长一职直接扣到了他的脑袋上。

    他不能拒绝,首都失陷不久,全国陷在失落绝望的情绪里,他决不能表现出任何的避世情感,而要积极乐观地忙碌着,毕竟生活还要继续,还要给千万人一个活下去的希望。

    他自觉能做的太少,若是前线能打几场胜仗,那才真让全国乐观奋发起来。

    施朔瑛脑子里的念头一闪而过,他没想到,就在春意正盛时,四月初从□□传来大胜的消息。

    我军于台儿庄正面击退敌一个半师团,并使敌付出较大伤亡代价。

    前线的日军是怎么气盛轻敌的,我方是怎么展开攻击的,报纸上登了些细节,施朔瑛也看不太懂,总之知道前面赢了,那穷凶极恶的日本人也不是战无不胜的。

    办公室里不光在谈论□□的战事,其他战场也被关注着。当然,这些文职人员关注的焦点并非什么态势战术,而是那些领兵将军们。

    “你可听了吗?那个从金陵花楼逃出来的美人参谋,被革职了!”

    “听了,”一个年轻的男人有些不平道,“凭什么呢?她是要断后才被滞留金陵的,那城里屠杀惨烈,她能逃出来已经是不易,不给嘉奖就算了,怎么还能……”

    “因为她进了花楼躲避呗,那么漂亮的姑娘,进了那种地方,就是浑身长了嘴也不清了。”

    “可那花楼的妈妈都出来澄清了啊,贾参谋也证明了,人家敬佩曲歌姐大义,将她当亲女收留的。”

    “这话,要是放在一个女坤元身上,或是一个男人身上,许还信的人多些。”秘书插嘴道,“又或许,但凡她姿色平庸些呢,也不至于传的沸沸扬扬。话,你们见过她吗?我去年冬天在金陵时,与曲参谋打过照面,那可真是水灵灵的美人,肤白胜雪,竟看不出是个军旅之人!”

    他这一开口,话题直接偏了,有个姑娘凑上来,好道:“真那么美?”

    “美!像是拢在山雾中的梨花,花开满山那样,纷飞灿烂,却带着一股江南特有的洁白脆弱……哎呀,我讲不来,她又坚韧,又温婉的,漂亮!”

    “可怎么会一直那么白呢?她不是三期生吗?这么多年还……”

    “有的人夏日晒黑,冬天一捂就白回来了。我之前见过八十八师徐副师长穿旗袍嘞,她脸上虽然有些黑,但腿上白的很!”

    话题跑的没边了,施朔瑛听着他们开始谈论什么“北方的孟将军,西北的马姑娘,嫡系的徐副师长,现在南边又出了个曲歌,个个都是美人。”

    “只是徐将军结了婚,马姑娘订了婚,曲歌又前途难料,就剩孟姐……”

    “死心吧,你和孟姐没可能的。”

    “嘁——就算孟姐能看上我,我也不敢嫁呀!”秘书看了看时间,连忙起身收拾公文包,拿了雨伞,道,“这么就五点了!我得去接女友,她今日去采访台儿庄回来的军官呢!”

    “谁啊谁啊?哪位将军?”

    “是隶属八军团的独立旅旅长,不是将军来着。”

    施朔瑛灵光一动,跟在双鹰身边的八军团独立旅?陈秀光旅长吗?

    陈秀光半躺在病床上,仰面朝天花板,百无聊赖地数着墙皮裂纹。

    他伤势不重,就算往后方送也不至于一气送到重庆来,孟应骐此举有些令他摸不着头脑。她,你心态不对,赶紧回后方去调整,感受一下百姓对你这位大英雄的礼遇,别总胡思乱想。

    孟师长的话多半是有些道理的,他确实心中郁结,意气不平,并非是在军中遭了谁的排挤,而是对战局失了信心。自从九一八后,从北到南,百万国土接连丧失,作为军人的无力感充斥四肢百骸,他看着自己的军队,无论从兵员素质还是武器装备,都落后人家一大截,一场战役,就靠人命去堆,堆成个尸山血海,到头来还是败了,这到底有什么意义?

    华北那些卖国贼已经在日本人的扶持下瓜分了军政要职,过的挥金如土,没心没肺。一个是锦衣玉食,一个是死生难料,是个人都能对比出来哪种日子更好,于是有人顶不住诱惑,叛变投敌,甚至陈秀光也迷茫过,我们要是赢不了,怎么办?如果大家到头来都要做亡国奴的话,那今日的拼死抵抗,到底为了什么呢?

