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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生世世小说网 > 辰砂引:嫁衣太子 > 第121章 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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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了这话,许静辰的脸色倏忽一变,还未及开口,但见磬和帝兀自转身,又背对着他继续道:

    “有时候朕也会想,倘若轩儿也生得像蝉一些,亦或者,轩儿也清清白白地生在宫中,朕是不是就不会像现在这般,这般放不下瞳儿了……”

    什么意思?

    难道静轩也是……

    许静辰惊愕地抬目转头,却只看得到磬和帝落寞的背影。

    答案或许就在这里。

    许静辰终于不再犹豫,甚至有些迫切地打开了手中的白纸。

    字迹陌生,却的确也是血书。

    这份血书很长很长,许静辰一行一行地看下去,脸色也一丝一丝地白了下去。

    答案,确实就在这份长长的血书里。

    不错,正是当年鹃儿留给磬和帝的那份血书,上面将当年之事写得清楚楚,包括恪王不育、忍冬身份、谋逆之事,以及许静轩的身世。

    原来,静轩不仅是元皇后的儿子,他竟然还是父皇亲子……

    这个真相太过不可思议,许静辰猜都不敢这么猜。

    恪王不育,逍遥露,恪王对付不了的人……

    恪王对付不了的人,除了父皇,还会有谁呢?

    难道是……

    太后?

    经过静轩身世这一颠覆认知的真相,许静辰少不得胆子大了些,便费心开始整理各种脉络。

    若果真是太后,那五年前的羊乳茶之事,困扰了他五年的那个疑惑,不是迎刃而解了么?

    许静辰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但见磬和帝忽然转过身来,慢条斯理地问道:“辰儿,这些年来朕为何纵着轩儿,你可明白?”

    经此一问,许静辰不得不先努力平复下自己的心绪,将血书叠好塞回荷包里,低眉回道:

    “父皇并非纵着静轩,而是在尽力护他周全。”

    “静轩身份特殊,唯有做个闲人方不会太引人注意。”

    “父皇的一番苦心,儿臣明白。”

    “辰儿……”

    听到许静辰这样,磬和帝不禁老泪纵横,抓起许静辰的手激动道,“此生有子若你,朕,朕复何求啊!”

    想不到磬和帝会对自己出这样的话来,许静辰顿觉心中五味杂陈,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少不得又想起方才所想之事,许静辰暗暗思量片刻,终于认真看着磬和帝道:

    “父皇,儿臣有一事不解,不知父皇可否告知儿臣?”

    磬和帝立刻问道:“何事不解?”

    许静辰想了想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儿臣就是有些好,听儿臣不能吃羊乳,是因为父皇也不能吃?”

    磬和帝先是一愣,随即点头道:“嗯,确实如此,不过朕不能吃,也是因为朕的生母李皇后不能吃。”

    “由此,朕还问过太医,太医这种与羊乳相克的体质,乃是会一代传一代的。”

    “也就是,不只是你不能吃,只要是朕的儿子,便都是不能吃的。”

    最后一句话既出,许静辰不禁大惊失色:“不会有例外?”

    “不会。”

    磬和帝回得斩钉截铁,但见许静辰神色异常,少不得又问道:“怎么了辰儿?”

    “哦,没什么……”

    被磬和帝一问,许静辰少不得定了定心神,终究未提及谨王能吃羊乳之事,而是转向另一个更重要的问题道:

    “父皇可还记得五年前,皇祖母叫儿臣与静轩到颐天宫,喝羊乳茶的事么?”

    许静辰这个问题,竟叫磬和帝也变了变脸色:“什么?也叫静轩去了?”

    磬和帝这反应,令许静辰不禁诧异道:“父皇……不知道么?”

    父子二人面面相觑,半晌后,似乎都明白了什么,终是磬和帝先开口道:“辰儿的意思是……?”

    “嗯。”

    磬和帝并未言明,许静辰却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显然,二人已心照不宣:

    太后便是暗算恪王之人,故而她会怀疑静轩的身世。

    为掩人耳目,太后便同时叫静轩与静辰去喝羊乳茶,目的正是确认静轩是不是磬和亲子。

    如此一想,恪王之前的两个儿子不幸夭折,只怕也同太后脱不了干系。

    好一个深藏不露的太后。

    “辰儿,这可如何是好呢?”

    看磬和帝此时的反应,显然在今日之前,他是没想到这些的。

    许静辰思忖片刻,平心安抚道:“父皇不必担心,皇祖母既然能将父皇都瞒下,便决计不会向旁人透露半分的。”

    许静辰言之有理,磬和帝听了,这才放下心来,少不得又动情感慨道:“辰儿,朕的好儿子,父皇,多亏有你啊!”

    许静辰再次无言以对。

    十七年来,他们父子之间,似乎总是隔着一层看不见的屏障,明明可以亲近一点,却总是无端地疏离。

    好像他们的父子关系,却总是被君臣关系有意无意地压着,故而今日磬和帝突然这般反常,许静辰自是无言以对。

    尴尬之余,许静辰只得垂首低眉,看了看荷包上长得离谱的翠色束绳,十分刻意地转了话题:

    “儿臣愚钝,不知这绳结该如何打了。”

    这话题转得实在过于刻意,以至于磬和帝都意识到了什么,眼中少不得又生出十分的愧色来。

    辰儿本不是凉薄之人,如今却对他这迟来的父爱刻意躲闪。

    想是这么多年,他委实欠辰儿良多。

    但事已至此,愧有何益,唯有尽力弥补罢了。

    想到这里,磬和帝也不再继续纠结,干脆顺着许静辰的话,故作轻松道:

    “哈,你不知就对了,这可不是一般的绳结。”

    许静辰沉默不语,但见磬和帝将手中丝帕叠好塞入荷包,而后竟拉起他的手,柔声道:“来,坐下来,朕教你。”

    被磬和帝拉着坐回蒲团之上,许静辰全神贯注地看向磬和帝的双手,用十分的心神记忆着那弯弯绕绕交交叠叠,不知要穿插几百次才能完成的绳结步骤。

    历经一百次交叠、一百次缠绕、一百次穿插,曲曲折折三百步,那四根束绳终于变成了一个球状的绳结。

    如此繁复的步骤,想来此结必有故事。

    仔细琢磨着绳结上看似杂乱无章的纹路,许静辰百思不得其解。

    看了看许静辰良久不舒的眉头,磬和帝的眼中竟隐约冒出一丝得意。

    “没学会吧?哈哈哈,当年朕可是缠着蝉,叫她手把手教了朕整整一宿呢!”

    磬和帝不禁大笑道。

    许静辰不置可否,只微微勾了勾唇角,淡淡道:

    “儿臣愚钝,不知此结是何寓意,还请父皇赐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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