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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故意打扰你周末休息的，是这位老奶奶，非得见你一面。”褚丽文一见她就解释，“老奶奶这么大年纪了，听家里离这十好几里，跑这么一趟也挺不容易的，所以我就把你给喊来了。”
“没事，我闲着也是闲着。”
?禾笑眯眯地看向老奶奶，“奶奶，您找我有什么事啊？”
老奶奶手脚不利索，双手颤悠悠地从兜里往外掏钱，厚厚的一沓，握成卷，往?禾手里塞，“你拿着，你拿着。”
上来就塞钱，?禾哪敢收？她慌忙推拒着，“您是章奶奶吧，是不是遇到什么难处了？”
她想起来，这是一年前病房里的那位老人家。
章奶奶抹了抹眼睛，“你章爷爷，走啦！”
?禾：“……”
早知道老人家会有这一天，可乍然听到这个消息，她还是挺吃惊的。
“走了一个多月了，”章奶奶道，“多亏禾医生啊，要不是你手术做得好，他活不上这么些日子。他住院那一个多月，你帮忙请的护工，一天五十块，我人都老糊涂了，也没多想。可后来啊，儿媳妇跟我，就护工那个侍候法，少得三百块一天。我的钱，付少了。以前侍候老头，没心思管这些。可他现在去了，我不能让他带着遗憾走，我得把欠的钱给补上。”
老人家把钱往?禾手里塞：“这是一万块钱，你拿着，该付给谁就付给谁。钱现在对我来，没有用，一点儿用处也没有。你拿着，我心里舒坦。”
老人家都这么了，?禾和褚丽文面面相觑，半天，才勉强接下这钱。
?禾道：“老人家，我们医院正好在搞一个活动，免费给七十岁以上的老人查体，我这里还有两个免费的名额没有派发下去，您来都来了，要不然，帮我个忙？”
褚丽文听懂了，冲?禾眨了眨眼睛。
钱必须要拿，也可以用这种方式还回去。
“真的？会有这么巧的事情？”老奶奶不大相信。
褚丽文举起右手，“奶奶，我可以做证。禾医生啊，拖拖拉拉的，为这事还被主任给训了一顿。”她表情为难地道，“好多是新仪器，就怕您老人家耽误不起这个时间。”
一听是帮忙，老奶奶赶紧道：“我一个孤老婆子，儿孙都在国外，时间多得很，我来，我来。”
?禾扶着老奶奶慢慢走向门诊处。
一通检查下来，老奶奶身上大病没有，但病痛的很多，?禾对症下药，给老人家选择了一些适合的中药，细心地叮嘱老人家，“奶奶，我每天早晚都会让人给你送药，你记得按时服用。”
一下都给老人，老人有可能会忘了，或者分不甭早晚要用的药。
?禾索性上上心，每天给老人家发两个递，一来可以确认老人家在家里的情况，二来，也保证了老人家的用药。
一个老人独居，万一出了什么事，也很难有人及时发现。
?禾回到家，已经很晚了。
顾哲已经回家，在书房里看书，听到她开门的声音，他特地从书房里走出来，问：“吃饭了吗？”
?禾声音闷闷地道：“不饿。”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父亲讲过的那些话，哪还有胃口吃饭？
顾哲纳闷地看了她几眼，试探地问：“吃不吃油焖大虾？或者麻辣龙虾？”
他现在基本掌握了她的胃口，她再不爱吃饭，只要提起这两样，她基本都会两眼放光。
可今天也了怪了，他完这两样菜，?禾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她懒懒地走到沙发前坐下，抬头看了他一眼，“有时间坐下聊聊吗？”
顾哲坐到她旁边，“老婆大人有吩咐，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他歪头看着她，“想聊什么？”眼神像雷达一样，在她脸上扫来扫去。
?禾往旁边挪了挪屁股，刻意跟他拉开了点儿距离，“我们，离婚吧。”她道，“这话，我早应该，放到现在也不迟。你不是有喜欢的女孩吗？别委屈了她，我从一开始就过，你想做什么都是可以的。”
“好好的，你怎么提到离婚？”顾哲听愣了，“我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够好？”
