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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相也略有不悦地扭头看了一眼。
站出来的是从五品官员冯保，冯保为刑部员外郎，平日和太子交往密切。太子师承李相一脉，莫非也是有其他人授意？也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圣上昨天晚上就把太子禁了足，以至于东宫一系的人现在站出来发疯。
陈相给吕?使了个眼色，让她待会见机行事。
“臣请圣上仅在军中推广第四天路！”
此言一出，一片哗然，且不新天路对大周本就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大好事；根据古籍记载，天路推广更有益于开天路之人，这也是为何当年孔圣人和释迦摩尼广收门徒的原因。
然而现在有人站出来这个话，无异是当众给伯阳侯打了一掌。
纪霜凝不认识那个官员，只好悄悄打量了一下最高位的男人，看他脸上不悲不喜，彷佛一口古井一般，看不出什么波澜。
陈相皱起眉头，不知道是不是东宫里面又放出来了什么消息，才会放任手下的人作妖。或者这干脆就是太子的授意，可伯阳侯刚到京城，太子就已经被禁足了，他们两个能有什么关系？
冯保高声进谏：“第四天路我们还并不了解，有何典籍更是一无所知。第四天路是如儒家一般倡导仁义，适合大周推广教化，还是如佛家一般并不适合大周，我们还需考量，不可贸然在民间推广。”
听到这句话，纪霜凝几乎想跳起来打人了，自己和他无冤无仇，怎么这人话就夹棍带枪的？
“另外，如果贸然在民间推广，恐有心思恶劣之人学会后借此滋事，后患无穷啊！”
冯保到这里，一旁准备出击的吕?也猜到了七七八八，太子向来独尊儒家，恐怕是觉得第四天路抢了儒家的地位。
迂腐！吕?心里暗骂一句，可她还没来得及话，就看到伯阳候站了出来。
“微臣请奏！”
事关自己数学推广大业，纪霜凝不得不冲出来为自己辩驳。
感到自己身上落了几十束目光后，纪霜凝清了清嗓子开口道：“先看眼下，鬼祸横行，已成大周各地官员需要迫切解决的问题。第四天路中有一法名为：绝对值，可保自身不被游魂侵扰。”
“天下不能修炼儒家正气的百姓何其之多？推广天路，多一人学会，大周则强一分国力；此举不有利天下万民？”
冯保冷笑一声：“伯阳侯可曾忘了？若论驱鬼，佛家可最为擅长。”
早料到别人会这么，纪霜凝不慌不忙：“佛法为何不能在大周推行因为佛法乱三纲，弃五常，使民间困于佛也。佛教广开戒坛，收敛民间财物；收纳弟子，使天下田无人耕；此佛之罪也。但第四天路无佛家之弊，且有其利，为何不能在民间广而告之？”
没给冯保任何机会，纪霜凝继续侃侃而谈：“到心思恶劣之人学习恐有后患更是无稽之谈！”
“刀可切菜，但也能杀人，但是自有律法惩治持刀行凶之人，从未听闻官衙要判刀什么罪过。”
“若要因为此事因噎废食，我反而要怀疑你有何居心！”纪霜凝赶紧给对方扣上几个帽子，“你是认为大周律法不能惩治用天路之力行凶之人？还是认为当今圣上治国不严，政法不清？”
冯保被噎得不上话，只能又站了回去；吕?见状偷笑，看来没有需要自己的地方了。
高彻也没想到新封的伯阳侯也是个伶牙俐齿之人，一锤定音结束了这场争论：“新开天路乃人族之幸，朕自然允许伯阳侯推广天路修炼之法！”
纪霜凝赶忙谢恩，心里颇为自得，以后自己可是奉旨推广了！
站在皇帝身边的大总管又宣读了一份圣旨。
这次倒是简单明了，只是明国师收自己为关门弟子。
一时间，本来肃静的朝堂也变了样，不少官员都开始声议论纷纷。
纪霜凝虽然不知道国师是谁，但看着被炸了锅的早朝，心中也能猜到估计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
皇帝高彻坐在最高处，眼下的场景尽收眼底，也是装作第一次知道一般笑了出来：“如此甚好！既然国师愿意收徒，更是朕的伯阳侯，今日双喜临门，再赏！赏京城城外农庄一座！云锦十匹！点翠珠花头面一套！”
慑于皇帝的威严，官员们也都安静了下来，不敢再有半分意见，倒是有不少人已经悄咪咪盯着纪霜凝了。
一个早朝的时间，纪霜凝没想到自己能谢恩三次。
高彻大手一挥：“退朝！”
出了宫门，纪霜凝一眼就看到了任瑾，他还站在原地半分都未移动过。
