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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生世世小说网 > 酣梦沉香 > 第16章 北境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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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镛送家欢狗尾花的事情终究还是被随行的大部分人知道了。家欢被岑宫令调侃了一回,至今也没有想通,裴镛送她狗尾花的意思,气得几天不理他。

    裴镛则很是无辜又受伤。

    轩辕芸笑得前仰后合:“这种特别的礼物还真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消受得起的。卓航,你可知道东施效颦的典故了,哈哈哈!”

    “你自比西子,你有人家的美貌吗?”裴镛死鸭子嘴硬,不愿让他白笑了去:“再,先前不是你一直嚷着要我给你找狗尾花来着?你还这是默默喜欢的意思。”

    “哎呦,这是她哄我的还是真的,我根本没有去查证,无非那日睹物思人,只有你当真了。”轩辕芸这段时间表面上平静,实际上为着京城的事情正心烦不已,此时是难得的开怀一笑。

    “王爷,皇上传来了金牌诏令。”乐总是短暂的,还没笑几声,花太郎便捧出一个精美的匣子。轩辕芸熟悉,裴镛也认得,这个是皇帝密令中最高级别的。

    裴镛还好,知道是出了大事,他身为一个闲散王爷的府令,这场斗争谁输谁赢对于自己关系不大。轩辕芸却是不安,毕竟若真是京中出了大事,无论相争之中,谁输谁赢,与他都是骨肉至亲。他也幻想过假如自己坐上了龙椅是什么样的体验,也幻想过万一手握住那至高无上的权力会是什么滋味。但是每一场白日梦的结局和选择,他最终还是选择了亲情——皇宫中、皇子中几乎是死局的选择。

    于是,他选择了认命和保命,承认自己是弱者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哪怕别人因此而他是一个软弱之人,软弱便软弱,认怂就认怂吧。

    但是,当看到密旨盒子的那一刻,他是极为紧张和害怕的,害怕失去了至亲兄弟,也害怕,自己将从此堕入深渊。于是几乎是全程颤抖着,跪下接了旨意。

    旨意全文文法繁复、修辞拗口难懂,但是意思极为严肃,语气极为愤怒,今上是动了雷霆之怒了——五皇子为了太子之位,竟然调动了兵营的人马,而且还勾连了不少朝廷外臣,几个地方的领军之人竟然响应,从各处暗自调动兵马向京城开进,有些地方长官不从的,甚至丢了性命。

    若只是两三个皇子争位也就罢了,当今皇帝是位贤名的君王,当年夺得帝位也是凭借得好手段,儿子们这点子功夫在他面前不值一提。可惜,蠢的是五皇子与三皇子竟然为了皇位被猪油蒙了心,被外敌利用。北境外的鞑靼首领终于盼得这个机会,利用五皇子的野心领兵南下,眼见就要侵犯入境。而东北一带的倭国也跃跃欲试,怂恿着三皇子利用他们,企图犯我江河。

    皇帝被这两个蠢儿子气得几乎吐血,将他二人打入天牢候审,自己来收拾这几个逆子的烂摊子。

    倭国那里还好,皇帝迅速点将,火速压制。即便如此,也是腹背受敌之态。而且北境这边更是棘手,五皇子被细作蒙蔽,往日运送粮草、武器、辎重的路线被破坏,如今送往北境的粮草路线只能从南境这一条考虑。于是,身在南境的九皇子就被委以重任,为前线的将士筹措、运送粮饷,保证物资、军备。

    但是,北境究竟是个什么情况,现在谁也不清楚,连皇帝自己也没个底。

    “卓航。”轩辕芸有些为难地开口,这一去必然凶险万分,九死一生,但是自己此刻最能信任的人只有他。

    “我去吧。”这么多年的交情,裴镛自然知道他要什么,况且他们裴家的家训一直就是要能够报效国家、造福百姓、做个有用的人,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我身为男儿,大丈夫自当忠君报国,守卫国土,保卫家园。哪怕前方在凶险,我也愿意一去!”

    “暗卫营也将点两个队随着裴府令一道前去。”花太郎向来敬服裴家一门忠烈,当即点了两队精英跟着裴镛前去。

    家欢看着裴镛,不知为何,也脱口而出道:“我也去。”

    裴镛感动地看着了她一眼,可是,他又怎么舍得她去涉险,自然坚决反对。可是家欢那一刻觉得自己就是想跟他在一起,无论生死,无论何方。以前觉得别人恋爱脑很蠢,很不可思议,但是自己真心爱上一个人的时候,真是会失去理智,哪怕知道前方是万丈深渊也愿意相随。

    两人争论一番,最后因为家欢一句“婚姻不只靠爱,更靠肝胆相照的义气”,服了裴镛,两人决定一起上路。不过完后,家欢觉得自己唐突了,人家都还没有正式跟自己交往,更没有提结婚的事,自己竟然话不过脑子就这么了出来。真是一副恨嫁的嘴脸啊,她此时脸火辣辣的。

    倒是裴镛心里乐开了花,直接连话怎么都不知道了,只一个劲儿傻笑。

    “好了好了,你们一定要平安归来,到时候我一定成全你们,为你们办一个隆重的婚礼。”被二人粉红色泡泡淹没的轩辕芸是看不下去了,酸酸的,带着真心祝福地给出了郑重的承诺。

    为了避开大路上的陷阱、追兵,裴镛等一行人都是捡着路走。一路上策马狂奔、飞沙走石,最后来到锦城与北境交界的一处山脉。

    “如今我们可要靠滑雪过去了。”裴镛给家欢掖了掖貂皮上的银狐领口,又正了正她的貂皮帽,将她的耳朵包得严严实实,“你以前滑过雪吗?”

