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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厅那边的压抑气氛似乎并未影响到后院。
宋绮欢正哼着调，对镜梳妆，意得很。
侍婢进了门，声道：“姐，宋相叫您过去一趟。”
“就本姐睡下了。”
宋绮欢头也不回，她爹找她做什么，她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无非就是训斥她一顿，让她离皇上远着些。
可天知道，这差不多就是她最后的机会了。
于是她带着十二万分的决心，理了理衣裳，把桌上的点心收进食盒，正要出门，却差点叫出声来。
“你……你怎么在这？”
门口却是眼神冷淡的齐?，“过来瞧瞧，怎么，姐不准备请本公主进去坐坐？”
宋绮欢扬起下，“本姐还有事，没空理会你……咳咳！”
后半句话还没完，齐?便伸出手，扼住了她的脖子，“急什么？看你这模样，是要去找皇上？”
上下打量了她一通，齐?伸出手，缓慢地撩开了她的衣裳，一层薄纱下头，是大片的白腻肌肤，齐?语气轻蔑，“啧啧啧，寒冬腊月的，你倒是不怕冷。”
宋绮欢被她扼住，毫无反击之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把门阖上。
齐?没有半点松手的意思，一步步逼近，每个字都带着羞辱的意味，“为了勾引皇上，你还真是下了血本。”
“你……你放手！”宋绮欢从嗓子里挤出些话来，“青天白日……你还敢杀人不成？”
“你觉得我不敢？”
齐?眼神比寒夜还要冷，宋绮欢终于后知后觉地开始恐惧，“你……”
就在此时，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宋绮欢听来简直如同仙乐一般。
齐?猛地回头，推门而入的竟是越妃。
烛火之下，越妃明艳的面容上含着笑，看见二人的情状，也没有半点惊讶，格外平和地对齐?道：“公主来了。”
齐?没松手，眼睛微微眯起，“又有个不怕死的。”
“公主笑了。”越妃自去找了个地方坐下，“本宫来是想告诉公主，莫要自寻死路。”
自寻死路？
齐?听着就笑了出来，“真是有趣，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同本公主话。”
越妃不语，只是静静地盯着她，齐?的笑容越来越淡，最后消失了，顺带着松开了宋绮欢。
宋绮欢立马缩到了角落里，戒备地盯着她，眼神仿佛在看一个疯子。
齐?索性坐在了越妃对面，“你方才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若是你不出来，只是在故弄玄虚，本公主一定会让你后悔。”
面对这样的威胁，越妃也只是淡淡一笑，“公主，本宫是为了不让你后悔，你的心思，天下人皆知，可若是你今日伤了宋二姐，别是天家，就是整个大燕都不会接纳你。”
齐?冷哼一声，可语气已经有了明显的软化，“你不过是为了救她。”
“救她？”
越妃扫了眼角落里的人，一身的艳色似乎都被恐惧剥夺了，“本宫为何要救她？她是宋相之女，是皇后的胞妹，若是她入宫，难道会甘心做一个寻常的嫔妃？届时本宫该如何自处？”
这话的不假。
宋家有两个女儿，一个既然已经是皇后了，另一个至少也会是妃位。
齐?探究地盯着她，“那你为何要来？”
“本宫是为了公主。”越妃柔柔一笑，春风化雨，“公主是聪明人，今日承了本宫的恩，来日必回回报本宫。”
静默了许久，齐?起了身，冷笑一声，回头看了眼宋绮欢，随后竟真出了门去。
“咳咳……”
宋绮欢挣扎着起了身，指着门外道：“越妃娘娘已经嫁到了大燕，怎么还向着她？”
“呵。”越妃的态度也变了，冷淡了许多，“宋二姐就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若是本宫不哄住她，你还有命跟本宫话？”
“你……”
宋绮欢急促地呼吸着，胸脯一起一伏，越妃扫了她一眼，款款起身，出了门去。
一路行至书房，越妃深吸一口气，带着得体的笑意进了门，“臣妾见过皇上。”
“嗯。”楚云漾头也不回，“都办完了？”
“是，公主已经离开了。”
越妃轻声道：“公主近日应该不会再对宋二姐下杀手了。”
“好。”
林淮收了公文，思索着道：“不错，如此既能给宋相施压，又能保住宋二姐的性命，不至于闹得太出格。”
交谈结束，皇帝也就不再理会她，越妃面上闪过一丝阴冷，随后道：“那臣妾便告退了。”
“去吧。”
出了门，无孔不入的冷风迎面而来，越妃深吸一口气，回头扫了眼，皇帝正在与林淮话。
自从宁兮瑶走失后，皇帝不与她多一句话，也不再召她侍奉，外人觉得她万千宠爱于一身，可实情如何，驿馆里的人都一清二楚。
眼下就连侍婢看她的眼神也不同以往了。
越妃捏住拳头，指甲深深陷入了皮肉之中，侍婢哎呀一声，“娘娘，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
与心中的痛苦比起来，这简直不算什么。
越妃盯着灯火通明的院子，突然下定了决心，对侍婢低低道：“回去送一份点心给宋相。”
“是。”
夜里。
陈思来到了徐府的别院，桃娘在侧门等着她，悄悄引了她进来。
桃娘道：“姑娘来的时候，没被旁人瞧见吧？”
“没有。”陈思听着震耳欲聋的丝竹声，问道：“府里有客人？”
桃娘道：“是，徐郎的友人来赴宴，人都在前院，没人会注意咱们。”
“好。”
下房陈设一如既往，陈思进了门，桃娘道：“伺候她的侍婢最后一次见着她，就是在厨房，可四下里我们都找遍了，没什么异样。”
陈思略一点头，“请姑娘出去盯着。”
桃娘一愣，旋即退出了门去。
陈思是防卫司出身，暗道机关什么的早就见过了无数遭，于是没费什么力气，就找到了柜子后的暗道。
她略一使力，把锁扯了下来，按捺着激动推开了那扇狭窄的门……
里头竟然被堵死了。
这人真是做了万全的准备。
陈思思索片刻，将一切恢复原状，单单握着那一把锁出了门去，桃娘问道：“如何？可发现了什么？”
陈思故作遗憾地摇了摇头，桃娘立马垮下了脸，“这可怎么好？若是找不回她，我……”
“等等。”陈思打断了她，“不准还有什么是咱们没发现的，你这园子是新修的，可还能找到当时主管修缮的人？”
桃娘一脸茫然，她只管享乐，这园子怎么修，她压根不在乎。
陈思默默叹了口气，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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