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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生世世小说网 > 陌城(第四种感情) > 第二十八章 沈菡说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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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本来就是想高兴地吃个饭的,沈念城想还是等机会,等妻姐想时再问,问答中总会看出些蛛丝马迹,他也不忍心搅坏妻姐看似愉的心情,但实话,妻姐的确是一反常态地能容忍了,这本来是好事,但转变太,包括对菁菁谈男朋友的事。

    沈菡很喜欢牛脑和牛尾,她用一把不绣钢勺舀着吃牛脑,用手指夹着吃牛尾,兰青庭还在帮她夹菜,她倒没拒绝,感觉菜多了时,她就夹给沈念城吃,以致沈念城:“姐,你别顾她了,你趁热吃好,否则菜都会到我的碗里。”

    兰青庭今天的注意力似乎不在饮食上,她这家老板姓马,十五年前从达冲来余江时,还租过她们的工厂住人,因为辛勤,在这面买了当时的荒地,修了这四层的房子,那时这边还很荒凉,春季还能听见狐狸的叫声。

    沈菡一听感兴趣了,问后来狐狸搬到了哪里,兰青庭一下童心勃发,笑,估计是搬到了你爸爸明天要去的地方。沈菡等她放假了也要去住几天,感受下狐狸的叫声,她:“但是大人很可笑,老是拿漂亮的人来比狐狸”,沈念城问为什么不能比?沈菡:“狐狸不可能有那么多伤心。”

    她这个判断很清新,她真的有点银青玉和阿凤讲的大人,也有强于同龄人的抽象思维,在来滇西之前,在最近三年以来,她几乎都是在沈念城编的故事中进入夜梦,其中有个自编的故事叫《水心山庄》,讲沈念城一家由这个山庄进入了童话里,那时弟弟跑长途货车,侄子也多在沈念城的家里,也是躺在沈念城的大床上一起听,他比沈菡大四个月,那个故事伴沈菡和侄子渡过了几年的冷暖岁月。沈念城想,愿滇西能包容和生长他们的童话世界,当然现实也越来越像童话了。

    沈菡见沈念城沉思,以为是她关于狐狸的讲法引起了思考,她又:“漂亮的女大人,心都是蛮好的,但是往往都脾气不好,比如大姨妈,三姨妈,妈妈,昨天来的阿凤姐姐,还有前天电话里的衣姐姐。”

    沈念城心想了!“你连她面都没见过,就只是通了几句话呀,”沈念城想听女儿判断的原因。沈菡:“漂亮是你讲的呀,况且她就像好看的人那样,有点自以为是。”

    沈念城有道理,他对沈菡讲:“银青玉姐姐也漂亮的,只是你习惯了姨妈他们这种类型的美,所以会没列入她”,沈菡讲:“阿叶应该是叫???桑俊

    沈念城哈哈笑着提醒她:“宝贝,以后当面可不能这样去区分,她会生气的。”

    沈菡咯咯一笑:“我知道,妈妈听人家叫她姐姐时,也很高兴呢”,她指着兰青庭:“三姨妈也是一样的。”

    这时兰青庭问:“哪里又钻出个美女?”

    沈菡:“爸爸那里”,兰青庭讲:“是狐狸吧!”沈念成便把沈菡一岁回余江时,他助学银衣的事了,兰青庭对这事感兴趣了,沈念城就讲了测量回来这十多天的事情,沈菡突然讲:“那下午我们找衣姐姐按摩去吧”,兰青庭:“可以可以,但睡个午觉再去,睡觉化食,化食了去按摩才好。”

    她转脸对沈念城:“你给她去个电话,先约好,我们三点半到”,沈念城有点懵圈了,不知今天话题怎么会绕到银衣这里。不过他还是当着她娘俩打了电话,了谁谁谁去,啥时去,便挂了电话,沈菡便拿了几个塑料袋打包,结好,然后一行三人便回家了,看看时间,3点半,是可充裕地睡个午觉。