任瑾看到纪霜凝满面春风的样子，也便猜到她此番入宫没有遇到什么岔子，于是掀开马车门帘，扶着纪霜凝上车。
在回去的马车上，纪霜凝没来得及补觉，就先把今日的赏赐和国师收徒的事情细细给任瑾了一遍。
“姐天资过人，又能再开天路，这些都是应得的。”任瑾也是毫不犹豫地又吹捧了一番彩虹屁，“国师一脉虽然平常不显，但真论起辈分来，恐怕这京城里的官员，要有一些叫您师叔了！”
两个人着都相视哈哈大笑起来，想到今天进宫万分顺利，又得了不少封赏，就让纪霜凝舒心的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等纪霜凝再次醒来，就已经到侯爵府了。
看着宫里的太监们把披着黄缎的赏赐如流水一般搬了进来，纪霜凝脸上也浮现出来笑容。
这里的云锦不仅遇水不湿，遇火不燃，更冬暖夏凉，而且御赐之物也不能转卖或者再赠送他人。纪霜凝心里就计划是不是已经可以把妹妹接过来了，这些顶级布料给她做身衣服也是挺好的。
想到出来的时候自己和陈相交谈的内容，纪霜凝也才知道，原来自己既开天路，就可以通过著书赚钱，而且因为只有得到原作者认可的印刷，才能学习获得相应的天路修炼力量。
和已经发展得很成熟的儒道释三家不同，数学还是一个新的学科，天路能开多少，现在只靠自己产出，以后估计自己版税都能收不少。
纪霜凝光是想着就已经美的鼻涕冒泡，不过也不能坐吃山空。
尤其是因为日后还要开设书院，纪霜凝便迅速制定了眼下需要尽去做的事情：
一：编写数学相关教材，一可现在赚钱，二可作为日后书院教材。
二：要润物细无声地提高民众的数学接受度，最好能和生活娱乐结合起来。
关于如何和娱乐结合，纪霜凝在侯爵府里来回踱步，感觉所有穿越者的招数都已经被堵死了，自己还能再怎么推成出新？
看到周围忙碌的太监，纪霜凝又想到前几天带自己去茶馆的郑玄，想到他的话，纪霜凝突然想到一个妙招。
“走！任瑾！我们出门考察一番去！”
任瑾虽然不清楚什么叫考察，但是看着纪霜凝要出门便也跟着一起过去，顺口又吟诗一句：“好风凭借力！”
话音刚落，一阵清风徐来，托起任瑾的脚步。
这一幕恰好被纪霜凝看到，她也暗暗咂舌。
果然，关于省力这方面，谁都有自己的门路，懒才是第一生产力。
纪霜凝带着任瑾走了一天，把偌大的京城里大大茶馆都看了一遍。
尽管两个人一个靠着诗词，一个靠着加法，体力都已非常人所能及，但是逛了一天街，最后还都在一个茶馆累的趴下了。
“姐，”任瑾觉得这逛街比从伯阳到京城赶路都累，感觉自己现在双腿就和灌了铅一样，根本一步都不愿意再走，只想找个地方能随便坐下，“你看这么多茶馆，是为了什么啊？”
相比任瑾，纪霜凝还有口气，不那么累，端起面前的茶水，也不管烫不烫了，一口牛饮而尽，擦了擦嘴才道，“我们去开个茶馆吧？”
任瑾听到这句话是百思不得其解：“姐，京城的茶馆怎么都有百八十个了，我们靠什么啊？”
任瑾虽然不做生意，但是也懂茶馆这种没什么门槛的生意，就需要做一个人无我有，人有我精，人精我。如果没有特色，不准自己开的茶馆客人还不如外城一些人家随便支的茶摊客人多。
想到这些茶馆都没有各类游戏，纪霜凝嘿嘿一笑，终于到了我可以一显身手的时候了！
九连环七巧板，华容道和数独，这些数学游戏都安排起来！
还有麻将扑克等着自己，再不行的话，去找自己那个神秘的便宜师父商量问问，看看儒门能不能造出来俄罗斯方块的游戏机来！
年轻学子不是爱聚众聊天吗？狼人杀再安排起来，训练下逻辑对数学也是大有裨益嘛！
自己的茶馆特色就是各类桌游！纪霜凝可不信这种独此一家的店还能不火？这样一来，眼下赚钱，日后推广我全都一手抓！
这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世界，终于可以接受信息爆炸时代的各类游戏的大洗礼了！
后世有不少学者研究数学相关游戏的时候，他们都发现似乎线索有若有若无地指到了纪霜凝身上。
人们都认为伯阳侯是为了在当时贫瘠的土地上推广数学才呕心沥血地想出如此多思妙想，引人学习数学。
这甚至启发了后世学生是否需要寓教于乐的各类相关讨论。
谁都不知道的是，最开始纪霜凝仅为了给她的茶馆引流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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