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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总算开口了。
“鹿姐的孕激素又升高了，最近是不是情绪很不稳定？经常生气暴怒，或者伤心郁闷？”
笙歌低下头，没回答。
医生面前，不该有所隐瞒。
纪御霆握紧笙歌的手，帮她回答：“对，最近家里闹了点不愉，她的情绪一直不太好，起伏波动比较大，最近似乎也不怎么能控制住情绪，昨晚是最明显，因为我不让她吃桔子，她就咬我。”
最后几个字，他语调下沉，有些许幽怨。
“不吃桔子就生气了？”医生笑。
笙歌赶紧解释：“是因为一直胃口不好，甚至有时候吐得反胃酸，吃了好多苦口，好不容易遇到自己喜欢的水果，他却管得死死的！多吃一个都不行！搞得我很憋屈！”
越到末尾，她秀眉拧得越紧，最后干脆强行松开纪御霆的手，又生起闷气来。
纪御霆：“……”
医生噗呲一笑，由衷的发出羡慕感叹，“御爷和鹿姐的感情真好，打闹的真有意思！”
笙歌满脸严肃，继续解释，“虽然昨晚很生气，但我觉得还不至于气到真的狠咬他一口，我似乎是真的控制不住情绪。”
医生将所有检查结果，又认真看了两遍。
“鹿姐是第一次怀宝宝，两胞胎本来就要更累一些，可您看到御爷无事一身轻，再加上最近精神压力又大，才会导致情绪难以控制，将御爷当做出气筒。”
“御爷您平时得多照顾鹿姐的心情，保持心情愉悦，基本就能恢复正常，除此之外，鹿姐身体各项基本都正常，没什么大问题的。”
这句话一出，两人同时松了口气。
幸好，是虚惊一场。
从医院出来，纪御霆将笙歌心翼翼抱上车，认真的思考解决方案。
“笙笙，你怀宝宝这么辛苦，我却不能帮你，之前都让你一个人煎熬，是我做得不够周全，以后你难受，就让我陪你痛！”
笙歌好笑的挑了挑眉，“这个怎么陪？”
“比如你孕吐犯恶心，你就掐我肉！你不高兴，想发泄，你也掐我肉！这样我就不是无事一身轻。”
“真会有用？”笙歌拧眉，质疑的看着他。
纪御霆抓住她的手，往下放，穿过他的层层上衣，直达炙热的肌肤，“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她目光狡黠，勾着坏，指尖在他侧腰上轻轻打圈，然后一把掐住极有手感的软肉，拧了一圈。
纪御霆眉心拢起，薄唇抿得紧紧的，将痛感消化了好一阵，才期待的问：
“看我陪着你，疼成这样，心里有没有舒服一点？”
笙歌认真感受了下，“嗯，好多了！”
但是没两秒钟，她的表情再次丧下去，让他揉揉侧腰，“可是，看你痛，我又觉得心疼。”
有她这句心疼，纪御霆心满意足了。
“我不疼的，你放心掐，皮厚着呢！”
话虽是这样，笙歌却没舍得再欺负他，“我会好好控制情绪的，何况现在日子一天比一天好，我也没什么不高兴的事。”
纪御霆凝视的她笑意满满的星眸，知道她心里还放不下鹿琛那件事，却没什么。
两人很回了御笙筑。
昨天下午，笙歌跟谷吉律师签下了继承权，手头事情突然多了起来。
她一回去，就一头钻进书房里，远程办公。
纪御霆端来板凳，就坐在她旁边，时不时在她感觉累的时候，帮她捶背捏肩，渴的时候帮她倒水，投喂水果。
空闲的时候，他也在忙纪氏那边的工作。
整个过程，两人谁都没有先话，却配合默契。
哪怕笙歌一个眼神，纪御霆都能第一时间明白她想要什么，送到她手上。
一整个下午，很过去。
饭点的时候，御笙筑又来人了。
这次是盛?云。
笙歌对她没什么意见，本想让她进去做，她却坚持只站在别墅门口。
注意到她双眼通红，这些天像是哭过很多次，笙歌有些心疼，却大概能猜到她此行的目的。
“如果嫂嫂是过来当鹿琛的客，那就不必开口了。”
盛?云的眼泪登时往下掉，静静握住她的手，泣不成声，“妹，你跟我回去看看吧，鹿琛他情况很不好，前天在你这淋了整晚的雨回去，就发烧了。”
“但他什么都不肯看病吃药，性子倔得很，这两天还总干些自残自虐的行为，我实在难受得不行。”
笙歌皱眉，回头跟身旁的纪御霆对视一眼，不解的问：“他自残？什么意思？”
盛?云只是哭，没解释，而是继续：“他不知道我过来，我是自己来找你的，我不是来请求你原谅他，我只希望你跟我回去看一眼，求你……”
她哭得实在太伤心了，笙歌想起这位嫂嫂从前维护关心自己的事，还是决定跟她回去看一眼。
安宁山，鹿家祠堂里。
笙歌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尖锐凶狠的鞭挞声，混着鹿琛时不时的闷哼吸气，格外有些骇人。
她将祠堂的门微微打开一条缝，透过缝隙，她看到背对自己跪在祖先牌位前的男人。
鹿琛只穿了一件白衬衫，后背鞭子抽的血痕，清晰明显。
他发着烧，鞭打之下，身形跪得有些摇晃，却始终腰杆挺直，一言不发的受着。
笙歌看了一会，很压下心头的异样，心翼翼的合上祠堂的门。
盛?云就在她身边，不停叹气，声解释：“前天从御笙筑回来，就像着了魔，晚饭时间，他就跪到祠堂，受二十鞭子，再诵读般若经，读完为止，第二天又继续。”
她静静听着，始终没话。
“妹，这才两天，他浑身是伤，就是不肯放过自己，你能不能帮我劝劝他？哪怕劝一句也好！”
盛?云握紧她的手，满眼期待。
笙歌愣了愣，不回答。
很，祠堂里的鞭声停了，一分钟不到，又响起鹿琛诵读般若经的声音。
他的声音很干涩，还略带嘶哑。
显然不是为了让她过来，而刻意今晚做给她看的。
笙歌沉默了很久，静静听了一会鹿琛的诵读声。
发现他读得很认真，尽管时不时会有费力的吸气声中断几秒，但整体声调平稳，显然内心很平静。
迎着盛?云水眸里暗含期待的目光，笙歌神色淡漠，终于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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