    沈念城没有午睡的习惯,迷迷糊糊地躺了一会,听到院子里有测量读数的声音,知道是耿松他们在争分夺秒地操练,他就起床了在阳台边上看,受训的主要是江昌盛他们来的四个人,党祝燕换了迷彩服在看着经纬仪,与同样穿迷彩的阿凤和银青玉在交流屏上的数字,可能是异性效应吧,那三个男的也很兴奋积极,不似初学者那样紧张拘束,何成龙和黄冬生也教得认真,耿松则支着给林勘队借来的全站仪,在教王友明等三个退役军人支棱镜,那时全站仪还很贵,这台日本进口的市价就二十多万,王友明他们这组无疑是王牌军了,江昌盛也在那饶有兴趣的琢磨数位原理。

    沈念城却在琢磨着党祝燕的身材,她可能是身体比例好,单独在时看着很高,跟阿凤阿叶一靠近时就有明显目视的差别,她仨个女的关系也热络得太了,沈念城看她们之间的亲热,总觉得还是有点演戏的色彩。

    他怕他在阳台上影响他们,就走到顶端的卫生间去洗脸,却看见兰青庭在给沈菡梳头了,她也换了一身黑色的紧身运动服。沈念城看了下时间,还不到4点半,妻姐是个很守时的人,在余江也是个时代特征很足的人,她是搞工厂财会的,在前几年还去外省应聘过,那时据她是与丈夫矛盾很明朗化的时候,那时她性格刚硬的一面,可能显现得多一些,妻子也是,吃软不吃硬。

    梳好了沈菡的头发,兰青庭出了房间也看了一会院里的测量练习,看得出还是满意,沈念城就跟她党祝燕这次来,也弥补了测量队里没有医护人员的缺陷,听了她的专业,她脸色更明显地好了起来。

    “她比她姐漂亮。”兰青庭看了党祝燕的操作后,沈念城心下稍安,开始夸容貌了不是坏事,她进屋去拿了提包,搂着沈菡的肩膀走了出来,“我们出发吧,悠悠的去,心情也充裕点”,兰青庭用形容词常不拘一格,但时时跟情景一致,沈菡话多少也受了她一点影响,比如午饭时关于女人和狐狸的法。

    兰青庭开车很,当她听沈念城地点是象城商行那边的绿世界时,她:“我明白了,李维进也是那里的股东。”

    她的李维进,是当年跟沈念城一起去看独木成林,又一起捐助银衣的那位朋友,当过县里好几个局的正职和副职,与兰青庭家也往来超过二十年吧,兰青庭的话也变得轻松愉起来。

    沈菡显然没有在爸爸和姨妈的话题里,专心着着一路的景色,眼着到了,沈念城就打通了银衣的手机,银衣叫他们到了后,先在大堂喝茶,她这个钟点还有十多分钟才满。沈念城告诉了兰青庭,兰青庭不妨,她也正好看看李维进他们开发的房子。

    车到了绿世界大门,沈念城看见停的车明显地比初来时多了,他们的车绕到左边的端头,才找到车位,门口是另一个没见过的傣妆妹子,把他仨人迎了进去。

    坐定,照例是倒茶,等待。兰青庭则翻着通讯录,找到了李维进的手机号,便拨了过去,李维进:“如果不是留着电话,怕是要问是哪位了”,兰青庭讲:“那是你,贵人多忘事”,李维进:“有什么分咐?”

    兰青庭:“我来你们绿世界按摩,刚到大堂,在喝茶等人。”

    李维进:“你等等,我叫人来接待你”,完便挂了电话,兰青庭想,要是叫的人是银衣,这就有意思了。稍等李维进的电话又来了,“青庭,你稍等几分钟,她马上就来!”

    兰青庭挂了电话,对沈念城讲:“你那个银衣可能要来了吧?”

    沈念城:“我们到的时候,她是有十来分钟,她按的客人就好了,看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话音刚落,银衣便从左边的通道,步走了过来:“波崽,我来了!”笑嘻嘻的十分轻松,沈念城讲:“这是沈菡的三姨妈,你要叫大妈了”,没等银衣话,沈菡就叫了声衣姐姐,银衣热情地叫着大妈,左手便搂住了沈菡的肩膀,对着兰青庭讲:“大妈是都按摩还是泡脚?”

