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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干的！”
“是，属下刚刚调查询问过，确定之前有两个黑衣男子提前过来打扫卫生，一直没有离开潜藏在房间里。属下分析青帮子弟的可能性大一些，原因在孟晓东身上。其次军统特务的几率相对小一些, 原因在褚文昊身上，他今晚一直在百乐门，没时间参与刺杀。”
“混蛋！”
丁默村彻底怒了，顾威武加入七十六号立功无数，如今不明不白死掉，这是对他的挑衅！
不管是万林亦或者军统特务，他都有点忍够了, 正如影佐祯昭所言总要杀人放火才能有机会。
肌肉颤抖道：“给我杀！我要恒社子弟跪地求饶，我要国党特务无所遁形, 不必顾及租界规矩，谁敢阻拦打死他！找到那个女人，我要撕了她！给我把码头、火车站以及各个出口封锁住，要是跑了就砍你们脑袋！”
“是！”
一场突如其来的血雨腥风很是迅疾，租界里枪声大作，根本没有顾及所谓的规矩，满城风雨民众大门紧闭，躲在家里瑟瑟发抖。
......
清晨，褚文昊朦朦胧胧中听到咿咿呀呀的声音传进耳中，猛然起身呆愣片刻，想起昨晚收留的女人。
大裤衩，光着膀子，头发跟鸡窝一样，踩着木屐吧嗒吧嗒的拽开门，看到手执折扇，一颦一笑，时而踢腿时而扭腰的女子正在吊嗓子。
几十平的小院，一半青石, 一半泥土。北侧墙角的黄瓜架青青绿绿，南侧苗圃中花朵争相斗艳，满园春色被三米院墙圈禁。
孟晓东甩动长发时，眼角扫到出门的男孩，暗暗呸了几声，臭流氓，居然不穿衣服。
眼角却不时偷窥几眼，那匀称优美的肌肉线条，充满力量感，真想拿捏两下试试真假。
“褚先生早啊...”
褚文昊轻轻点头，几步来到南侧用沙子堆砌的训练区，开始每天的锻炼。
孟晓东也不吊嗓子了，练习身法脑袋却盯着他，沙中蛙跳二百、单手撑地上下起伏好奇怪的动作？充满力量的军体拳脚，最后一脚踢烂被抛到空中的沙袋。
红唇微张，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一番洗漱后，褚文昊换了一身休闲装准备出门，却听：“褚先生我请你吃早餐吧？”早就严阵以待。
砰砰～
敲门声传来，褚文昊皱眉问：“那位？”
“褚先生，艾伦伯爵请您八点到领事馆, 有事商谈。”英国大兵在门外喊道。
“知道了。”
不知道艾伦找他啥事，时间尚早，“走吧，不是请我吃早饭吗？”
“啊，哦、”孟晓东答应一声，她听的很清楚，艾伦伯爵请他谈事。她虽然很久没来上海，但该知道的都知道，艾伦好像是英国总领事，在华的最高长官，居然找他谈事，真是...
“就吃这个？”
两人来到圆明园路摆在路边的馄饨摊，脏兮兮的桌子，黑乎乎的油条，一盘黄瓜咸菜，滚烫的馄饨没引起她丝毫食欲。
“不然呢？”褚文昊不管她，往碗里倒醋、放香菜，滴一滴辣椒油，不紧不慢吃了起来。
“我可以请你吃点好的...”孟晓东蹙眉道：“外面很不卫生，尘土飞扬，食材都不新鲜，环境也太差了...”越说声音越小，从包里取纸巾从头到尾把能接触到的东西擦拭一遍，等她吃的时候褚文昊都吃饱了。
点燃一根香烟，“像你这么精致的女人，不应该生在战争年代，那样只会是一种莫大的讽刺。”
孟晓东不急不缓颇有教养，咽下食物后才开口：“我只是不习惯在外面吃饭而已，平常都是在家自己做...”
一辆黑色轿车停在馄饨摊前，项顶天六人下车打完招呼各自用餐。顾叔同过来汇报工作，“褚队，昨晚租界警察死了几十个，青帮火拼死伤上千人，七十六号抓了几百人，里面有军统、中统、共党的人。顾威武的死让丁默村彻底疯了不顾及英美各国，扬言既然租界保护不了七十六号的人那就不要多管闲事，今后带枪进入租界，谁敢阻拦就打死谁。”扫了一眼认真听的孟晓东，“杜月生的产业损失惨重，万林差点被张笑林一枪打死，青帮张仁奎说话才免于一死。伪政府悬赏五百大洋抓她，能出上海的道路严防死守。”
从口袋里取出五千英镑，“昨晚的收获，人头仍聚川学院里，顾威武的家眷昨晚找张笑林闹了半天，丁默村被烦的要命，扬言要是七十六号再有人无缘无故死去，就打杀百人作为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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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死一个顾威武就变得混乱不堪，丁默村胆子挺大不把英美各国放眼里明着挑衅。扬言就是给国党听的，制造恐慌，拉拢仇恨。
孟晓东吓得俏脸苍白，一点胃口都没有，害怕的看着他，全上海抓她，要是被抓住死都不知道咋死的。
“先等等吧，回去整队训练，暂时不要行动。”取了两千英镑，“剩余的拿去分了。”
等车辆消失后，褚文昊有些脑袋疼，“你怎么打算？”
“我？”
孟晓东很害怕，觉得哪里都不安全，“我当然跟着你，都是你招惹的麻烦，要负责到底的。”都到这时候了，还矜持啥。
斜睨一眼，想了想也不是完全错误，“那就在家待着吧，不要出门，等我安排好送你去香江。”
......
