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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生世世小说网 > 江湖,少年行 > 第八章:美人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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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窗外有一棵参天大槐树,枝繁叶茂,华阴如盖。

    也幸亏有这棵树。也幸亏我反应够。

    此时我正坐在树杈上,心还跳个不止。

    但让我更心惊胆颤的,却是张献忠竟然冒天下之大不韪,勾结满人。

    虽然我自幼长在深山,双耳不闻谷外事,但却深知,师傅恨满人比恨张李二贼更甚。

    楼窗子竟然又已关闭。我突然想到铁溶的过话,和贾三娘曾注视延明的眼神。

    那眼神尤如春风,有诱惑,更有着强烈的欲望。

    我禁不住打了个冷战:“哪些被她看中的少年儿郎,不知是有幸还是不幸?”

    突然身后有人讥笑道:“你是不是在想她咋没选中你这个自命风流的少年儿郎。”

    我心里一惊,险些从树杈上掉了下去。就见延明竟然从身后的密叶中探出头来。

    我刚想回怼他,转念一想,却又忍住。

    延明注视着我,一脸讥诮之色。见我竟然没有回怼,似乎有些吃惊,道:“不话,是不是被我中了心思?”

    “我只是怪,你怎会在这里。”

    “我应该在哪里?”

    “你也许应该在贾三娘的怀里。”我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延明也笑了,道:“贾三娘怀里确实正搂着人,但却不我。”

    我不由一怔,随又冷笑道:“我只记得铁溶已经走了。”

    延明用手一指,道:“你看哪窗是不是又已关闭。”

    我当然已经看到。

    延明继续道:“贾三娘的床下,本就早已藏了个少年。”

    楼内果真传出贾三娘与人调笑,呢喃的私语声。

    那声道果真很年轻。

    我习惯性的摸了摸鼻,道:“不对,这样的话,铁溶应该早就发现床下有人,他为什么要隐忍?”

    “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隐忍,但有一点却很重要。”

    延明见我在听,便接着道:“因为到了他这把年岁,早已明白,成大事者不拘节,女人如衣这个道理。”

    我觉得延明得不无道理,一时无言以对。只是怪,他比我也没大多少,为什么会如此世故。

    是不是我也应该去做几天和尚才能体会到,这社会的复杂和无奈。

    正在我胡思乱想之际,楼内的呢喃已变成了,急促的喘息和呻吟声。

    这声音在寂静的黑夜里,竟是如此的清淅,恣意放纵…

    我的脸已经发烧,延明似乎也有些不自在。我一把拉住他,笑道:“我们要不要下去看看哪少年的模样?”

    延明身子似乎僵住,冷道:“你是不是听墙根听出瘾来了。”

    不等有我所反应,他又道:“天已将明,不走还待何时…”

    话音未落,我们携手一跃,便掠下了大槐树。

    【二】

    我从就没有多大志向,只想和师傅一样,终老桃花谷。关于山外,谁坐江山当皇帝,我觉得都是一样。

    张献忠勾结满人,我除了有点震惊之外,就是好。必经岳飞抗金,元蒙统治,那已是遥远的历史。

    没有经历过,便不会感同身受。

    但林叔的反应,却实让我大感意外。

    “张献忠不但是个反复无常的人,竟然不顾民族大义,勾连外族害我中国,他就不怕百年之后,史笔如刀,遭万民唾骂。”

    林叔须发皆张,义愤填膺手拍桌面,我震惊之余,竟然产生了一丝愧疚。

    林叔虽然和我情同父子,师傅也从没有当他是外人,但在桃花谷却谨言慎行,从未曾有过如此慷慨激昂之词。

    难道这世上,无论好人坏人,都有着不为人知的一面,藏着几付面具?

    若真的人人都是这样,岂不是活着很累。

    我突然有些失落,有些悲愤,也不知是为我自已,还是为如今这个世道。

    “作为朱家子孙,我不是更应该表示愤慨的吗。”

    “想不通的事就不要去想。有些事经历过了,自然就水到渠成。”

    在桃花谷,每当师傅被师娘“欺负”,我表示不理解时,师傅就会这样解释。

    “也许睡上一觉就会好起来的。”

    不觉中我已回到了书房所在的院。想到还在等着我的梅香,心里不由升起一股暖意。

    我禁不住加了速度。

    突然,就见一条人影从屋脊掠下,在塘中荷叶上一点,几个起落,已在数丈之外。

    身形纤细,但决不是梅香。

    我心中大骇,顾不上多想,脚尖点地,身形已起,便追了上去。

    天已将明,那身影在朦胧的晨曦中尤如一只春燕,倏忽间已掠过一排屋脊,向一间院飞去。

    那人轻功竟是不弱。但想要摆脱我却也不是那么容易。

    我对自己的轻功很有自信。

    我掠过屋脊,落向院。

    晨雾已散,天更亮了。

    那人一身粉红色紧身衣衫,竟然是个妙龄少女。

    她忽然转身,用一双似笑含嗔的大眼睛瞪着我,道:“你为什么要追着我?”

