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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靳北，你长大了啊！你真是长大长本事了啊你，这么大的事情你居然都敢瞒我瞒得这么严实，你是想气死我这把老骨头吗你！”
书房里，霍老爷子气得都要站不稳了，可仍是使着全身的力气狠狠地拿起拐杖对着霍靳北挺直的后背抽了几下。
盛怒之下，他下手不轻，可霍靳北站在那里，愣是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就跟被打的人完全不是他一样。
一旁的霍远山心疼地上前制止，可一想到这半天里发生的事，就又低下头默默地站在一旁。
他知道，自己儿子心里不好受。
他也更知道，老爷子今天被气的有多严重，他这个时候上去劝，无疑就是火上烧油。
片刻后，老爷子也打累了，他气喘吁吁地放下拐杖，痛心之极地看着眼前被打得额头都冒下了一层冷汗的亲孙子，“多久了？你知道这些事情多久了？”
霍靳北面无表情地回答道，“三年前不久后我就知道了！”
老爷子气得闭了闭眼，“我是问你知道莞莞还活着多久了？”
“……不到一个月。”
“呵，竟然都有这么久了？”老你子咬牙切齿地凝着他，“那是从什么时候到葡萄过去那边的？是她生病那一次吗？”
“是。”
“好！好啊你！好啊你霍靳北！”老爷子伸着手指狠狠地点着他，“你可真是长本事了啊你，自己天天在我面面虚与委蛇还不够，你还要拉着你年幼的女儿下水，霍靳北，你就是这么教育孩子的吗？”
“爸！”霍远山这时实在忍不住地出声道，“这件事不怪靳北要如此做，黎家那孩子心机……”
“你闭嘴！”老爷子气哼哼地打断他，“现在还没到你话的时间！”
“……”
吼完儿子后，霍老爷子再次地看向孙子，“那你又是什么时候起知道莞莞妈妈和你爸爸的事？是上次爷爷跟你起时，你已经全都知道了是不是？甚至包括你母亲和黎雨浓让人对莞莞做的那些事你也都知道了是不是？”
霍靳北再次简单地回了个是字。
他这股干脆劲，真的差一点儿把老爷子给气背过去，他扶着身后办公桌沿，好一会儿后，才慢慢地平复下来自己的情绪。
再次开口时，声音陡然苍老下去很多，“既然什么都心知肚明了，干嘛那次还要花费那么长的时间听爷爷讲？”
“想再确认一下细节，”霍靳北神色平静地看着老爷子，“之前都是猜测，没有太多具体的证据。”
“呵……”老爷子冷冷地笑了下，“证实了后也没有跟爷爷，是心里在恨爷爷？还是非要到今天这样的一个场合之下再好打爷爷的脸？”
“爷爷，”霍靳北很敬重地看着他，刚毅的轮廓上透出几分无奈，“我想过用柔和一些的方式来解决这个问题，可她们没有给我这个机会。”
原本还有一肚子气的老爷子，听完他这句话，蓦地就又有些心疼。
他心里比谁都明白的是，与其是霍靳北狠毒，残忍，不如是他年轻时先造下了孽！
就更别当年收养唐莞莞这个决定还是他先下的！
闭眼，他沉重地摇了摇头，“告诉我，你准备怎么解决你母亲。”
没等霍靳北回答，他便又道，“这样心思歹毒的人，我霍家是不会留的，但她终究是你亲生母亲，她对不起再多人，做错再多事，她对你都是没得的！”
霍靳北听完这些，也没有太大的反应，毕竟从一早决定把这些事公开起，他就已经做好了所有接受的心理准备。
思及此，他侧目看了眼一旁的霍远山，却见他也在看着自己。
父子俩对视了几秒后，霍远山移开了目光，半天后，他闭上眼发出一声极无奈的笑，“不用顾虑我，你想怎么做便怎么做吧！”
停了下后他又道，“但我只有一个条件，让我再见她一面，有些话，我要当面跟她清楚！”
霍靳北点头嗯了一声。
到了这一步，再别的已然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了。
“葡萄呢？你把葡萄放在了哪里？”霍老爷子这时很谨慎地看着霍靳北道，“这些事绝对不可以让葡萄知道！”
“我让周海带她去了湘城，明天就回来了。”
“湘城，呵呵，”老爷子感慨一样地笑了两声，“你让葡萄这么频繁地去见莞莞是什么意思？还想让莞莞回来吗？你觉得还回得来吗？”
“爷爷，”霍靳北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架，“我可以先不回答这个问题吗？”
霍老爷子……
半晌，他看他似乎整张脸都白了下来，抬了抬手，示意让父子俩先出去。
如果是往常，挨霍老爷子这几下对于霍靳北来根本就是儿科，但这些天来他身体一直不大好不，心理上也承受了太多，可以，他已经撑到了身体的一个极限。
抬脚，他缓慢地一步步地朝书房门口走着，霍远山跟在后面，看着他依然还挺直着的后脊背，忽然眼眶有些热。
就这么几步远的路，霍靳北却走了好半晌，出了书房的大门后，他承受不住地扶住了一旁的墙壁。
霍远山见状，忙上前扶住他，“靳北……”
“我没事，”霍靳北苍白着一张脸对他摇头，不忘叮咛他道，“别让爷爷知道。”
“靳北……”霍远山欲言又止地看着他，想什么终是没有出口。
最后，他慢慢地扶着霍靳北，往客厅走去。
霍靳北这时从裤袋里取出手机，给守在别墅门口的保镖打电话，“进来，接我出去！”
话落，一滴黏稠的鲜血忽然从他身上落在了洁净的地板上，声音很轻，但霍远山听到了，低眸之间，就看到了那滴血。
他整个人顿时大惊，慌乱地抓住了霍靳北唤他，“靳北……”
霍靳北这时凭着仅有不多的意识看着他，神情疲惫又无力，菲薄的唇瓣上一点血色也没有，声音又低又无奈，“爸，你恨不恨我……”
“傻孩子，跟爸什么恨不恨？”这个时候点，霍远山哪里顾得上跟他这些，他只是急的想将他整个人抱起，奈何他已老去，没有了那个能力，“爸带你去医院，靳北，爸先带你去医院啊！”
已是半昏迷状态的霍靳北，强撑着眼皮看了看他，最后满脸歉疚地对他了句，“爸，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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