英国领事馆。
七楼，豪华办公室里，艾伦煮着咖啡道：“你杀一人而死千人，如此下去公共租界的秩序会越来越乱。七十六号故意挑衅大英帝国，严格来说我不想管，死的人再多也不是大英帝国的子民，相对稳定的环境很重要。我已经跟日本领事馆提出抗议，要求尽快解决杀害租界警察的事情，却被推脱跟日方没关系，需要跟伪政府沟通。”
端着咖啡壶来到落地窗前，褚文昊主动分致。“冠冕堂皇的理由，让我很为难，变相要求英美各国承认伪政府，正面跟伪政府商讨解决方案，你怎么看？”
褚文昊搅动咖啡，“党国的态度很明确不会跟汉奸妥协，即便杀在多的人。租界秩序也是英美各国早晚要面临的问题，只不过是提前一些，借此机会试探一下日方态度也未尝不可。既然是单独面对伪政府打一场歼灭战也行，逼迫日方出面解决，原则不能退让，七十六号在租界都敢无视英美各国不给点教训恐怕说不过去。”
“大英帝国的枪炮不能放在那生锈不是嘛，各国兵力整合一个加强团，海陆空全面碾压，让其感受一下怒火。”
艾伦似笑非笑看他，搅动咖啡道：“大英帝国要消灭七十六号自然是弹指之间，顾及的还是日本方面，冒然镇压双方矛盾升级，到时候一发不可收拾。”
说白了就是不想掺和，褚文昊很清楚，“那艾伦伯爵意思是...”
艾伦起身取早就准备好的委任状，“大英帝国暂时任命你上海总领事馆领事职务，绶三等秘书衔，负责处理此次事务，这是委任状，已经跟各国通报即日执行。”
褚文昊接过翻开查看，他知道所谓的领事是为处理丢失文件所准备，只是一层保护身份没啥实际作用。
“多谢艾伦伯爵的信任。”
褚文昊收起委任状，“不过我还是坚持武力压制，变被动为主动才好在谈判桌上说话。”
“哦，看来你真的很执着。”艾伦一副为难的表情，沉默良久：“好吧，不过只能震慑一下，不能产生大规模冲突，我需要跟其余国家的领事商讨，你先跟伪政府沟通一番，先礼后兵嘛。”
上午九点。
伪政府办公驻地，会议室。
周伏海端坐首位主持召开紧急会议，脸色严肃道：“诸位，就在刚刚英美方面正式提出抗议，要求新政府解决昨晚七十六号公然杀害租界警察的事情。并委任褚文昊担任此次事件的总负责人，提出几点要求，第一，交出三百特工总部的人员执行枪决，为死去的警察陪葬；第二，要求新政府赔偿十万美金，补偿昨夜造成的经济损失；第三，要求新政府登报道歉，并承诺今后不会在发生类似事情；第四，要求七十六号特工总部搬离现住地，今后不得私自在租界招惹是非。”
“大家都说说吧。”
嚯～
场内汉奸相互对视一眼，够狠的，雷震山眼珠子乱转，“咳咳，既然是七十六号事务，我看听一听丁主任的意思很有必要嘛，毕竟招惹麻烦也没经过在坐的同意，事到临头，呵呵...”
搅屎棍，这就是众人给雷震山的定义，端坐末尾的丁默村暗哼一声，“褚文昊啥时候变成英美走狗了？他说的话跟放屁一样，我等根本不需要理会。啥时候英美各国亲自出面商讨时在研究，有一点大家要知道，不管怎么商讨，赔偿、交人、搬迁都是不可能的，至于租界执法的问题可以酌情商讨。”
“呵呵，丁主任可能不知道，褚文昊不仅变成英美走狗，而且很有身份。刚刚英国总领事馆通报，委任他领事职务，三等秘书衔，虽然都知道是一层假皮，但假皮也要认真对待，此刻他代表的可是英国方面的态度。倒是好心思，把个刺头拖出来跟我等打擂台，他们躲在后面看热闹。”雷震山不阴不阳说道。
“没错，刚刚英国领事馆人员通报过。”周伏海揉着脑袋道：“新政府刚刚成立，各方面事务繁重，我的意思不要跟英美各国起冲突，条件可以谈。”
“我反对！”
丁默村直接开口反对，“诸位应该很清楚自己的职责，如果七十六号都被绑住手脚，今后各项事务将无法推进。何况此乃新政府成立第一战，怎么能轻易妥协！我就不相信英美各国敢如何，周围几万大日本皇军，需要怕区区上万联军嘛？诸位可要想清楚，一但认怂，产生的影响将是毁灭性的，今后新政府在上海甚至国内将毫无公信力，坚决不行！”
场内十几人一时无言，此时此刻才觉得真特么尴尬，上面有日本人压着，下面没有号召力，他们却要极力维持局面营造所谓的公信力，难度是山城的十几倍。
周伏海皱眉道：“郭司令的意思如何？有没有信心直接面对英美各国的兵力围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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