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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肌肤很白，青色的血管仿佛只包着一层薄薄的透明的皮，一戳就能出血的感觉。
从这里看来，是有些病态。
唐竹筠伸出右手搭在他脉上。
半晌之后，她缓缓收回手，垂眸道：“孔公子，你这病，不可能毫无症状。你平时有什么不适？”
孔希宥轻声道：“刚才凛凛和娘娘了什么吧。”
唐竹筠：破孩，这是觉得她作弊了？
“除了头疼之外，有没有时候会恶心，想吐？还可能会忘事，甚至暂时性失去记忆？”
孔希宥黑亮的瞳孔瞬时变大，又慢慢恢复如常。
唐竹筠知道，她对了。
西柚的病，用现代医学的话，大概率是脑血管异常。
不过具体怎么异常，没有现代医疗设备，她也不准。
她更做不到，给他开颅查验。
这个手术难度太高，现代都得团队协作，更何况古代没有任何仪器和人员辅助。
能顺利开颅，人还没事，难度大概就相当于她回古代造火箭吧。
孔希宥没话，凛凛已经有几分着急了。
“姑姑，那师兄的病，能治好吗？”他对唐竹筠，几乎是盲目崇拜。
唐竹筠摇摇头：“不能，最好的状况，是吃药缓解。”
剩下的，听天由命。
比如脑血管瘤，有人还没发现就爆了，有人寿终正寝也还没事。
孔希宥很拱手道：“那有劳娘娘了。”
态度谦和克制，并没有欣喜若狂，也没有迟疑和忧郁。
唐竹筠也没有多什么，看疗效！
留下药方，南星又送她回去。
路上南星问她：“娘娘，您孔希宥临场发挥失误，没有考中，是不是因为他发病了？”
唐竹筠觉得，也不排除这个可能。
但是考试这东西，临场发挥因素也重要，所以不好。
既然是凛凛的师兄，孔大儒的孙子，那能帮忙，自然是要帮忙的。
唐竹筠想着，回去再配些药丸，让凛凛带给他。
回到家，秀儿就迎了上来。
“娘娘，我今天好像，杀人了。”
“啊？”唐竹筠被吓了一大跳。
“我就去了这么一会儿，你杀什么人了？”
这丫头咋咋呼呼，语不惊人死不休。
唐竹筠并不相信，她真的会杀人。
“一个男人。”秀儿惊魂未定地拍拍自己的胸，“真的，娘娘，我带着嫣然在后门货郎那里买花，突然就冲出来一个男人……”
想起当时的场景，秀儿还觉得很惊险。
“……他想过来抓嫣然，虽然有侍卫在，但是我还是从货郎担子上抓了几个拨浪鼓砸过去。”
“然后砸死了？”
那男人也太糠了吧。
秀儿连连点头：“就是，倒在地上抽搐了，然后就被淮上带走了。”
“淮上？”
唐竹筠并不觉得人真能就这样被砸死，但是觉得淮上会出现，有点怪。
除了知道淮上偷听她话两次之外，好像他最近一直没太露面。
而且当时在后门，是不是有点巧了？
“那男人，是刺客？淮上什么了吗？”
能被秀儿击中的刺客……注水猪肉都没有那么水。
“不知道。”秀儿道，“娘娘，吓死我了。”
唐竹筠故意逗她：“多杀几个就不怕了。嫣然呢？有没有被惊吓？”
“没有，她还挺兴奋的。”秀儿道，“现在应该还在夫人那里，和她炫耀自己被刺杀的事情。”
唐竹筠：“……”
她老了，她不知道刺杀也可以作为炫耀的资本。
要那样的话，晋王岂不是要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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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去了孟语澜院里，在院子里果然就听到了嫣然的声音。
“大舅母，那刺客真的没有看别人，直奔我而来！我真是太重要了！”
唐竹筠：“……”
不知道该什么好。
她进去之后，嫣然兴奋地冲上来：“母妃，今日有人刺杀我了。”
唐竹筠：要不要表扬你真棒？
她摸摸嫣然的头：“害怕吗？”
“不害怕，我身边有侍卫保护呢！”嫣然道，“就是……”
“什么？”
“就是觉得那个刺客真没用，怎么做刺客的？”
母妃可是过，干一行，爱一行，钻一行，一看这刺客就是偷懒了。
“还有，下次我最好带着娇娇出门。”
嫣然自顾自地总结完，唐竹筠笑道：“秀儿为了救你受到惊吓，你去安慰安慰她吧。”
“好，我这就去。”
嫣然蹦蹦跳跳地出去。
一直没话的孟语澜道：“阿筠，这件事情不对劲。”
“我也觉得。”唐竹筠点点头，“连嫣然都觉得这个刺客不对。”
“嫣然刚才，那刺客披头散发，身上还有恶臭，这样的人走在路上，都被人侧目，如何做刺客？”
“而且嫣然还，”孟语澜冷静沉着地抽丝剥茧，“那个人喊她名字，还喊着女儿……”
唐竹筠脸色顿时变了。
她想到了萧?！
晋王之前去西北寻人，寻找的是萧?？
可是后来又没有什么音讯啊……
难道萧?是被晋王关起来，今日偷跑出来了？
不对，如果是他，那他是萧家唯一的幸存者吧。
还是不对，去年她要悔婚的时候，晋王对她过，他外祖母去世了，得守制一年……
唐竹筠瞬时觉得脑子里乱糟糟的。
可是这件事情，又没法掰碎了和孟语澜细。
好在孟语澜是个聪明人，道：“阿筠，你若是方便，还是查一查，怕留下后患，对嫣然不好。”
“尤其王爷不在，嫣然出事，你没法交代。”
唐竹筠点点头。
这件事情，她只能问淮上和南星。
可是淮上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找不到了。
唐竹筠略想想就知道他是在躲着自己，怕自己问，于是她只能问南星。
“南星，你那所谓的刺客，喊嫣然做‘女儿’，被嫣然当成了疯子，可能的身份是谁？”
南星垂眸，薄唇微动，吐出两个字：“萧?。”
她竟然如此就交底了？
唐竹筠惊讶地瞪大眼睛。
南星继续道：“王爷在，不会瞒着您的；但是淮上肯定不敢自作主张，恐怕还得请示王爷。”
“那你呢？”
“我是娘娘的人，而且我知道的，也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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