    他把这些话跟孟应骐了,于是他被她白了一眼,一脚踹来重庆。

    还是跟着景厅长的专机一起走的,景纹彰回武汉,转头把他塞上了去重庆的飞机,根本不给他选择的机会。

    人们得知他是从九一八就开始抗日的老旅长,于是纷纷前来慰问,妻子光是接待这些社会人士,就要累的躺他隔壁病房去了。今日刚送走最后一位记者,便又来了一个男人。

    施朔瑛一手拿着孟应骐自□□发来的电报,另一手拿着些女士营养品和孩子的棉衣来了,他知道陈旅长夫妻为人老实清廉,攒不下什么钱,最近送给陈秀光的东西足够多了,可他的妻儿老还清贫着。

    陈秀光看着这些东西,微微皱眉,道:“我家倒也没穷的吃不起饭了。”

    “可我总不能空着手来。”

    他对施朔瑛的印象原本非常刻板,就是一个在既定的框架中生长出来的、合格的男性坤泽。

    不过现在有些变化了,他觉得施朔瑛是一个姿色出众,有和孟应骐搞不伦危险的男性坤泽。

    当然,他俩要真不伦了,那多半是孟应骐勾引的。

    陈秀光自认是个帮理不帮亲的人,严守公正底线,他也知道,要想阻止这事发生,从孟师长那边下手是不行的,得从施朔瑛这边开劝。

    于是他在施朔瑛开口之前,先发起了对话邀请:“施先生,双鹰给你发了电报?”

    “是的。”施朔瑛接受邀请,道,“她的意思,是希望您多与人交流,开解胸中郁闷。”

    施朔瑛并不知道他有什么可郁闷的,台儿庄大捷,是我军自七七事变一来首次击退敌人的大胜,他有资历,有战功,上头有郑青松护着,出事有孟应骐顶着,为何愤懑襟怀呢?

    饶是如此,施朔瑛还是例行祝贺他本次战役取得胜利,却不料陈秀光听他祝贺台儿庄大胜,反而更加失落了:“你知道,我们用了多少人去打退人家一个半师团的吗?”

    不等施朔瑛回答,陈秀光便接下去,自问自答道:“十个师,我们用了足足十个师,去打敌人一个半。”

    “元长官报上来,敌人死伤二十万?”陈秀光摇摇头,道,“绝不是的,我看,恐怕连两万都没有。”

    “我们是打红了眼,一间的房子,双方就要你来我往地来回争夺数个时,我们的死伤,差不多要比人家高出两三倍。”

    “赢了一场战役有什么用呢?我们还剩多少部队能守□□的?”

    “但是,都知道我们赢不了,我们还是得去打;明知道前面就是个死,我们还是要去送死!”陈秀光眼中的血丝红得吓人,带着一股决绝与悲哀,“没办法啊,就是拿人命去堵,我从北打到南,我拿了多少好儿郎、好姑娘的命去堵……就是这样,我们还是一直输,一直一直的输,这叫我怎么下去跟他们交代?”

    这也是他问过孟应骐的话,若抗日不成,而先战死,拿什么话去告慰牺牲的烈士们?若前朝抵御外辱的将士们魂灵不散,在奈何桥头等着问你,山河仍在否?你拿什么话去回他们?

    难道跟他们,东北没了,华北没了,首都叫人家破了,咱们就要亡国了,这个国家彻底没指望了?

    那不如当场投了畜牲道,再不当人的好。

    孟应骐的回话也简单:“那我就在奈何桥头不走了,也跟他们一起等,等有一个人下来跟我,日本投降,国家太平安康。国一日不安,我灵魂一日不散。”

    “至少你我死了,能挺直了脊梁骨下去,我是为抗日而死,不像华北殷汝健,下去了要经业火烹煮,那样的人,有报应的。”

    施朔瑛忽然打断他的话,字字铿锵,带着不容置疑的味道,全然不像一个温柔顺从的坤泽:“我们能赢的,一年不行五年,五年不行十年,日本就那么一个国,他们占领我一个城,就要用一个团守城,等到他们军队耗光了,我们还有广大的西南西北,群山大河就是屏障,我们慢慢来,能赢的!”

    陈秀光倏然一愣,这话与景纹彰过的何其相似,他这话时的眉眼,与孟应骐如出一撤。

    如果,连在后方的百姓都抱着这样的心态的毅力,那前线的战争似乎也没那么悲观。

    陈秀光的心情稍微平复,他又想起来孟应骐和施朔瑛之间的那点不正常。

    “施先生,我另有件事,可能的直白些,您可别介意。”

    施朔瑛毫无防备道:“您。”

    “你送双鹰的衣服,有心了,可就怕别人见了,多心。”陈秀光对孟钰泰的尊重不多,因此言语间也没那么多弯弯绕绕,毫不避讳道,“你年纪,嫁给孟总,是有些委屈人了。双鹰是什么人,我了解,她出色,优秀,又……额,挺会,挺会那什么的……”

    陈秀光咳了两声,继续正经道:“你被她吸引,这很正常,但别着了她的道,否则你要吃亏。”

    “我只是……”他忽然慌了,那种被外人戳破阴暗心思的感觉袭上心头,他想立刻夺门而出,逃离陈秀光的视线。

    施朔瑛不知往下怎么作答,只想右上角点红叉关闭对话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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