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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我不会告诉别人，你告诉我吧。”我答应她。
可是随后她就又退了回去，低下头用手指扣着创口贴道：“我不能。铭志，我要是对别人了，会把别人吓到了。到时候就没有人理我了。他们会把我送到医院去的。”
“你告诉我，我不会不理你，也不会送你去医院。你不是我的姐姐吗？姐妹之间不应该有秘密的呀。”我抓着她的手臂道。
她抬起头，又瞪着那双大而无神的眼睛。她黑色的瞳仁框在苍白的皮肤上，长长的头发蓬乱的包住脑袋。我几乎差点又流出泪来。我的妹妹怎么成了这幅样子？即便是我们在精神病院那几年，我们俩也从来没有如此颓丧过。
我心里难过，她却全然不知。她问我：“姐妹之间真的不能有秘密吗？”
我点点头：“当然。我们是姐妹啊，除了父母，我们应该是最亲近的人。”
“可是，我曾经有秘密没告诉我的姐姐啊。”她微微皱起眉头：“你，她是不是因为这个离开我的呢？”
我的心又沉了下去。这一个上午。我的心情像一个在高空翻滚的过山车，一会儿高，一会儿低，时不时还要钻进黑而深的隧道。
“你和你姐姐关系不好吗？”我试图旁敲侧击引她出来。
“好，好的就像一个人。不，我们就应该是一个人。但是，但是我也恨她。”她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
不等我问，就又接着道：“明明好一起长大，她却只顾自己不管我。爸爸妈妈吵架时我好害怕呀，可是她都不理我，她除了吃就是睡。要不是她那个样子，我就会和她一起出生，一起长大。那我们俩该有多活。”
她望着窗外，目光好似穿越到了过去：“可是没有。她出生了，我还在妈妈肚子里。我要是想出来，就必须让妈妈死掉。”
我霎时间感觉遍体生寒，四肢僵硬的失去了动作的能力。我感到全世界在我眼前崩塌，眩晕感让我紧紧抓住了沙发的扶手。
然而她还没有完。她站起身，光着脚走到窗边：“我想了很多方法，都不行。我好想她啊，我离不开她。没有她在我身边，我觉得我就要活不下去了。我就想，无论如何我都要出来，如果有办法，哪怕杀了妈妈，我也会在所不惜。但是我没有真的那样做，因为后来，妈妈自杀了。”
听到这，我终于长吁一口气。此时我的身体慢慢复苏一般，渐渐地恢复了知觉，才惊觉后背和发根出了一层黏腻的汗珠。
“你害怕了？”不知什么时候她转过身来，逆着光看向我。
我抬头使劲的分辨，仍旧看不清她的脸。只看到模模糊糊的一团黑影，越走越近。“妹妹，你怕什么呢？”
我强装镇定的摇摇头：“我没有啊。”
“你是不是见过她？你见过我的姐姐吗？她和我长得一样，只不过她近视，头发是直的。”她不依不饶的继续问我。
我站起身，往门口走去，一边走一边：“你要是这样故意吓我，那我就走了。你老公的没错，是应该把你送到精神病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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