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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好原料打出法器来，才算是正式成了灵师。这是默认的。
姚错翻来覆去看好几遍，用符咒试过，显得比较满意。
“内丹三百五十年，加灵气攒一攒，够得着五百年。赵苛，你打算花多少钱来打造。想做剑还是刀？”
赵苛从口袋里掏出所有银票：“按这个价钱。打把短刀。”
姚错清点银票：“都是同科，我只收本钱。师父那里有自个儿用的器炉，比较。给你的新法器取个名字，这样吉利。”
赵苛琢磨会儿：“隐翅。”
姚错拿起笔在内丹残片上写下这俩字。又聊了会儿各自家里的事。姚错家已经给他选好婚配，只等过年时回去拜堂。言谈间他是不在乎子嗣问题，倒同情那个要和他成亲的。不是中品灵师，嫁过来的女子只能是终身伺候别人，没啥地位。赵苛家里，是李荡那家伙造谣，安仁不是他家亲戚，暗地里传播。赵苛写封信给县令，李财主很知趣的教训李荡一通。至于传播谣言那些，抓起来打死。若不是纳泽盼着李姐，这家子都弄死。
两天后，牙颜来到冷月堂，要赵苛随他出去办事。
次日，牙颜同赵苛出发。
牙颜背个包裹，他并未化作人形，所以看去很搞笑。他俩七转八拐，从山腰的洞口离开。
牙颜的术法很美，足下腾出云朵，缓缓波动，带着他们融进天空。朝霞满天，光芒灿烂。赵苛乐得节省法力。这阳炎破很气，不得已才给他一些。好在自己的力量大部分时候够用。
这路上牙颜相当话痨，和他了不少故事。看来活的久优点就是讲故事。
九尾啊，较真来，他们属于力字。和市井里传闻不同，迷惑人族的幻术在他们那不入流，拿来玩的。除非是专修这一脉。牙颜算是翘楚吧。普通人在他面前完全藏不住。
他们飞了半日，下面出现个村子。
牙颜大咧咧的落到村子中庙里。赵苛好，刚才看这村子典型的鱼米之乡，上坡上全是水汪汪梯田，池塘很多，也有河流。但他记不起在图册上见到过。
庙是敬拜神君用的。虽然不大，里头装饰华丽。神像是九尾，但只有三条尾。嗯，造的和身边这只很像。
赵苛扶下面具，跟随牙颜进庙。里头的人没多惊讶，对着牙颜问好后去拿贡品，这狐狸翻着肚皮晒太阳。
不多时，那人端来许多糕点，还有种特别的咸鱼干。牙颜胡吃海塞，哪里还有上等妖族的形象。赵苛拿俩苹果吃。
“我们要来干啥？”
赵苛是真心不喜欢闷头做事，他们不能明白吗。
“我们……先吃，晚上关门。”
好吧，赵苛没继续发问，门口来了不少村民，排着队送东西给他们吃。这地方怀余氏的威望很高啊。
吃着吃着，一开始送贡品那位关好庙门，扯掉衣服，变成只白狐狸扑上来。赵苛有点傻眼，他没看出来？
牙颜和那个狐狸撒会儿欢，叽叽咕咕着家乡话。
靠，他这是掉进狐狸窝了吗？看守庙的是九尾，这附近肯定少不了。赵苛用阳炎破的眼睛去看，暂时没见到别的。
牙颜热情的介绍：“这是我七十一弟狄郡。”
名叫狄郡的狐狸凑上来，他体型比牙颜得多，只有一条尾，同样碧绿的眼睛。对着赵苛肚子挥舞爪子。
“这位大哥，你好啊。你有几个脑袋？”
赵苛见不是和他话，没搭腔。话，妖魂能和身体外的妖怪话吗？只见狄郡蹲坐，俩前爪作揖那样对他拜。哦，这阳炎破岁数也不啊。
“比你大哥少一个，凑合。”阳炎破浓浓的嘲讽。
他的嘴在动，但不是赵苛在对话。不能控制身体了，像刚开始锻魂时那样肉体麻木。