    我不由一怔,随后又笑了,道:“因为好。”

    “好?”她似乎也是一怔,“哪里好了?”

    “我在好,为什么不是春天,却还有燕子飞来。”

    我认真的表情让她似乎也感到好:“燕子,哪有?”

    “不但有,而且是个粉红色的。”

    她先是一怔,随后也笑了:“你这人不但模样还算英俊,话也不讨人嫌。”

    “自我懂事起,大人们都这夸我的。”我突然觉得她不但长得漂亮,而且还有些调皮。

    “你一直就这么自信?”

    “当然…”

    她眼中的笑意更浓了:“就算你貌若潘安,我也还是不会嫁给你。”

    我不由一惊,心念一转,脱口道:“你是…”

    “我就是陈真儿,你可以叫我师姐。”

    “我为嘛要叫你师姐?”我顾不得检讨刚刚经历的草率,“你明明比我还一岁的。”

    陈真儿忽然就板起了脸:“就算没你大,你也得叫师姐。”她终于还是忍不住笑了,道:“因为已经有个人叫我师妹了…”

    我是真的被惊到了,此时就算是个傻子也听懂了她的意思,何况我本就不是个傻子。

    强忍着胃里酸的气,我冷笑道:“你我虽然师出同门,但各有各的师承,我师傅就我一个。无论是作为徒弟还是儿子,我都是老大。”

    我本是一个有修养的的好少年,桃花谷的山民们,林叔林大娘,都是这样夸我的。我也想在陈真儿面前保持风度。

    只是一大早就遇见这种事,放在谁身上,也再难保持风度。

    陈真儿反而笑的更欢了,拍手道:“你这人真的有趣。”

    她突然又板起了脸,道:“我虽然不会嫁给你,但也不讨厌你。朱师弟…”

    看着陈真儿故意严肃,却一脸狡黠的模样,我刹间气结。

    我终于明白了师傅曾经的教导:“永明呐,你要记住,好男别要和女斗,斗到最后好男也成了渣男。”

    朱真儿已离去。我内心却五味杂陈。没下山前,我本就早已不记得,这门自幼订下的娃娃亲。

    在桃花谷,有梅香秋菊和我耳鬓厮磨。

    她俩也算是人间绝色。

    当得知要来谷城成亲时,虽然不愿,却不敢违背师命。

    “反正已有了梅香秋菊,再多娶一个也没啥大不了的。做少爷的哪个不是三妻四妾?”

    虽是奉师命,但我也没有拼了命的拒绝。

    我并不是真想娶,陈真儿本就可以实意不嫁。我本该高兴,为什么反而有些失落。

    “天下的男人是不是都一个德行,做渣男是本分,做渣女就讨人恨。”

    我突然觉得自己已接近了渣男的边缘。

    “为什么男人总要想当然的以为,就算拥有再多女人,他就会是女人一生的唯一,而无视女人也应该有更多的选择权力。”

    我禁不住打了个寒噤,“这真是个烦人的问题。”

    【三】

    我终于见到了叫陈真儿师妹的人,方白衣。

    方白衣一直是个非常讲究的人。

    他一身白衣,剪裁得也非常合身,一张非常漂亮的脸上,不笑时也仿佛带着三分笑意,看来他不但高大神气,而且非常英骄傲。

    他确实有骄傲的资本。

    他家族显赫,系当朝大学士方岳贡之孙。又是“桃花娘子”贾三娘的大弟子。

    据传,他的武当“两仪剑”法已有九成火侯,在同门后辈中是数一数二的好手。

    家族显赫,名师高徒。他想不骄傲都难。

    但我却看他不顺眼,无论是横看坚看,还是直着看。

    “早就听朱师弟是人中龙凤,年少风流。人日得见,果然非虚。”

    方白衣俊脸带笑,表情真挚,一时让人难辩真假。况且他我师承武当一脉,又二十多岁大我些许,喊声师弟也是本分。

    就算我心里别扭,百般不愿,竟也无言驳叱。

    但要让我喊他一声“师兄”,却是万不可能。

    我眼珠一转,讥讽道:“方大侠果真是望族之后,名门世家,话就如书卖唱…”

    我这话未完,早被一旁的陈真儿抢了去,只见她如娇似嗔,道:“朱师弟初来乍到,一路劳累,想必受了暑气…哈哈,师兄可别给他孩家一般见识。”

