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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淑妃埋怨地瞪了儿子一眼，倒也没在众人面前数落他一顿——好在蔺王殿下安然无恙地出来了，虽就是没有林元清趟这摊浑水他也定能全身而退——不过呢，至少蔺王这次心中能记着元清的好。
如此想着，她不动声色地避开了林元清的搀扶，而是轻移莲步来到了林景烈面前。
“见过蔺王殿下。”
堂堂后妃向王爷行礼，这本是于理不合的。好在天光昏暗，人心浮动，没人注意到这个的插曲。
林景烈亦是还了礼。
“皇兄龙体欠佳，淑妃娘娘可是要进去照看？”
何淑妃眼前一亮，明白蔺王将这个人情又还回来了。
谁知道殿里躺着的这个人此番是否能熬过去？熬过去了，何淑妃衣带不解、悉心照料是功劳一件；退一万步讲，就是昭帝熬不过去，最后嘴里吐出来的话保不定就成了推元清上位的最有力工具。
至于为何没想到林景烈有那种野心？只是因为……她对当年的事情略有耳闻。
看着和自己儿子差不多大的蔺王，何淑妃叹了一口气，终究还是呵斥着林元清与她一起走进宫中。
林元清显然不愿意面对他心狠手辣的父皇，梗着脖子不话。
何淑妃气得便要上手去扭，不料林景烈对她摇了摇头，“元清，进去吧。”
林元清被他轻轻一推，蓦然瞪大了双眼，似想不到向来冷情的皇叔为何对自己如此温柔。
何淑妃心中看得明白，朝蔺王福了身，扯着呆愣愣的儿子进去了。
蔺王将机会让给了林元清，她在心中记得。
一石激起千层浪，众宫妃看见何淑妃进了宫，一个个都闹腾起来。
“王公公，若是再有人不安分，劳烦你去宸丽宫请丽贤妃娘娘过来。”林景烈噙着一抹冷笑，“贤妃娘娘总该知道如何管教不规矩的宫人。”
此话一出，有些吵闹的殿前边顿时静了下来。
谁都知道丽贵妃虽被降了位分，可是管理宫务的权力还捏在她手上呢。今日丽贤妃不来，她们这些人才有得闹腾；等丽贤妃过来了，又要罚俸禄又要关禁闭，这苦果子谁能吃得下？
有这等威胁悬在头上，有些妃子做鸟雀散开，也有些妃子还坚持等在殿门口。
林景烈也不管她们，携着温寒一同离开。
此刻皇宫是黑洞洞的，所有的光亮和人心都聚集在昭帝身边。因此温寒和林景烈手牵手走在寥廓的夜里，恍惚间还以为是在现代轧马路。
“他真的被气死了？”虽然不合时宜，但是温寒真的很想知道。
林景烈笑道:“坏人哪是那么容易死的？就算他现在想死，我还不愿意呢！”
“确实，一命呜呼太便宜他了。”温寒神色庄重地点点头，“对于这种人来，死是一种解脱，而咱们偏偏不能让他解脱。”
“咱们”一词让林景烈极为受用——至少，现在他们在一起，他不是一个人。
“不过，为什么你会他这次不会死呢？”温寒道:“方才我看那副样子，感觉挺严重的。”
林景烈的表情隐藏在黑暗中，只能听到他的低语:“宫中到处都是破绽，也总有人盼望着他受罪。”
“……”温寒想了想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再继续问下去了，她不想让林景烈再提起自己的伤心事。
“如果死不了，那么会不会让他落下半身不遂的毛病？”
“……当然不会让他好过。估计以后只能躺在那张宝贵的龙床上了。”林景烈笑了笑，“我还以为寒会觉得残忍。”
温寒不由羞红了脸，嗔怪道:“我还怕你觉得我不是好人呢！”
不过想起?M州——温寒怔了怔，可能她确实不是好人吧！
“善如大恶，大善似无情。”林景烈似看透了她的心事，将温寒往自己怀中揽揽，“这不是你的错。”
世界就是如此，在大是大非面前行一件善事就有可能导致全面崩盘；或许只有碾碎一切反对的势力，才能达到真正的“善”。
就算他知道?M州反叛有难言之隐又能怎样，大昭的铁骑终究会让他们认清现实。或许未来终有一日大昭会倾覆，然而绝对不是现在。
……
次日，昭帝苏醒，何淑妃再晋一级，为一品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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