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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存安啧了一声，“助理有什么关系，只要合适了，谁都可以演！不会演戏没关系，最会演戏的两位老师都在片场，你还怕不会演戏？”
额……江悬和纪明初教她演戏？
她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好事……
“这个角色戏份不多。”李存安还在试图服江黎，“演个十场戏就能演完，真的，你可以试试看，能让我觉得可以出演这个角色的人可不多。”
不多，他还是有些顾忌到江黎情绪的，要是之前根本没有都不过分，许薇薇外形上接近了，可离他要的标准还有一定距离，没有找到一个完全贴合的人演平阳公主实在是他的一个遗憾。
“李导。”纪明初眉头微蹙，终于开了口，“她不适合拍戏。”
于公于私，纪明初都不希望江黎进入娱乐圈，他太清楚娱乐圈要的是什么样的人了，越干净越好，比江黎长得好看的多了去了，可是要找一个有灵气的，不简单。
而很不巧，江黎就是，迈进染缸里，想再干干净净爬出来，可就难了。
“适不适合要演一演才知道，明初，就当你帮我一个忙了。”李存安只知道江黎是他的助理，就想着在纪明初身上找突破口，“这几天我也没时间重新找人了，戏又赶得紧拍。你也知道，我看人没走过眼，这姑娘是个可造之才，演平阳没问题。你让她先试一试，如果不行，大不了我再换人。”
纪明初眉头锁得更紧了，“我不是她监护人，你问我意见也没有用。”
纪明初没有破，可李存安明白什么意思。
“还那么啊。”李存安也有些惊讶，可也没有非常意外，“我就呢，怎么那么合适，原来年纪也和平阳相仿，啧，你这么一，我就觉得更合适了。”
纪明初：“……”
不等两个人拒绝，李存安就往江黎手中塞了一本剧本，“姑娘叫什么名字？”
“江黎。”
“江黎，这样好不好，我先让化妆师给你上妆，然后你和纪老师演一段试试，怎么样？那边场都搭完了，什么都没拍就要撤实在是浪费人力和时间。”
李存安都这么了，江黎也不好再拒绝，秉着助人为乐的传统美德，被李存安半推着进了化妆间，李存安朝着化妆室里道：“陈老师，帮这姑娘画个平阳的妆。”
化妆间正低头玩手机的女人听到声音抬起头来，嘴里嘟囔着，“演员也那么大排场了，那么晚才来上妆，怎么不明天来。”
江黎有些尴尬，恭恭敬敬地打了声招呼，“陈思老师好。”
面前之人不认识江黎，可江黎可是对这人熟悉得很，陈思可是各个导演争相争抢的金牌化妆师，她的妆容不仅贴合角色，还能将演员自身的特质发挥到极致。
最近好几个出圈的人物造型都是出自她手，圈子里也是对她尊敬的很。
陈思一听这清脆乖巧的声音，愣了一下，随之走近了点，终于看清了来人，有些疑惑，抬头看向李存安，“不是陈薇薇？”
李存安一听这名字就来气，“换了，就这个姑娘，我觉得没人比她更适合了，你帮忙抓紧点，等等还有一场戏呢。”
“知道了知道了。”陈思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赶李存安出去，然后看向江黎时变了一张脸似的，亲切到不行，“来来来，你先换身衣裳。”
陈思是什么人，在娱乐圈摸爬滚打十几年，一眼就能看出江黎是个新的不能再新的新人了，这种演员最好，就像一张白纸，角色是最不容易出戏的。
她挑了一身水蓝色的裙衫，在江黎身上比了比，“就这个。”
实话，这衣服颜色太挑人，一个不好就显黑显俗，之前陈薇薇拍的时候她都没拿出来，但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很适合面前这个姑娘。
江黎从试衣间出来的时候，陈思眼睛都亮了，这身水蓝色的裙衫将她的皮肤衬得更为透亮白皙，即便还没化妆，可是贵气娇态隐隐散发出，陈思啧啧感叹了几声，“老李是会挑人。”
看起来清纯又娇俏的女演员可难找了，也不知道这女孩是怎么被李存安发现的。
陈思知道时间紧，马不停蹄地给她上妆，过程中忍不住惊讶：
“嘶……你这皮肤怎么保养的呀，一点毛孔都看不见，也没有瑕疵，遮瑕都不用给你上了。”
“我这最白号的粉底液也对你不起作用，最多只有提亮效果。”
“哎哟，你这眼尾真好看，眼线都不用画了。”
“要是人人都像你一样，我得省多少事。”
江黎有些不好意思，可是侧对着镜子，什么也看不到，也不敢话打扰到陈思。
陈思也渐渐地不话，专注于妆容和选发饰。她眼里的平静渐渐地变为满意和惊艳。
江黎一直在背下一场戏的台词，今天又拍了两场戏，实在是太累太困了，陈思的手法又很舒服，她没忍住，眯上眼想休息一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黎被人轻轻推了推。
江黎猛的一下惊醒，看了周围的布局，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化妆间，懊恼自己竟然睡着了，“对不起，对不起陈老师。”
她转过身的时候正好对上镜子里自己的视线，一下子愣住了。
镜中人绾着垂云髻，点翠的步摇在发间轻摆，灵动十足。一双凤眼泛着朦胧的睡意，似乎含着懵懂纯真之态，额间的花钿与唇色呼应，将俏中的娇态展现地一览无余。