牙颜呲着大牙：“我没撒谎吧，难得找个能聊天的。”
完这话，赵苛身体回来了。
狄郡溜到牙颜那边：“那位大哥好凶啊。”
牙颜：“别乱，比我们亲戚好多了。”
眼看着这俩狐狸，赵苛斜眼看那雕塑，然后开始找酒。
吃的素了，九尾他们不吃肉吗？他在供桌前后翻找。
狄郡嚷嚷：“这是村里供品，你这人随便乱动，该打。”
赵苛正在供桌下面翻腾，嘟囔怎么有人把酒坛子放这里，嘴里回到：“给个木头疙瘩吃吗？不都是给你们，我和牙颜来办事，我也可以吃吧。这塑像雕的谁啊。我是灵师，啥神像在我眼里都是妖。”
当他把酒坛子抱出来，视线里多出双脚。赵苛一激灵，头也没抬的行礼。
“副院，您在这儿……”
卑罗那双粗糙有力的手拿走坛子，重重哼了声。
“早先看你这娃子谨慎大胆，学这两年把脾气磨没了？本事越大话越滑。过来，陪我俩喝痛点。”
赵苛起身，卑罗提着酒搬着供桌来到院子里。赵苛整理下衣服，摘了面具，没敢思考什么。
酒倒进碗里，卑罗神情稍微严肃了点。狄郡这才把肉叼了出来。
赵苛拱手问：“副院是路过？”
“你当我很闲吗？来看你们？牙颜的事，我不看着你还有命吗？累死老子了，这个月没睡几次床。”卑罗灌下去满碗的酒。
牙颜前爪搭在桌上看着卑罗：“四十二弟，赵苛肚子里是阳炎破，他是九瑞一族，可以关门。”
卑罗啪的放下酒碗：“先停停，赵家娃子，还想听吗？”
赵苛从碗里酒水上看着自己的脸，那是张恍然大悟里带着兴奋的脸孔。天灵师的分量，他见识了。这些事，下品灵师不该听的，副院在外面，在此时给他，危险且诱人。
“卑职愿意。”
“这么着急，还没给你官职呢。师兄的不假，你的心性啊，贪之外，占个绝。”
赵苛脸色紧张了下：“师伯的意思？”
“绝情，尤其对自己。师兄他相面错不了的。牙颜，你差了点。”
钱师伯没见过他三回，能看透他？赵苛不想承认。
“可惜啊，阳炎破选的你。慎重对待吧。我查过，那个九瑞没问题。今后，不少眼睛会盯着你。别后悔。”
赵苛低头应声，犹豫片刻问：“卑职不会后悔。”
牙颜喜笑颜开：“看吧，我选的人没错。赵苛，帮着我们对付神姬，不会亏待你。”
听着卑罗与牙颜商量路线啥的，他们意思要在晚上办事。正时，狄郡蹦起来去开门。门外的人没料到，举起敲门的手一时不知该往哪儿放。
是个灵师，袍子有些旧了。好似个衙门里的吏那样，不敢直截了当看进来。瞥他们一眼，垂头想词。
狄郡没架子，摇身变成人形，拉着他手，这灵师才入门。
看他袍子，是正下品。只是外表上混的惨了点。这人对着卑罗行大礼，琢磨为啥虎珍院的大人物会来这里。再对着牙颜行礼。
赵苛起身，给他行礼，毕竟品级比他高。狄郡装模作样的学他们，让本来严肃的场面变得滑稽。
“下官白衍，见过大人。”
“你是本地的督守灵官？调派命令我是知道的，可我不记得你。”卑罗在回想。
“下官不是虎珍院出身，是此地灵官弟子。还未得灵籍。老师给上面的申请迟迟没下文，只得让下官临时顶替。”
卑罗拍下脑袋：“也对，这地方无需报批大律殿。我们仨是来办点和怀余氏有关的事务。你留个档就行。”
哦，这样啊，怪不得这人没灵纹。他的法力并不弱，胆子太。
卑罗打发赵苛去和他聊聊，这人放松下来，同赵苛去了角落。
赵苛头回负责与当地灵师接洽，不知啥。白衍倒是热情的先开口了。
“上师可是武灵师？能让下官观摩吗？”白衍激动里带着心。