    兰青庭笑着:“沈菡是孩,应是泡脚好,我和你沈叔是做按摩”,银衣:“那我安排你们家在一间把,搬个桶进来就行了”,完便拉着沈菡的手往前引路。

    她带来的这间较大,除了按摩的床以外,还放了两个单人的沙发,床上的垫子也是铺了白单的,显得整齐干净,不像以前铺草席那样草莽。

    待三人坐定后,银衣去拿点饮品来,回来时她端了个托盘,托盘里是一杯牛奶,一杯橙汁,一杯咖啡,沈菡选了橙汁,沈念城端了咖啡,银衣:“大妈,这牛奶是盟品种的水牛奶,纯鲜的”,着便双手把牛奶端了过来,兰青庭接过杯子喝了一口,觉得不错,沈菡我也试试,从姨妈手里接过来也喝了一口,“原来水牛也产奶呀”,兰青庭问衣:“每天都订得了的鲜奶?”

    银衣:“牛场是在弄璋和盏西,我们老板也是水牛奶的股东,从我们这订,每月可优惠到36块”,沈菡就:“我要订一份”,兰青庭就:“那订一份试试,如果好就多订”,银衣:“那按摩完再开单吧”,这时另外两个姑娘也来了,银衣:“大妈我给你按吗?”

    兰青庭:“你给沈叔按吧,你们人熟”,沈菡:“姐姐给我按”,衣:“那我去拿桶来。”

    兰青庭心想:这姑娘是老辣厉害,可能自独挡一面吧,再看着她美丽的眼眉,很像沈菡的妈妈,心中便多些好感和爱怜。于是这天下午风和日丽,一派祥和,兰青庭闭目养神,享受着另一个姑娘的按摩。

    看样子妹夫没假话,那次捐助之后,李维进就把联系一直维持到今天,绿世界新开之后,便介绍银衣进来,然后跟沈念城在七年之后又遇上,冥冥之中总是有定数,该相逢的必定就来了。

    后来,兰青庭又向李维进了解了银衣的身世,心中又多了怜爱,当然这是后话了,那天兰青庭结账时,才知道牛奶推销了,银衣有业绩提成后,就订了三份,一份是先应了给沈菡的,第二份给自己,第三份给月底即将到来的妹子。

    那天晚上,兰青庭做了一个梦。

    开始是她在一个树影退的场景里,车窗侧面的景象,开始的环境,像她们三人昨天吃饭的那个鱼塘边上,接着像在车和大车的车窗图景里交替,继而车又像船一样,开进由路面形成的河流,水花溅射到车窗上一片模糊。她从身后扯出一把雨伞走出车去,所到之处就雨过天晴了,但她巳想不起,她的出发地在哪里,继而想不起家园在哪里。

    后来好像走过了家里卖掉的老屋,那些出现在门口的面孔,又不是当时买他家房屋的熟人,那种漂泊不定的难受,疼得让她无法呼吸,她撑住了倒向她的树枝和泥土,挣起身来,去追赶前面好像是妹妹的身影,她拉着妹妹伸过来的手时,又一下子神清气爽起来,她看见江这有一大片的竹排,姐妹俩飞步跳了上去,但上竹排那一瞬间,原来蹲在竹排上的船夫,转头看时,却一下子不见了,那些其他的竹排也被水流冲散了。

    她俩拼命地划,但划着划着,见很多落水的人想上她们的竹排,那肯定是承受不起的人数了,她俩拼命地用竹竿拍打水面,不让他们靠近。

    她吓醒了,想叫妹婿,但发不了声,等她能话时,她想起天亮后味婿他们要出发了,这时不能影响他的睡眠,于是她一个人,看着从窗外射进来的月光。

    昨天下午按摩结束后,兰青庭想邀请银衣出去吃饭,银衣,她这个班要上到晚上点,她拉着兰青庭和沈菡的手,把头靠在兰青庭的肩上,兰青庭转身抱了她一下,:“是了是了,等你沈叔去江边测量回来再约”,银衣点了点头,问沈念城要去多久,沈菡也问要去多久,沈念城个把月吧,沈菡便抱了一下沈念城,又皱了下鼻子,银衣也想抱一下,但终究没好意思,只是拉着兰青庭的手和沈菡的手,一直把他们送到门口。