江黎觉得此刻的自己很熟悉，又觉得很陌生。
陈思站在她身后，忍不住赞叹，“效果真的是绝了，这身蓝色别人穿就穿不出这种感觉来，我之前都没敢拿点翠做头饰，人衬不住，整个造型就要垮。”
江黎第一次见这样的自己，忍不住失神，“谢谢陈老师。”
“谢我做什么呀，是你自己底子好。”陈思给她理了理发髻，“赶去片场吧，李导都催了好多回了。”
江黎一看手机，发现比预定时间晚了半个时，赶紧跟陈思道别，提着裙子出去了。
门口有人等着她，带着她往片场走，地方不远，就跟早上的地儿隔了五分钟路程。一路上和不少人擦肩而过，都频频回头，还低声议论着什么。
江黎第一次穿戴得那么繁琐，头沉身子也沉，步子都走不动了，更不要去管周围人的视线了。
片场有些嘈杂，远远地就能看到沿河的一条街挂着红灯笼，星星点灯蔓延，江黎知道，这是一场初见戏，上元灯节，平阳公主在宫外遇见陈晋元，确切得来，那时的他还是才打胜仗归来的侯爷魏子盛。
她这下明白为什么李存安急于赶今夜的这场戏了，将场景搭建，群演凑齐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一想到这里，她加紧了脚步。
此时李存安正在布置安排各机位，他正着话，眼神一抬，声音戛然而止，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以为自己看岔了，他赶紧眨了眨眼，确定自己眼前的人不是虚幻的，这才赶紧搁下手中的东西，三两步就往前去，“天啊天啊，这就是我要的平阳公主啊！”
李存安此刻的内心已经不能用语言来形容，还有什么比拿到一个好剧本和找到一个合适的演员更让他为之兴奋的。
“李导。”江黎乖巧地微微鞠躬。
李存安笑意不减，“哎哟，你不话时我真就恍惚了，以为是平阳站在那里呢，你刚刚一声李导才把我拉回现实。好，十分好！”
身边有些工作人员什么时候见过李导这么夸过新人，一时间都往江黎身上看去。
江黎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不话。
“不要低着头，平阳可是个傲气的公主，从没向人低过头的。”李存安恨不得现在就坐在机位前开拍，“台词都看过了吧，等等我们先试一遍，找找感觉，你放心，跟着你们纪老师不会出岔子的，只要跟他拍对手戏，演员都会被她代入的。”
江黎点点头。
李存安指了指花灯摊贩那一处，“等等你就在那选一盏自己喜欢的灯，等纪明初妆上完我们就开拍。”
“好。”
要白天那场打戏围观者多，不如这场戏才是真的里三圈外三圈，除了江悬一行人先回了酒店，其他人几乎都在。
也不知道是谁先在工作群里发了一张江黎去片场路上的照片，只能看到侧脸，可这下直接群里炸开锅，大家吃好饭都不走了，一个个跑来看两个人感情戏。
江黎看着那么多人，心底有点虚，那么多年来，都是她给人拍，第一次别人拍她。
早上那两场戏虽然是她，可那是纪明初的身体，现在才是真真切切的她。
不紧张是假的。
她听了李存安的话，挑了一盏莲花灯提在手上。
她看过李存安的戏，他的戏有个最大的特点，就是古装戏从来用的都是最自然的光，没有打光灯，没有反光板，有的只有身边点点灯火烛光和柔和的月光。
而周围群演妆发都已经完善，他们笑声谈话声交杂，江黎有些恍然，好像自己真的置身于另一个时空。
一个真正存在平阳和陈晋元的时空。
她没有瞧见，有一身影从另一旁的酒楼中走出。
身后传来一道不确定的声音，“江黎？”
声音太过熟悉，江黎抬起头来，看清了他，酒楼的灯烛将来人的面容勾勒地更加柔和，一身锦衣将他的意气风发毫无保留地展示出来。
四目相对，另一双眼睛里暗藏着太多复杂的情绪。
面前女子提着一盏灯笼，烛光照亮了她的面容，白皙的脸庞泛着红润，唇红齿白，额间的花钿就是点睛之笔，她脸上的妆明明很淡，可却明艳地让人移不开眼。
明明是江黎，可又不像江黎。
就像……年少不经事的平阳活生生站在他面前一般。
……
没有人看见，纪明初僵在原地，眼底的诧异慢慢变成深邃的惊艳，却又夹杂着晦暗不明的情绪，渐渐地再到微不可见的阴郁。
他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她和角色实在太贴合了，李存安肯定不会轻言放弃她的。
而另一边的李存安已经是震惊地把剧本都揉捏烂了。
屏幕里是一张刚拍的照片，两人隔着一条街道，女子提着灯笼，男子负手而立，黑夜里，二人的身影被烛火映照着，即便周围有不少人，可大家就会不自觉看向那两人，四目相视，一如初见。
实在是太配了，这就是他心中的陈晋元与平阳！
“老张，这张图现在就给后期，让他们抓紧把海报做出来。”
“海报？”李存安身后的男人有些不确定，“做宣传海报？”
陈晋元和平阳公主可是比配角还配角，这样也要做一张海报？
李存安不满地看了他一眼，“不然？”
男人不好反驳，赶紧去联系后期了。
“先别放官博。”李存安看着镜头里的两人，“等这场戏要播的时候再宣传。”
有时候，没有预告，才会有真正的惊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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