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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出现了，这样复杂的眼神，这样忧郁的表情。
你眼中栽种着无法消逝的眷恋和感伤，很迟钝地看着他，像看一个鬼魂一样。
你不止一次这样看着他。
从那样的眼神他感受到你的心已然碎了一半软了一半，可你出口的话冷得要呵气成冰：“夏油杰，你有没有考虑过。如果付出一切，交换来的只不过是普通豆子，那样你会活不下去的。”
他抿唇，谨慎得就像头上顶了一碗唯恐摔下来的水，但这份谨慎依旧是在为自己的选择辩驳：“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几率成功，那也还有万分之一的可能。”
对他而言，魔豆能将他带到那个高不可攀的，遥不可及，美好得近乎虚幻的天宇之上，这远比一切都有吸引力。
“如果只能拿到普通豆子，那我认命。”
“如果不是，如果连普通豆子都不如呢？“你步步紧逼，”如果…如果是厄运豆子呢？”
“如果拿到它，就会被诅咒缠身，众叛亲离…甚至，不得好死呢？”
他早听出你的不再是这个故事，他迟疑，他一直在迟疑，可就是不生退缩之心。
“依旧如此。”
“”
你便倒回床铺，闷闷地闭上眼睛，不再想讲什么。
他坐在原地，看着你严肃又悲伤的样子发呆。他迷茫时候总露出那种只有睁眼瞎子才会有的表情。
他靠近你，想摸摸你的头，并尽量让自己的表情保持问心无愧，尽管他并不知道有哪里让他觉得问心无愧了。你察觉到了，睁开眼看着他，于是他什么也没做，只抿了抿唇。
他退了回去，你却没放过他，依旧直直地盯着。你看见他独自一个，在光和影子里微微晃荡。
空空落落的，在他的大义，他的挣扎，他的选择中被煎着熬着，然后在煎熬中走向必然的毁灭。可是谁也不清到底是他抛弃了这个世界，还是这个世界抛弃了他。
死了的人，就是一扇门，门那边是不该活人过问的事。而你现在就在这扇门里。
你看了他很久，也想了很久。最后你看着他的一脸苦涩笑了笑，勉强得介乎于打马虎眼和感慨之间：“算啦，我也认命啦。”
“一个童话而已，童话故事结局肯定是好的。”你揶揄，“恭喜你啊，夏同学。运气不错，万分之一的概率都让你撞上啦！”
你揶揄，而心事重重。
于是他也配合地笑笑。从那个空洞的笑里你看见一种介乎稚嫩和成熟的迷茫。
那种迷茫像是在发问，问你为什么要逼他面对如此沉重的选择，也问自己，问自己为什么会做出那样沉重的选择。
或许是知道你能看懂他，或许是害怕你能看懂他，于是他回避了你的眼神。
“夏油杰。”你重新坐起来，将他的脸扳过来正面着你，很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然后轻轻地抱了抱他。
“就算真的运气不好，你只拿到了普通豆子…或者运气再差一点，你拿到了厄运豆子。那你要记住，即使发生再可怕的事情，你都不会失去这个怀抱，永远不会。”你郑重地向他许下诺言，“夏油杰永远都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朋友，绝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发生改变。\ot
他的选择也是你的选择。
你的选择从来都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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