赵苛歉意的：“这次怕是不行，我不是很清楚副院他们要干的事，没明示。白先生可别这么客气，我都没当官呢。”
他是从穿着上分辨的吧。院里头职务身份明确，对于院外头自学或者资深前辈带出来的，只知道文武分别。疾字的服饰比起白衍宽袖大袍来要贴身得多，加上他佩刀。
白衍搓手，比他还紧张。脸红红的，犹豫片刻，下定决心，从怀里掏出叠上好的白纸，上面写满了字。
“可否，请上师把我这篇政论交给大律殿？在下才疏学浅，可也想为朝廷出力。”
赵苛面露难色：“白先生了，我是武灵师，钱师伯那里我可不上话。”
谁料白衍几乎跳了起来：“你认识钱老太师！太好了，请务必帮我。”
着白衍腿一弯要拜他，赵苛赶紧跳开。干啥啊，他哪儿受得起。
“白先生的文章，我收下。尽量交给大律殿的人。至于谁会看我管不到。”
显然这事对白衍更重要，他颤抖着双手，像捧宝贝那样把政论交到赵苛手里。赵苛细心叠好。
好累，这官员间的往来比他想象的要麻烦。他左手扶在刀柄上，找张椅子，白衍喜滋滋的与他同坐。
不等他问，白衍滔滔不绝讲起他如何当的灵师。如何看待现今政令。赵苛听得入神。院里头同科老是讲的高来高去，白衍这样的他才听得明白。
当今皇上疏于朝政，若不是大律殿里几位灵官，早乱了。收成尚可，还算安稳。但在白衍看来这安稳是假的。神君不管俗世，只乐于数贡品。各州不安分的也多，本来北国当初就是诸侯，反了古顺。这拥兵自重的毛病没断过。以及灵师世家垄断，资质越发平庸之类。
这家伙真敢，赵苛装的高深，不时问他点问题。
“那么，这些都在你文章里了，白先生可真是为国谏言啊。我不是官家出身，对朝堂不了解。想请教你，司徒流将军他人怎么样？”
白衍顿时陷入发呆状态，是在回忆吧。赵苛趁机拿起甘蔗，好久没吃，先解解馋。
嗯，好甜啊，忘记啥味儿了。
“好人！”白衍大叫。
赵苛噗的把甘蔗喷出去，下意识抽出半截钢刀。见白衍缩脖子，赶紧插回去。
“司徒将军是个好人。很照顾老百姓，他能在虎珍院可是好事。我师父他乃北国武将楷模。”
赵苛点头。
“司徒将军他儿子听和上师是同科，想必英武不凡。可惜将军的女儿病逝，都没能看上眼。”
“啊？司徒师叔没回去办后事？”
白衍沉痛的好好的一位忠臣，却得不到同僚尊敬。消息传到虎珍院时，事儿都办完了。
是这个原因啊，司徒登那么痛恨他爹。按，送信去虎珍院是来得及的，有人作梗，不让疾字科及时送到。真够阴险。
“上师可是司徒将军麾下？”
“不，我师父是魏炎。司徒师叔是力字科的。了半天，白先生是文是武？”
白衍突然开始支支吾吾：“在下，算文的。”
“哦，跟随你师父管理地方事务？”
“算是吧……”
赵苛眯起眼，看他的妖魂。是吃草的，不大像卜字科。钱师伯可是灵鹤的魂，端雅大气。
白衍泄气的：“我管抄写，勘录，还有求子。”
赵苛愣了会儿，没听错吧，求子？
“白先生，这求子，是医字灵师管的吧。”
白衍自暴自弃了：“鄙人妖魂是鹿蜀，天生的，我师父不该浪费。我这整天对着上门的深闺夫人，像什么话。”
赵苛忍住不笑。
“繁衍子嗣，很重要啊。像我只会打打杀杀。”
聊到这里，卑罗打断他们，让牙颜带路出发。白衍再三嘱托要把文章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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