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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照得视野里的一切都晕开了模糊的光，有腾腾的热浪从地面升腾。衬得那一抹黑色格外的浓烈。
那短短的一段距离突然变得十分难熬。齐涉有些坐立难安。他端起咖啡杯又放下好几次，沈九思才终于在他对面的座位上落座。
“齐先生。”
“沈老师。”齐涉微微欠了欠身，“希望今天没有耽误沈老师的时间。我记得你爱喝冰美式，就先替你点了。”
沈九思颔首道：“谢谢。”
他喝了口咖啡没有话，齐涉坐在对面，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三年过去了，虽然时间似乎让沈九思变得柔和，但从第一天在离境观找到他时，齐涉就知道这个人内心依然锋锐如初。
怀着什么幻想呢？
他将最至高无上的桂冠变作了无上锋利的刀剑，就是回国来斩我们……来斩我，这种人的。
齐涉猛地握紧了茶杯。他低下头，又：“沈老师。”他顿了顿，才接了下去：“我没想到你还愿意见我。”
“我从不抗拒工作。”沈九思道。
齐涉扯着嘴笑了笑：“当然，您一贯如此。”
他完这话，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沈九思慢条斯理地催促：“齐先生有话就直吧，我工作室里事情很忙。”
齐涉深深叹了口气，他抬起头，若有所思地：“既然您这么了，我就直接开口了。您和您的学生……还好吗？”
沈九思抬起眼皮扫了他一眼：“怎么这么问。”
“沈老师或许是刚回来，不太明白现在国内的运营模式。”
齐涉着，将手机放在了桌面上，那上面正显示着樱桃传媒的资料。
“樱桃目前算得上是国内最大的一个互联影视平台。他们自己有电视台，还有视频站和直播平台。旗下签约了不少的艺人，也有做多点投资。”齐涉着，抬头看向沈九思，“沈老师应该记得，上次我们大赛的直播，也是和樱桃合作的。”
“嗯。”
听沈九思应了，齐涉也就点点头。他再次把头低下去，手中把玩着咖啡杯，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门口有几个学生涌了进来，服务员笑意盎然地迎了过去，女孩子们就笑笑地跟着往里走了。
齐涉却猛地捕捉到她们话语里的一个名字。
涂十二。
这些学生，在聊涂十二。
“樱桃有自己的艺人部门，也有自己的营销部门。”齐涉突然抓回手机，“我这话，像是在挑拨离间。但是沈老师，国内的环境真的和你离开之前不一样了。”
他在手机里点了几下，又将手机放回桌面，推向沈九思。
“涂老师……他是樱桃传媒的签约艺人，公司对他是有要求的。加上他年岁又，又刚爆火，在名利场里打滚……”
齐涉伸手敲了敲桌子：“不懂你的苦心，一时间被名利迷了眼，也是有可能的。但是沈老师，我知道我入不了你的眼，但我们协会……确实也有不少好苗子。”
沈九思垂下眼，看着手机页面里的内容：沈九思疑似打压新人，涂十二深夜点赞佐证。
几个营销号倒是得有头有尾，连图都有。
沈九思伸手拿起手机，看着看着，就忍不住露了个笑。
他看得开心，涂十二在家里刷着这些东西，整个狐都要炸开了。
狐狐就知道，杨哥那语焉不详的电话一定有问题！
这都是些什么和什么啊！谁半夜点赞了！
大半夜的月亮那么好，哪个狐敢不修炼还上？师父把尾都揪掉！
再往下翻翻，连友都跟着跑偏了。
【我就呢沈九思早不回国晚不回国，偏偏这个时候回国，搁这儿搁这儿呢。】
【不是这新闻也太好笑了吧？沈九思？人连终身成就奖都拿了，都自立为王了，还跟你们这圈宫斗啊？】
【可涂十二一直没节目了是事实吧？没认沈九思当师傅之前，你看人家多活跃，认识沈九思之后还有资源吗？】
【京师大学学生声讲一句，涂十二在学校上课呢……他平时课业不急也在学校随机给人表演魔术的。我们学校卷得很，他工作重要，学习也重要吧？他整天在学校乐呵呵的，真不一定是被打压了。】
【?悖?姹淮蜓沽嘶鼓苋媚忝强闯隼矗俊
【不管怎么这也太巧合了。太上皇回宫了太子就再也不上朝了，搁谁都得有关联！】
【圈外人笑死，你圈太上皇和太子怎么都二十郎当也没个辈分差的？皇上是谁？】
【就国内魔术还皇上呢？皇上早就殡天了。现在不就等太子苗苗早日长成，别被嚯嚯了嘛。】
狐狸精气得一扔手机，变回原形窜上沙发抱着抱枕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唧！”