    家欢摇摇头,暗卫营中执行北境任务的几人倒是熟练掌握了滑雪的技能,中原和南边几个也是摇摇头。

    “磨刀不误砍柴工,我们先学会滑雪,再出发。”裴镛当机立断:“只是,此次任务紧急,兵分两路,最先学会且熟练的随我翻山。暂时不能掌握的从锦城官道出发,掩护身份收集信息,将相关的消息设法递进北境军营。”

    “是。”众人躬身。

    大家开始训练,纵使大家都是身怀武功之人,但尺有所短寸有所长,还是有人确实难以学会。这些人就先离开,从锦城官道去完成任务了。

    没想到家欢在滑雪方面很有天赋,仿佛这是一件曾经做得很熟练的事情一样,才三天的时间就已经滑得十分纯熟,加上轻功的运用,在众人之中竟拔得头筹。

    然而,真正爬上了那高耸入天的山脉,既要接受大自然的严峻考验,又要心追兵细作的挑战可比想象中的严峻得多。

    “哇塞,没想到啊,我才学会了滑雪就来挑战高山滑雪了。”好容易从山脚一路上滑上了山顶,家欢站在高高的山脉上,看着脚下云雾缭绕的白茫茫一片,未知的前路,心里话,一点不害怕那是假的。

    “有我在,别怕。”裴镛紧紧握住她的手,又细细心心地从头到脚地检查了一遍她的衣帽、装备,轻轻拍了拍她的脸,又抱了抱她,鼓励道:“好好跟在我身后,走吧。”

    风刀一样凌厉,在耳边响着,既让人紧张,又让人兴奋,裴镛在前飞一般前行,家欢紧随其后也似御剑飞行一般。遇到大坡时,他们往下滑去,随着惯性更是现场表演起来了高空跳台。还好几人都稳稳起身、稳稳落地了。

    也是这一跳一跃,就像是从鬼门关前晃了一圈。见彼此平安,见大家平安,所有人的心才落了地。

    两人也在翻山越岭中越来越欣赏彼此,越来越默契了。偶尔在月下休息时,裴镛也会出几句甜掉牙的情话哄家欢开心。尤其那一句“今朝与卿同琳雪,此生也算共白头”,让家欢心里甜甜的,又感动得有些哽咽。自此,家欢在路上也会流露出女儿的娇憨与依赖,让裴镛一颗心不得融化在她的手心。

    也正在这雪山与月光的见证下,裴镛和家欢正式确立了关系,这场祸事结束后,裴镛就求九皇子成全他们,哪怕到时候丢弃功名,他也不悔。

    大家相依相偎,战胜了不少困难,也战胜了自己,经过几天的赶路,裴镛一队人终于在北境与北境将军耶律烈的三儿子耶律元洪相遇。

    “卓航。”此时战事吃紧,比起以往只是外地入侵,这次内鬼的捣乱让北境的将士们吃了不少苦头,也吃了不少暗亏,平日里运送粮草的道路被破坏,现在北境军营里的粮食已经在强撑着了,“幸好你们到了,昨日锦城的信件也收到了,我心里多少有了一点底气。”

    “显阳,现在这里到底什么情况?”裴镛一行人日夜兼程,满面风霜,耶律元洪也是满面风尘、看着一脸的疲态。

    “都祸起萧墙,那几个王八羔子!”耶律元洪啐了一口:“鞑靼那疯子不顾子民死活,三番两次挑衅,这么些年来一直在北境捣乱,只要我们在,老匹夫休想过来。只是不曾想到五皇子如此荒唐,如今粮草辎重还是不好过来。”

    裴镛略一沉默,五皇子既然敢反,肯定不是一日之功,跟随他的都是冒着诛九族、杀头的大罪,即便他已经被皇帝关入天牢,难免还是有人打算放手一搏,争取一线生机。加上潜伏已久的内鬼和细作,一时间也不是那么容易平复。

    “我们进去吧。”这些事情这不是一两句话就得清楚的,耶律元洪邀请裴镛向自己的军帐走去。

    “走。”完,裴镛自然而然地揽过家欢。这一举动让耶律元洪颇为意外,他与裴家素有交情,与他也是多年的知己好友,知道他素来自制力极强,感情的事情也非常克制。一直以来都是几人中最为冷静的,没想到也有这一天,便好地向家欢看去,向看看究竟是何女子拿下这位一向自持的好友的。

    可惜她脸上戴着保温的兽皮口罩,只是两人的对视又让他竟有熟悉的感觉。

    一路上两人毫不避讳,手牵手跟着耶律元洪,眼神里爱意难掩,狗粮喂饱了无辜的少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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