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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察觉到有车子过来，他侧目过来看了一眼，沈恩宁这才注意到他戴了眼镜。
然后，她便又看到霍靳北掐灭烟头。
一分钟后，车子稳稳地在门口停下，沈恩宁跟着葡萄一起下了车。
“回来了。”霍靳北着上前欲帮葡萄提着沈恩宁送的礼物。
可姑娘却机敏地躲开了他的动作，末了，她抬眸看他一眼，还是如之前那样没什么情绪地叫了声爸爸。
霍靳北悻悻地收回手，浅浅地应了声。
“我先进去。”葡萄着又回头看了眼沈恩宁，礼貌地道，“宁姨，再见。”
“嗯！”沈恩宁点点头，“很晚了，你明天还要早起上课，早点休息。”
“我知道了，谢谢宁姨。”葡萄完勉强地冲她扯了扯唇角。
一直到葡萄的身影再也看不见，霍靳北和沈恩宁的目光才缓缓地收过来。
两人就这么在原地站了片刻后，沈恩宁率先开口道，“她晚上没怎么吃东西，你临睡前问着她点，如果她饿，给她弄点吃的。”
“嗯。”霍靳北颔首，眸光落在她脸上，很诚挚的了句，“今晚谢谢你了。”
沈恩宁皮笑肉不笑地看他一眼，那眼神里的嘲弄意外很深重，但更多的还是对葡萄的怜惜，“有什么好谢的，我又不能让她开心。”
其实她还有话要的，可嘴张了又张，就是不出来了。
她还记得，第一年里，也是差不多这个时间点，也是现在的这个地方，霍靳北也是同样的跟她了句今晚谢谢你了。
当时她听完以后，二话没地就直接上来狠狠地甩了霍靳北一个耳光。
如今时间又过去了两年，她也又年长了两岁，她已做不出来再甩他耳光这样的事，只是心头对他的怨意并没有减少半分半毫。
而其实，虽然她后面的话都没有出口，霍靳北也明白她想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也是因为太明白，所以这几年内，无论沈恩宁无论是怎样责骂他，或者对他动手，他都从来都不什么。
平心而论，今天能跟葡萄吃晚餐沈恩宁是开心的，可只要一想到葡萄在餐厅里对着蛋糕许愿时满含泪水的眼睛，心中就一阵酸楚。
她想着，再看与她几米之远但远不复当年意气风发的霍靳北，那些被压制了多年的恨意又一阵涌上来。
半晌后，她深深地叹口气，“葡萄现在这样子虽然不严重，但也绝对不是一个好现象，马上就要暑假了，你想办法带她出去走走吧。”
定了下后，她才酝酿着缓缓地又道，“或是问问她，愿不愿意去莞莞的老家看看。”
似是没想到她会一下起这个，男人神情显得有几分怔愣，片刻后，他点点头，“我会的。”
沈恩宁望着他戴着眼镜，精神不太好的样子，摇头无声地又叹了口气。
走不出来的何止是葡萄一个！
这三年来，霍靳北看着与往常一样，除了最初的那段时间他很颓废以外，后来的他在人前完全看不出来任何伤情的样子。
可如果真的一切都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那他鬓角的白发，还有鼻梁上的这副眼镜又该如何来呢？
她听葡萄过的，这三年里，霍靳北大部分晚上都睡在唐莞莞曾经睡过的那间客房里。
偶尔的他也会在书房里，只是，好像从来都不睡觉，一坐就是一整晚，葡萄，她没有见到霍靳北哭过，只见过他很多次眼睛都红红的，然后那之后不久，霍靳北就开始每天都戴眼镜了。
葡萄还，她还不太懂，可沈恩宁是个大人了，她什么都懂的，她也听丁琴芝过了，霍靳北的眼睛大概是哭多了加上又常时间的不休息，熬坏了！
她最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脑子里就只有报应两个大字。
时间久了，再看到他戴着眼镜，总是一副深沉的寂寞的样子，心头不免又是一阵唏嘘。
从前她一直是怀疑，现在她是确认了，确认霍靳北就是一直深爱着唐莞莞的。
他爱她，她也爱他，他们是爱过的，只是没有相爱过。
回程的路上，沈恩宁里满脑子的都是这三年里的点点滴滴，刚一回到公寓，一个熟悉的身影便映入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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