他做出深思状，开始进行自我检讨，“我工作一直挺忙的，白天很少有在家的时候。你也是，休班时间少，难得休息，我好像也没抽出时间来陪你。我们连旅游都没有过。就连到楼下散步，好像也没有过。”
回到家，双方都宅在各自的屋里，除了夫妻运动，鲜少有交流的时候。
“不是，”?禾打断他，“我们的婚姻本来就是一桩稀里糊涂的婚姻，当初是你爸强逼着你答应的婚事，现在服装公司一切运营正常，也就没必要继续进行下去了。”
顾哲哑然：“……”
日子过得好好的，他从来没想过“离婚”这两个字会出现在他们之间。
“也许你已经背着我做出了什么事情，我没有察觉。但你放心，这些都不会成为我们离婚的牵绊。我对你们唯一的一点要求就是，麻烦归还我父亲的五千万。五千万对于你们现在来，可能算不上是一笔大钱，可对我父亲来，还是相当重要的。他当初是为了我的幸福，才狠下心来的。”
“老婆，你，另外有喜欢的人了？”顾哲不确定地问。
“咱们交流能不能不这么拐弯抹角的？”?禾感觉心累得慌，“我有没有喜欢的人和现在的话题无关。”
“那怎么能无关呢？”顾哲脑门蹙到了一处，“如果不是另外有喜欢的人，你干嘛着急跟我离婚？老丈人的公司，我比你有数，现在没急到要用这五千万的地步。”
他在考虑?禾提出离婚的原因。
“嗯，我有喜欢的人了，”?禾心烦意乱，“你放过我吧。”
……
顾哲呆掉，半天才问出一个字：“谁？”
?禾面无表情：“无可奉告。”她黑着脸回了自己的卧室，咔哒一声，上了锁。
顾哲跟到门口，听到锁门声，他要推门的手，很无奈地缩了回去。
他摸遍自己衣兜，又回到卧室，挨个抽屉翻找，终于在一个抽屉的角落里找到了半盒烟，他从中抽出一支，点燃，心烦气燥地吸了口。
他不想离婚。
她想。
理由是她有了喜欢的人。
可她会喜欢上谁？
她的时间除了宅在家里，其余几乎都耗在医院里。难道有哪个男人趁虚而入？
他越想越头疼，一支烟抽完，他打了个电话。
“包大哥，我最近有点儿事情，餐厅和私房菜馆那边，你能不能帮忙照看照看？”
包思恩不悦，“哎，老弟，我自己忙不忙，你心里没数吗，这怎么还给我增加工作量？咱合作的时候，你可没提过餐厅和私房菜馆有我什么事儿。”
“我这不是特殊情况吗？”顾哲道，“其实都步上正轨了，你稍微看顾下就行。”
“什么特殊情况？”
“我老婆要跟我离婚。”
“离婚？你老婆不是挺喜欢你的么，当初都愿意花五千万把你买过来。”
“唉呀，你别提了，我现在正烦着。你就帮不帮吧。”顾哲口气有些不耐烦。
包思恩正色道：“刚才我都是跟你开玩笑的，咱兄弟合作，这点儿忙，保准没问题。你只管处理你的家事，一切包在我身上。”
顾哲道谢挂了电话。
~
医院走廊。
?禾查完房，拿着病历夹往自己办公室走。
褚丽文跟她擦肩而过，打趣道：“去看看吧。”
?禾回头：“看什么？”
褚丽文举了举自己手中的奶茶，“您家那位正在派发这个。”
“谁？在哪儿派发？”
“你还有第二个老公么？在护士站那边，护士们都乐坏了。”
?禾表情一凛，加脚步走向护士站那边。
顾哲果然站在那里跟护士们谈笑风生。
“还有什么想喝的想吃的，告诉我，我都给你们买。”顾哲谦和温润如贵公子般，“麻烦你们平常好好配合禾医生的工作。”
?禾表情不悦地走上前，“瞎聊什么呢？”
有位护士抬头，看到是?禾，俏皮地吐了吐舌头：“禾医生，谢谢你们给的奶茶，我们下班后再喝。”
?禾瞪眼顾哲，“你过来。”
顾哲单手揽过自己放在台子上的鲜花，乖乖跟在?禾的身后。
?禾推门进到办公室，猛地转过身就准备发飙，一大束盛开的鲜花挡在了她的面前。
她：“……”
一肚子的牢骚卡在了喉口。
顾哲探出头：“送你的花。”
“你今天是要干什么？”?禾没接花，表情恼怒地坐到桌前，“你成心来气我的？”
“怎么会是气你呢？”顾哲抱着花束走近，“我这不是想让你高兴嘛。”
“又送花又送奶茶的，就为了让我高兴？”
顾哲委屈拉地问道：“那还能是什么？”
?禾气咻咻地道：“为了赖掉五千万。”
顾哲黑眸闪了下，“是你想要五千万？”
?禾：“是。”
还了五千万，他们两个就两清了。
“那，”顾哲犹豫，“可不可以不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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