气死狐了！
抱枕被踢得在沙发上打转，狐狸伸指甲勾着抱枕，一个也被抱枕带着转。从沙发这头转到那头，一个没注意，就连枕带狐整个跌下了沙发。
“唧——”
白色的团子晕乎乎地跌在地毯上，懵了好一会儿，才从抱枕下探出头。抓抓地毯，又掀开落在身上的抱枕，站起身抖了抖自己乱糟糟的毛毛。
狐狸精长得好看，呆在原地一动不动，就像一个做工精良的玩偶。阳光从落地窗透进来，照在他身上，浑身的毛毛都被照耀得蓬松暖融。
他站在原地晒了半天太阳，才突然变回人形，抱着抱枕躺了下去。
地毯也被晒得温暖，躺下去就好像躺回了温暖的被窝。涂十二枕着抱枕，心想：不行，不能让他们那么污蔑沈老师。他一顿饭都没做好呢，背后就被别人偷了家，这怎么行？
定了主意，他一个翻身坐起，又盯着不远处的手机看了半天，再转头看了看四周。他想了好一会儿，一尾勾起手机直接上楼去了。
涂十二：学业繁忙，无心工作。半夜睡觉，没有点赞。工作全是自己推的，老师教学尽心尽力。你们是魔术师，不是三十八线职业戏精，大可不必这么多戏，还给我安这么多戏。闲来无事做个直播，欢迎大家来玩。樱桃直播指路。
涂十二话得不客气，又将矛头直接指向了业内，再加之春晚余热犹在，直播一开涌入的观众就直接让直播间卡死了。
狐狸精进进出出好几次，又把弹幕设置调到最低，才终于流畅了起来。
“都看得见我吗？”
【看得见看得见！】
【十二你真好看！】
【开播是为了辟谣吗？】
“辟谣？该的我不是都过啦。开播主要是为了找大家玩。”涂十二坐在自己房间的地毯上，抱着抱枕格外乖巧，“这一阵子放假，我准备给你们炫耀一下我的学习成果。”
他一边，一边扬起一抹好看的笑容：“你们都知道的，我比较擅长舞台魔术。但是我们沈老师是个全面手，他什么都会，什么都擅长。所以我最近在跟着沈老师学近景魔术。”
“嗯？近景魔术隔着络怎么表演？”涂十二眨了眨眼，“试一试不就知道啦？”
屏幕里的弹幕刷得飞，狐狸精笑眯眯地伸出一根手指：“这里要给大家解释一下，我们所的近景魔术，通常都是可以近距离观看的和大家互动性很强的魔术。对，我之前在学校表演的就是这种。所以接下来的魔术，我很需要大家一起配合。”
【十二这个开场白好像沈九思哦。】
这条弹幕一闪而逝，涂十二还是捕捉到了。他得意洋洋地道：“那是因为我有超认真的和沈老师学习哦。”
【沈九思教学严不严格啊？】
“我们沈老师全世界最温柔。”涂十二认真，“你们不要去信那些谣言，我和沈老师天下第一好。”
【天下第一好也没见他陪你辟谣啊。】
【单方面的天下第一好？】
【他不这么还能怎么？直播自己老师打压自己吗？都不是孩子了还混不混了。】
涂十二直接挨个禁言，然后才：“你们看不看魔术呀？”
弹幕飞划过一片看看看！
“好，我们首先来玩一个预言魔术。”涂十二一边，一边抽出一张纸，“一会儿我会让大家自选一个数，然后，我会在这张纸上写下你们的答案。”
他一边，一边拿起那张纸：“这是一张白纸。我现在会将未来你们的答案，写在这张纸上。”
“你们觉得不可能？”狐狸精得意一笑，露出了尖尖的虎牙，“可是魔术师就是把不可能变成可能的人呀！”
他把那张纸盖着放在了一边：“从现在开始，我不会碰这张纸了。”他一边一边举起手晃了晃：“那么现在就请大家，跟我一起，在心里从到9里，选一个整数。”
“都选好了之后，把这个数字乘以9。很简单的数学关系，都乘好了吗？乘完了之后，把你们得到的这个数的个位与十位相加，没有十位数就只看个位数。然后我们把相加得出来的数，再乘以7。”
“然后，再在你们得出来的数字上减个3吧。”
“最后，我们再加一个6。”
“得出答案了吗？”狐狸笑眯眯地问，“都算好了吗？”
屏幕飘过一片算好了，好简单之类的字眼。十二伸手把纸摸过来，对着镜头展开：“是这个数吗？”
纸上用黑色的签字笔写着端正的99。
【……要遭】
【翻车啦！】
【不是这个数！】
“咦？不是？怎么会？”涂十二低头一看，然后立刻喊道，“等等，你们的十二从来不翻车！”
他着，把纸慢慢倒了过来：“再看看，是这个数吗？”
纸张一倒转，上面的99就变成了66。
“反过来是长长久久，正过来是六六大顺。第一次直播，希望看直播的大家，都长长久久，顺顺利利。”
涂十二拿着纸，对着屏幕笑弯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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