    我刹间气结,未完的半句话噎在咽喉,憋的险些落下泪来。

    方白衣神色不变,道:“你我本是同门,还是师兄弟相称的好。’大侠’二字万不能当。”

    我气极反笑,一时没了分寸,道:“我和你从不相识,算哪门子的同门,就算你是世家子孙,在我眼中,也不过是个’混账’东西…”

    方白衣依然是面带微笑,只是看着陈真儿,并不答话。那情景就仿佛,我的话不过是一阵风,一个屁。

    就算是一阵风,也风过有痕。一个屁,也放后有味。

    那一刻,我觉得我啥都不是。

    十八年第一次尝到被人无视,当作透明人的痛苦。

    陈真儿双眼瞪的溜圆,那表情似乎都不相信,我一个名门弟子,朱家少爷,话竟如此刻薄。

    但我并不后悔,我的自尊也容不得我后悔。我只是怪,方白衣竟然不生气。

    他不但不生气,反而笑如春风,不争不辩。无论怎样看都是个君子。

    难道只有我看到了他眼梢嘴角的讥诮之意?那分明在:“就算订了亲又能怎样,她仍然是我的人。”

    就在此时,一个绿衫少女远远喊道:“师姐,师傅请你过去话…”

    陈真儿似乎松了口气,狠狠看了我一眼,又对方白衣道:“我娘喊我,师兄我们走吧!”

    我朝着二人的背影恨恨的“呸”了口,却仍觉气息难平。赌气一跺脚,没想踩到了石子上,硌得脚板一阵酸麻,险的骂出娘来。

    【四】

    天已将暮,却起了风。

    我忽然发现,林叔和延明还没回来。

    承恩寺并不算远,此时,他们本该已回山庄,正在和我讨论铁溶约会满人的事情。

    天已黑,风渐急,山雨欲来。

    林叔延明仍没回来。我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难道他们遇到危险,已遭不测?…”

    我拒绝再想下去。

    “梅香还一个人在书房,想必她现在的心情肯定和我一样。”

    我突然发现,偌大的山庄,此时除了风声,竟悄无声息。

    大雨忽至,风声更急。

    我凌空一个翻身,便向书房所在的院落掠去。

    书房一灯如豆,一个身影在纱窗前焦虑不安,似乎正在等侯雨中归来的我。

    但我知道,那身影决不是梅香。

    夜黑风雨急,是梅香她定会倚门守望,决不会静坐纱窗。

    我的心沉了下去。

    我轻轻推开了书房的门。

    房间之人果然不是梅香,她竟然是那个喊陈真儿师姐的绿衫少女。

    在看到我的那一刻,她似乎吃了一惊。本来想冲我笑笑,但那笑比哭还难看。

    她到底在紧张什么?梅香又去了哪里?

    我脸色一沉,冷道:“你是谁,为什么会在我的房里?”

    “我是陈师姐的同门师妹,你可以叫我红。”绿衫少女轻声道,“当然,你也可以叫我师妹。”

    我突然就笑了。嘴角邪魅,表情温柔:“哪么师妹,你雨夜来我书房,可为何事呢?”

    红却低下了头:“我…我只是仰慕师兄你少年英俊,我…”

    这个理由似乎可以理解,少女怀春,老鸨爱金,本就是人之常情。

    她突然又抬起头,一双大眼就如黑夜里的星星,天真无邪,纯情可爱。

    “我也知道这样做太过唐突,但还是没忍住…”

    她完全没有了初见时的紧张,就似一名初次登台的演员,终于找到感觉,渐渐沉浸其中。

    “你终于还是没忍住要过来,找我一诉衷情,甚至为我宽衣解带都可以。”

    我面带微笑,静静的看着红。模样竟是有些痴了。

    我内心却暗自冷笑,也终于明白一个道理,“原来这世上人人都能当演员,演戏也并不是那么难。”

    红似乎被我中了心事,娇羞道:“师兄真的好坏…”随后就听她“嘤”的一声,便扑到我怀里。

    速度之,如燕投林。我甚至已感受到她的体温。

    我身子不由僵住,但仍然笑道:“你就算要急着以身相许,也得等我换下这湿衣服啊!”

    “反正就是要脱的,又必何换…”红的呼吸已变的急促,更要命的是,不知何时,本就很薄的绿衫竟已滑落肩头。

    年少气盛,美女在怀,我是坐怀不乱,还是顺水推舟。

    我似乎已是意乱情迷,无力把持。

    红突然就抱紧了我,绿衫已全部滑落肩下,她的前胸竟已。

    突然雨夜中一声冷叱:“拿下这淫贼…”

    音尤在耳,三五个手持刀棒,俱是紧身短装的少年已冲进了书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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