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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志急的眼睛通红：“我也不知道。午饭后哥哥给我抓蝈蝈，我们就去村外麦地里。然后我中午吃多了，想如厕。我跟哥哥了声就跑去河边的荒草里。等我出来哥哥就不见了。”
苏染染使劲搓搓脸，努力让自己精神一点，更逼得自己必须冷静下来。
“远志你别急，你好好想想，你如厕后出来找陆中，有没有遇到怪的人，或是听见怪的声音？”
陆中身份疑点，未知来处始终是苏染染的心头病。她忍着不问，一来是怕自己问了他也不会实话。二来，是怕他了实话自己接受不了。
自欺欺人，以为将头埋进沙子里，担心的便不会来。可是终究，该来的还是会来的。
远志抓着脑袋使劲想：“我并没有听见什么怪声音，也没有看到什么怪的人，一切都听正常的。就看见赵汀元在附近，我还问他看没看见哥哥。他紧着摇头没看见，就跑回家了。”
“赵汀元？跑回家？”
苏染染在记忆里搜索一下，赵汀元是赵青山二儿子赵恩佑的儿子，今年十岁。喜欢在家看书，平时不怎么和村里孩子一起玩儿。
如果陆中被什么人掳走，肯定有厮打的过程吧。赵汀元若是在附近看见了，害怕肯定有的，着急回家也是肯定的。远志问他，他可能是出于害怕……
不行，自己得问问去。
“远志在家不乱跑，姐姐再去找赵汀元问问。”
“我也去。”
“不行，远志现在是大人了，要在家保护好娘亲。对了，也不能跟娘亲这事。娘亲胆，别什么事都没有，反而给她吓的两天缓不过来。”
“……好吧。我知道了。”
苏染染揉揉弟弟的头顶，起身就往赵家走去。
去赵青山家，苏家门前是必经之路。
苏老太在门口哄苏冬梅家两岁的外孙玩儿。她见苏染染迎面走过来，老早就起身笑成一朵花迎上去。
“是染染啊。奶奶还想去找染染，替你姑姑给赔个不是呢，可巧在这儿竟碰见了。”
苏染染都急冒火了，哪儿有心思在这听苏老太叽歪。她黑着脸，错开一步就要走。却被苏老太一把扯住胳膊。
“染染别慌着走啊。听奶奶，你姑姑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今天在祠堂那边羞辱你的事奶奶知道了，奶奶已经给她好好训了一顿。怎么都姓苏，都是一家人。她当姑姑的怎么能在外面侄女呢？真是越发不像话了。”
苏染染气急的一把将胳膊上的手给拿下去，凶去两道冷厉目光：“赶紧给我让开！我苏染染没有刁钻跋扈的姑姑，也没有黑心烂肝的奶奶。再挡我，别怪我不客气！”
骇人的气息瞬间包裹了苏老太，给她吓得本能往旁边退两步，给苏染染让出道。
苏染染眼角余光都不给她一个，大步离开。
人都走没影了，苏老太才捂着胸口缓过来这口气。该死的苏染染，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吓人了。以前她跟她娘差不多，是个言语不多的包子。可现在给她能耐的都炸毛了。
三角眼眯起阴气森森，撇着干瘪的嘴道：“下贱的死丫头，就让你再?N瑟两天。想甩掉我们苏家，自己过好日子，下辈子吧！”
苏染染来到赵青山家，隔着石头墙见赵青山老婆在偏院喂鸡，便走到墙边问：“伯母，汀元在家么？”
赵青山老婆抬头看见是苏染染不请自来，赶忙放下手里的瓢，过来石头墙边笑着道：“染染来了啊，进来坐一会儿。”
苏染染摇头：“伯母，我不进去了，我是来汀元的，他不在家么？”
赵青山老婆很是不解：“染染你找汀元干什么啊？吃了晌饭，恩赐就带汀元出去了，是去山上摘毛榛子，这会儿不知道回没回来。我帮你去那院看看啊。”
赵汀元和赵恩赐一起出去的？
苏染染心头一转，忙叫住赵青山老婆：“伯母不用去叫了，他们叔侄俩晌午饭后去上山，这才没多久，想来不会回来。我找汀元也没啥事，就是远志有一些书看不懂，想找汀元去家问问。既然汀元不再，那我就改日再来找汀元。”
赵青山老婆笑着道：“就是这事啊，那等汀元来了，我让去你家就是。不用染染再专门跑一趟。”
“那真是太不好意思了。伯母我走了。”
苏染染微微笑着打了招呼，转身离开。提着一路的心，这一刻也放回去肚子里。
赵汀元和赵恩赐一起出的门，可在村外，远志只看见赵汀元却没有看见赵恩赐。而这时候，陆中就不见了。这不是巧合，肯定是有联系的。
赵恩赐对自己有意，陆中又在自己身边，每天和自己同进同出。那赵恩赐看不惯陆中，遇见了想找他麻烦也是非常有可能的。
赵青山老婆目送苏染染走老远才笑着回去院子。进书房就跟桌案后的赵青山道：“青山，咱老四还是可以的，这才几天，人家姑娘就找上门了。是来找汀元，其实就是个幌子。定是想找老四又不好意思开口。”
赵青山手里拿着一封书信，面色凝重，没听老婆在那儿什么，
他老婆收起笑，过去关心问一句：“咋啦？看你脸色不好。”
“啊？哦，我有事去找父亲，什么事回来再。“
赵青山回过神，拿着那书信去找父亲了。尽管他已经接管清水河村十余年，可遇到事还是会去问老父亲的意见。
桐山，缓坡一棵高大的核桃树下。
陆中贤来到的时候，赵恩赐已经在那儿等候多时了。他身着一袭天青色的丝绵长袍，腰间坠了荷包，手中还摇着一把青玉做骨的折扇。
这一身装扮去城里红船上喝花酒正好，在山里看见就是相当不宜。
赵恩赐见陆中贤来了，折扇收起照手掌一拍，挑起狭长眼缝主动招呼：“来了。”
陆中贤沉沉眼底睨一眼赵恩赐，哼一声后，转开视线看着桐山风景。
如此赤裸裸的不屑和轻视，让赵恩赐火从心生。本想好好的，现在看来是大可不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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