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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刚刚醒来没有太大的力气，她这一下没有把黎墨琛新的眼镜打掉。
而饶是如此，一旁的秘书仍吓得大气也不敢喘一下，一张嘴张得完全能塞得下鸡蛋。
安静的办公室里鸦雀无声，过了那么一两秒后，黎墨琛面无表情地看着眼泪还在掉落的沈恩宁，异常平静的语气，“解气了吗？”
沈恩宁没有话，就那么愤怒地看着他。
黎墨琛又看了片刻后，侧目对一旁恨不得化为空气的秘书道，“你先出去。”
“是。”秘书应着，脚下生风一样的离开了办公室，临了还不忘把门给关上，然后挂上请勿打扰的牌子。
气尽过后，沈恩宁咬牙切齿开口道，“黎墨琛，你什么意思？”
“肯听我把话完了？”黎墨琛依旧是那般平静的语气。
“……”沈恩宁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怒气一下又复燃了，是他办公室里的空气不好吗？
怎么她感觉呼吸就那么难呢？
还是让她感觉不适的纯粹是面前的这个男人呢？
她叹着气闭了闭眼，转身就走。
这一次，黎墨琛没有拉她。
只是在她手握住门把手的那一刻，他薄唇淡淡逸出几个字，“你就算去了湘城找到她，她也不会跟你话。”
沈恩宁怔怔地回头，精致的眉头拧的死死的，好半天后，她才缓缓地组织好语言，“什么叫，她也不会跟我话？”
黎墨琛踱步走到她面前，“她不记得你了。”
“……”沈恩宁瞳孔骤然一缩，顷刻间里，各种念头在脑子里闪过。
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没有办法开口。
然后她看到黎墨琛抬了抬手上的腕表看了看时间，接着他利落地脱下身上的白大褂放在一旁的挂衣架上。
最后，他拧开了门把，淡声冲她道，“走吧。”
沈恩宁一时反应不过来看他，“去哪儿？”
“你不是要去湘城看她吗？我陪你去。”黎墨琛着半推着她出门。
沈恩宁呆呆的，脑子乱成了一团。
她机械地跟着黎墨琛走着，半天后，喃喃问他道，“她不记得我了的意思，是只不记得我了，还是所有都不记得了？”
“黎医生！黎医生！楼下五号床那个病人又打人了！”还没等黎墨琛回答沈恩宁的话，一个护士就匆匆跑过来喊道。
黎墨琛面上冷下去几分，“不是给她打了镇定剂？”
“一个时前确实给他打了一针了啊，可谁知道她又突然醒过来了，”护士急的额头上满是汗，呼吸也很重，“她还嚷嚷着要叫医生来，是要曝光她女儿怎样怎样的，怎么办啊，黎医生，她再这么闹下去，整个楼层的病人就都别想休息了！”
深眸里闪过一丝烦躁，黎墨琛抬脚正准备跟护士一起下楼，又想起什么一样地看了眼身后还在游神的沈恩宁，“你跟我一起去还是？”
沈恩宁思虑了一秒，点头。
只是，她没有想到楼下会是那样的一个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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