    上车后兰青庭:“才6岁,这个姑娘不简单了”,开了一会车又:“我6岁那年,和爸爸去江边砍柴,拉着一大手推车,爸爸在后面推车,就听着柴在车上颠着吱嘎吱嘎的响,又怕给颠出来。”

    沈菡在后面摸着姨妈的脸安慰她,想问为什么不是她的爸爸拉车,但没出来,她移向中间坐着,也摸着爸爸的头,沈念城也伸车拉着她的手:“那时外公已老了,推车更好一些”,沈念城和女儿,也好像有一种脑电波交流的状态。一家人有个好处,可以随意地表达情感,极少受框框套套的约束。

    沈念城问沈菡晚饭想吃什么,沈菡还是吃牛肉,兰青庭:“那就吃太平冒牛肉吧,太平人在城里开的馆子。”

    兰青庭她一年没去过了,是兄弟几个人,在太平乡开馆子开出名了,又陆续分开搬到城里的,去的这家是弟兄中排行最的,地点也,但是安静漂亮。

    果然,院中几丛金竹亭亭玉立,地上铺着红砖,6套藤编的桌椅在密如华盖的羊奶果枝蔓之下,枝上正开着白花,凑近了能闻到淡淡的花香,院里还有四个双人的秋千摇椅,深合沈菡胃口,一过去便坐上摇荡起来。

    服务也不错,一个女孩在座位上放了瓜子和盐炒的碗豆,还有香茅茶水,兰青庭去厨房点菜。这时耿松的电话来了,他:“知道你在天伦之乐,但我们去吃太平冒牛肉,还是电话要客气一下”,沈念城:“巧了,我们也在一家吃太平冒牛肉,异地同食,太平一致”,耿松:“这是个吉兆。”

    兰青庭回到座位,沈念城给她了,她也是个吉兆,沈念城:“天下太平”,兰青庭:“只要我们太平江电站太平就好。”

    沈念城望着兰青庭,心想太平江电站还是才结束初勘的一个梦想,现在在家人和很多相关方面,巳经是一个项目了,不由感到任务是沉甸甸的。

    沈菡沉漫在悠悠的气氛之中,把椅子荡得越来越高,她是有运动的天赋吧,后来兰青筑告诉他,初中时同学骑没有后座的自行车来接她上学,她扶着同学的肩膀,直立在后轮的轮毂销子上疾驰,从公司这个缓坡,往下一直到交通宾馆那个红绿灯,兰青筑坐在车上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这时沈菡头上的白花如零星的初雪飘飘而下,那些新枝翘起的枝条挑着一轮夕阳,天空和云朵有着像铂金一样的色泽,一群白鹭翩然而过。

    那天沈念城失眠了,他躺在床上也看着月光如水,但没有想到妻姐的梦境会有着这么强的焦虑,他回到公司大院里时院子静悄悄的,不象往日那样一片灯光,只有门房那盏灯亮着,耿松们那栋楼也静静的,要么是人吃完饭分散地放羊了,要么是还夜宴未尽。

    他倒不担心酒醉的问题,在这个也是边境的少数民族县城,喝酒是一个早于语言和舞蹈的学前教育吧,很少有怕醉防醉的概念,沈念城他们三个到家时的时间巳经九点多了,兰青庭忙着张罗沈菡的洗澡,明天周一,沈菡很早就要起床,有妻姐来操心,所以沈念城一直和衣躺在床上,一个人关着门,先是等着沈菡洗澡回屋休息的动静,等等到了,就是静等耿松他们回来的声音,三是等他们在院里和房里的话声渐喑,最后等到院门关上的声音,整个环境一片安静。

    十七的月亮也比十六的月亮还圆,沈念城没有关上窗帘,院里的那棵菩提树高大的枝冠,在月光里像静卧在月光中镀银的鹿角,树叶像云做的雨燕,密密地静卧在枝头,等着天明后的高翔和低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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